第(3/3)頁 謝晉元一邊安撫端午,一邊快速的用紗布將端午的腿纏上。 血止住了,而在場的人,也如同虛脫一樣的長吁了一口氣。 端午坐在椅子上,也半天不想動彈。累,還有身上的傷,令他想要睡一覺。 謝晉元看出了端午的疲憊,示意大家都出去,讓團座休息一會。 只是不想正在這時,帳篷的門簾卻被人突然掀開了,有士兵抬進來一個人來。 “三哥啊!” 擔架上的人,進來就哭喊著三哥。 不用問,這個人正是孫伯安。因為全軍,只有他一個人管端午叫三哥。 孫伯安受傷了,肩膀頭子被一枚小鬼子的子彈擊中,然后便躺在了擔架上。 而這也是謝晉元要與端午說的事情。戰(zhàn)斗剛剛結束,79旅便出現(xiàn)了極其嚴重的厭戰(zhàn)情緒。 除了孫伯安負傷以外,另外一個原因是原79旅的三團長陣亡了。 79旅三個團長盡數(shù)陣亡,其中兩個死在了夏家灣,就是原40師的陣地上。 當時端午下令守到夜里,趁著夜色撤退。而那一戰(zhàn),第79旅從三個團打成了一個半團。 謝家橋一戰(zhàn),79旅又傷亡了四百人。常熟一戰(zhàn)近兩百人。而虞山一戰(zhàn),傷亡又四百多人。全旅包括傷兵在內,總計只剩下了五百人左右。 于是第79旅的官兵出現(xiàn)了極其嚴重的厭戰(zhàn)情緒。并且這種厭戰(zhàn)情緒,在常熟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是端午告訴他們虞山是他們的最后一戰(zhàn),他們才安靜了下來。 今日一戰(zhàn),79旅再度傷亡慘重減員近一半,連孫伯安都想走了。所以他只是肩膀上中了一槍,便躺在了擔架上。 謝晉元知道這件事,但是因為端午負傷,這件事他還沒有來得及匯報。但不想孫伯安卻被他的人給抬來了。 孫伯安見了端午便哭道:“三哥,你也受傷了啊?咱們兄弟,真是同命相連啊?三哥,我活不了了。我的兄弟,都死了,五千多兄弟,現(xiàn)在都不到五百人了,三哥?三哥?” 端午知道孫伯安是裝的。這小子沒有什么智慧,演苦肉計也不像。 端午從椅子起身,站了起來。 “團座!” “特派員,你不能動!” 謝晉元與鐘久山緊張,因為端午的傷口剛剛包扎上,可不能這么動。按理來說,端午受到這樣的傷勢,應該送到后方醫(yī)院去療養(yǎng)。 端午擺了一下手,示意鐘久山與謝晉元不要扶自己。 端午面無表情,沖著躺在擔架上的孫伯安吼道:“給老子站起來!” “哎!” 孫伯安大塊頭,站起來比端午要高出一個頭去,虎背熊腰。但是在端午面前,卻言聽計從。 他連滾帶爬的從擔架上滾了下來,然后立正站好。 端午大聲的道:“身為軍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要保持軍人的氣節(jié)與尊嚴。有什么可哭的?我說過虞山之戰(zhàn),是你們兄弟的最后一戰(zhàn),我端午就不會反悔。” 說著,端午走到辦公桌前,用桌子上的鋼筆在一張空白的稿紙上刷刷點點的寫了幾個字,然后轉身交給孫伯安道:“拿著這張字條就到后方去吧。倘若有人攔著你,就說是我的命令。” 孫伯安看著手中的字條,雖說他不識字,但卻知道自己三哥不會騙自己。而且說白了,他有些舍不得端午。 “三哥,您也受傷了,要不咱們一起走吧?” 孫伯安躬著身子,一臉懇求的神色。 端午拍著孫伯安的肩膀道:“兄弟,三哥跟你不同。三哥是特派員。吳福線的戰(zhàn)斗沒有結束,我是不可能走的。你帶著兄弟們走吧!” 說到此處,端午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發(fā)現(xiàn)沒有老算盤。他大聲的吼道:“老算盤!” “來了,來了!” 帳篷外面,有老算盤的聲音。五步之內。他除了打仗都在端午的身邊。 端午問道:“還有多少金條?” 老算盤想了想道:“還有兩百四十根。” “都給孫伯安。” “團座?呵呵,呵呵!” 端午話音未落,老算盤便開始傻笑,他的意思仿佛是在說:“錢都給別人了,那么咱們怎么辦?” “三哥,這錢我們不能要。” 孫伯安也喜歡錢,但是他為人更講義氣。更何況,端午已經(jīng)給了他不少錢了。 端午拍著孫伯安的肩膀道:“兄弟,我知道你的難處,你這支部隊都是一直跟著你的兄弟。別虧待了他們的。死了的,活著的,別讓他們流血,再流淚。帶著你的人走吧,到后方好好的休整休整。” “三哥,我,.......你是我三哥。兄弟在后方等著你。” 孫伯安強忍自己的眼淚,抱了抱端午,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不想走了。 端午沖著老算盤示意了一下,老算盤只能跟了出去。 但此時,謝晉元卻道:“團座,孫伯安你不應該放他走。他一走,軍心恐怕就難以穩(wěn)定了。” 端午搖頭道:“作為軍官,最不能的就是食言。如果你食言了,那么你的下一道命令,恐怕就沒有人聽了。我答應了孫伯安,這一仗打完,他就能走。我就必須要履行這個承諾。而至于所造成的后果,那么就等以后再說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