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惡犬嗅到了人肉的香氣,明顯的更加躁動不安。 系統崽子驚愕地說:【不是,他們不會是想......】 想用人來斗狗吧?! 下一秒,這一人一犬全被放松了禁錮,臺上的人迅速撤了下去,只留下兩雙同樣泛著血絲的眼睛,帶著蠻橫的野性對視著。 寇秋的手忽然顫抖起來,他從那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點自己熟悉的氣息。那氣息讓他的靈魂都開始戰栗不安,雞皮疙瘩從手臂上一層層冒起來。 “住手!” 可就在他喊出聲的這一瞬間,惡犬動了。它強壯有力的四肢在地上扒拉了下,隨即猛地躍上前去,一下子張大了血紅的嘴,露出了尖亮的獠牙,狠狠地撲向了自己的獵物。 青年手無寸鐵,只能狼狽地踉蹌著,朝一旁躲閃過去。惡狗的嘴就在他的腿旁,他的拳頭緊緊地捏起來,一下一下拼命捶在死神柔軟的肚子上。他的嘴唇干燥而蒼白,眼睛里頭冒起了火,可卻沒有發出一聲叫喊。 圍觀的貴族們興致勃勃,投來的都是飽含興味的眼神。而他,他孤立無援,就仿佛自己是和這只狗一樣的畜-生。 ......只有打。 只有打! 他繃緊了手背,用盡全力抵擋著那張妄圖直接咬斷自己脖子的嘴。猙獰的獠牙刺穿了他阻擋的手臂,鮮紅的血和著狗晶亮的唾液滴答滴答濺落下來,把他的瞳孔也染成了血紅色。 身上的重量實在太過沉重,幾日沒能好好吃飯的身體完全抵擋不住,搖晃了下,竟被一下子撲倒在地。狗嘴靠得更近,他甚至能聽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喉嚨聳動的聲音,聞到那股腥臭的氣息。毛發蹭著他的手臂,幾乎下一秒便要咬斷他的喉嚨。 德洛麗絲看了會兒,拿扇子擋住了半張臉,淡淡道:“也不過如此,尤里,你......尤里?” 訝然地發現少年的渾身都在顫抖,她靠得更近了點,詫異道:“尤里?” 力量的角斗已經到了最后。 求生的欲-望到底是大過了進食的本能,青年勉強支撐著,心里卻清楚,他方才受了傷的手臂,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會成為這只狗今天的夜宵。 這種想法忽然濃重地向他襲來,讓他咬緊了牙關,從心底溢出了一絲悲哀。 ——他想活著。 想坦坦蕩蕩活成個人樣,而不是如今在這臺上,被所有人看做是取樂的工具! 再一聲“住手”響起來時,連主持人都滿心不解。他疑惑地向上望去,這才看見在頂層包廂站起的纖細身影。 認出了那是哪個家族的包廂,主持人臉上的笑頓時更深了幾分,還夾雜著幾分惶恐,解釋道:“布萊登少爺,可是交易還未完成——” “不用了。”包廂里的寇秋連手指都在顫抖,猛地提起了德洛麗絲腳下的箱子,嘩啦一聲打開,從上向下傾倒下來。成堆的金加侖像是雨點一樣從高處噼里啪啦向下砸落,如同展開了一襲金黃色的幕布。它們在地上肆意滾落著,鋪開了整整一地,映花了貴族們的眼。 耀眼的金色。 可臺上的青年卻看見了一抹比這還要耀眼的光。那是那個少爺鉑金色的鬈發,被上天眷顧而造出的頭發。 眾人嘩然,連德洛麗絲也不解地看著這個侄子。可寇秋只是挺直了脊背,道:“夠了嗎?” 主持人張著嘴愕然許久,完全回不過神來。 這樣的大手筆,除了布萊登家這位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還有哪里能見到? “夠了夠了,”他忙說,“您已足夠買下所有的奴隸了!” 他的手一揮,幾個人便要進場,將惡犬和青年分離開來。 可就在這時,臺上的青年卻忽然動了。 他的眼底燃著和方才完全不同的火焰,受了傷的手臂像是又凝聚起了無限的力量,一下一下弓起肩膀,大力地繃緊手背,捶擊著惡犬的腹部——惡狗嗚咽了聲,血氣更重,死死叼住了他的肩膀。 青年咬著嘴唇,任由這只狗將肩膀上一塊血淋淋的肉撕扯下來,他猛地把一只握緊的拳頭捶向了它的頭部,隨即手掌攤開,雙手卡在狗的脖子上,狠狠地一個側摔! 沉重的身體就像是塊破布,轟然一聲倒地,塵灰四濺! 滿場靜默之中,青年一下子騎在了狗癱軟的身上,一拳接著一拳向下猛力打著。直到他的拳頭都皮開肉綻,綻出一片血紅,他卻像是絲毫也感受不到痛楚,繼續加大著手上的力氣,一直等到狗的嘴中溢出嗬嗬的聲響,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他打贏了。 寇秋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頭腦嗡嗡作響,幾乎一片空白。而滿身是血的青年則拖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地站直了身,隨即沖著他的方向遙遙地單膝下跪,做出一個絕對臣服的姿勢。 “把勝利獻給您,我的主人,”他聽到青年說,“從這一刻起,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通通交付到您手中。您可以對待它們如同對待地上的螻蟻,可以隨意將它們踩得支離破碎,而我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青年揚起頭,眼睛中倒映出他小小的影子。 “——我將對您,絕對效忠。” -------- 猶如一句誓言。 坐在正對面的赫侖子爵分明聽到了這個奴隸效忠的宣言,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將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他側過臉,對身邊的男仆淡淡道:“他有做戰士的天賦。” 貼身男仆的身形顫了顫,俯下身來,恭敬道:“子爵,您的意思是——” “把他要過來,”赫侖輕聲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他重新抬起眼,看了眼對面包廂中站直著的小小身影。 男仆重新弓了弓身子,悄無聲息地出了包廂。 青年已經下了臺,正在交易所后面的院子里修整。有人舉著水盆,沖他兜頭澆下來,他身上的血色都被沖淡了不少,頭發被水流擊打得柔順,順著臉頰的弧度垂下來,露出其中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仍舊帶著尚未完全消退的野性。 他像是一只在溪邊整理自己、準備重新狩獵的豹子。 男仆的腳步頓了頓,心知這是下等人的標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