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系統崽子啪啪啪鼓掌,說:【演的不錯!】 寇老干部深沉臉。 他單手正了正自己頭上藏青色的禮帽,隨即在身旁男仆的陪伴下,一同走進黑黢黢的交易所大廳。廳中大大小小的包廂里,已陸續有穿著光鮮亮麗的貴族入座,夫人和小姐身上昂貴的香氣充斥在空氣里,時不時還能在眼前看見那些搖動著的精美扇子抖下的金粉。 布萊登家族的包廂在最頂層。 寇秋沿著旋梯一路拾階而上,對那些投射來的驚艷目光全都視而不見。他微微抿著唇,打開包廂門,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另一位女士。 她金黃的鬈發被映襯在一頂酒紅色帶黑色薄紗的帽子下,堪堪遮住了半張令人愛羨的臉,只露出尖細的下顎和殷紅的唇,仿佛連吐出來的氣都是芬芳的、醺然的。她搖晃著一柄宮廷細扇,碧色的眼睛看過來,道:“尤里。” “姑母。” 寇秋沖她點了點頭,隨即親吻了一下這位美人細膩的手背。 “你來晚了,”德洛麗絲說,眼睛沉沉望向下面,不知看見了什么,猛地在瞳孔里流露出一抹嘲諷,勾了勾艷紅的唇角,“赫侖已經到了。” 寇秋順著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果然在對面略靠下的包廂中,看見了一個高大眼熟的身影。 赫侖子爵如今是皇家的新寵,他生的俊朗非凡,擁有著西方人甚少見的黑眸黑眼。可更加為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的身世。 赫侖原本只是個奴隸,他是被布萊登家唯一的少爺尤里西斯從交易所中花了十個加侖買回去的。尤里西斯極為寵信他,甚至給了他一般奴隸都不曾有的待遇,時時刻刻將他帶在身邊,到最后,更是干脆為他簽發了自由令,解除了他奴隸的身份,將他引薦到了將軍處,為他鋪好了前程。 那一段,整個社交界都在說,尤里西斯怕是被這個叫赫侖的奴隸用妖法蠱惑了。 可接下來的事,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赫侖接受了布萊恩家族的好意,緊接著便義無反顧拿著布萊恩家的秘信,向他們的對家投了誠。這樣的行為,無異于是將尤里西斯的臉面狠狠地撕扯下來,扔進塵灰里,又拼命地踩了幾腳。 不巧的是,寇秋就是那個臉面被踩的人。 顏面對于貴族而言,幾乎就是一切。 “不過是個奴隸,”他聽到身旁的姑母輕哼了聲,拉長的聲音里滿滿都是厭惡,“還真以為自己背信棄義了,就能擠進上流社會了?” 寇秋忍住了,沒提醒這位姑母,赫侖已經因為軍功被封為了子爵。 就在這時,他瞥見了德洛麗絲腳邊放著的一只鼓鼓囊囊的大皮箱,不由得遲疑道:“姑母,這是......” 德洛麗絲揚了揚下巴,身旁的女仆便忙上前來,畢恭畢敬將箱子打開了。里頭裝的滿滿當當的錢金光閃閃,差點亮花了寇秋的眼。 “今天的商品,”這位姑母干脆利落下了定論,“赫侖一件也別想買到。” 寇秋:“......” 他回憶起剛剛穿過來時尤里西斯的心理活動,不由得想,這可真是一家人,連行事作風都是一模一樣的。 樂聲猛地奏起,交易開始。 被推上臺的物件大都耀眼璀璨,大顆大顆寶石的光芒即使在頂層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德洛麗絲卻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扇,顯然對這些珠寶皆看不上眼。她身上自有另一種風韻,不是屬于少女,而是屬于少婦的風韻,這種風韻成熟而優雅,使得首飾皆成為了她的光芒下的陪襯。 她纖白的手指握著扇柄,許久后才道:“尤里,我之前便和你說過了。” 寇秋抿緊了唇,沒有作聲。 “你總是心太善,”德洛麗絲對這個由自己看顧長大的孩子有幾分無奈,想及這是這個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爺遭遇的第一次背叛,語氣也柔了下來,“他們只是奴隸,不該動搖到你的心意——他們骨子里流淌的,和我們便是不一樣的血。” 她重新靠回椅背上,幽幽道:“你怎么能指望一個在泥水里打滾長大的人,學會什么是氣節呢?” 對于這種身世論,寇秋實在是不敢茍同。 “姑母,”他說,“我們的血,都是同樣的。” 德洛麗絲聳了聳肩,并未再多做辯論,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隔著大廳,注視著對面包廂的赫侖。赫侖子爵像是也覺察到了他們的目光,遠遠地朝著這邊點了點頭,倒像是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一派泰然。 德洛麗絲嫌惡地扭過了頭,低聲道:“渣滓。” 首飾過后,才到了奴隸。 一行被用繩子捆住雙手的奴隸被推上臺來,只穿著簡陋的白色衣物,麻繩如同一條條蜿蜒吐信的蛇,纏繞在他們的頸部。其中有男也有女,年齡大都在十七八歲上下,被強迫著抬起頭來,好讓在場的貴人們看清他們那一張張秀麗的臉。 主持人聲如洪鐘,高聲報出每個人的報價:“七加侖!八加侖!” 寇秋稍稍側了側身,低聲對身旁的男仆說了什么。拜爾的眼睛里頭飛快地閃過一絲詫異,卻什么都沒有詢問,只恭敬地行了行禮,“是,少爺。” 他悄無聲息打開門出去,而德洛麗絲正在閉著眼小憩,根本不曾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么。 過了一會兒,臺上的主持人宣布:“這些奴隸已經全被一人拍下,交易已經成交!” 廳內瞬間響起了竊竊私語,他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好讓自己說的話能被聽清楚:“接下來,我們將為各位大人請出一位戰士!” 戰士這個詞,無疑令許多人集中了精神。 寇秋也坐得更直了些,望向下方。 他有一種近乎奇怪的預感。 寇秋聽到了低低的咆哮聲。那聲音像是被激怒了的,反反復復在嗓子眼處回旋著,蕩出讓夫人小姐們心驚的血氣,緊接著,有什么東西被兩三個人費力地拽著,牽了出來。 那是一頭足有半人高的惡犬,周身的毛發黝黑發亮,打著卷兒。它顯然是餓了許久了,鼻孔朝著空氣中扇動幾下,晶瑩的唾液沿著嘴角滴了下來。 幾個人費了好大勁兒才解除掉它嘴上的禁錮,讓它張大了猙獰的嘴,主持人也退至場外,道:“這是我們專門喂養的、每天必食生肉的惡犬——可不要小看了它,各位大人,它可以輕而易舉咬斷三個人的喉嚨!” 廳內頓時響起一小片低低的驚嘆聲。 主持人拍了拍手,另一個身影緩緩地被從另一端推上臺來。 那是個青年。 他生的并不能算十分健壯,可寬厚的肩膀和破爛的衣衫下流暢結實的肌肉,卻又無不說明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男子漢。他亂成一團的淡金色頭發垂在臉側,遮擋住了那張臉,只能看見其隱隱繃出青筋的脖子,脖頸的線條肌肉緊繃著,如同雕刻家拿著刀子一點點精雕細琢出來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