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天,寇秋在村里遇見了段澤。 青年仍舊是笑瞇瞇的,手插在口袋里,一雙桃花眼多情地彎著。他打量了迎面而來的寇秋幾眼,忽然停下腳步,道:“白大師最近夜里睡得可好?” 寇秋面上表情半點不動,仍然保持著冷冷淡淡的神色,淡淡道:“很好,多謝段醫生關心。” “謝我干什么。”段澤短促地笑了兩聲,忽然間湊得近了點,在寇秋身上嗅了嗅。 寇秋下意識一躲,青年沒能靠近,重新慢慢挺直了身。 “白大師身上可真香,”他緩慢道,“只是可惜膽子太大了點,這樣香甜,也敢晚上一個人去祠堂?” ——他果然發覺了。 寇老干部心中毫不意外,甚至連半點心虛都沒露出來,只眉頭略微一蹙,擺出不知其在說什么的茫然神色,“我聽不懂段醫生這話。” “你怎么會聽不懂?”段澤舔了舔嘴唇,把唇上鍍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水光,這才道,“——大師明明應當是最懂的。” 他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 “畢竟那祠堂里,如今可還飄著大師的香味兒呢。” 系統的心臟驟然一縮。 寇秋看著他的眼睛,眉頭卻忽然挑了挑,淡淡道:“段醫生要是喜歡那香味,我也可以送給你。” “送給我?”段澤的興趣明顯更高了,不知想到了哪里去,語調都變得曖-昧不清,“怎么送給我,連著白大師自己一起送過來嗎?” 他的手指別有意味摩挲著下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滿懷期待地跟著寇秋回了家。可正準備進門,寇老干部卻哐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段澤吃了個閉門羹,頭仍舊有點懵。 他站在原地等了會兒,還當是這個生的又白又好看的大師終于意識到危險想來求饒了,可誰知過了兩分鐘,大師舉著一個淡藍色的瓶子走出來了,二話不說對著他就是一陣噴。 驟然被噴的段澤措手不及,直到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這股刺激的香味兒里,被嗆得連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怒道:“你這是干什么?!” “段醫生不是喜歡這香味嗎?”寇老干部和藹地說,“這一瓶都送給你,不用謝,再見。” 他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段澤慢慢把目光落在了那瓶子上。瓶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六神。 驅蚊花露水。 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瞠目結舌,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不是,這個大師昨天是沒在祠堂聽出自己的聲音嗎?難道不應該嚇得見到自己就逃或者是來抱自己大腿求自己別殺他嗎??? 送花露水......這是個什么騷操作? 想考公務員的大師畫風都是這么與眾不同嗎? 像是被花露水驚到了,這幾天,段澤都沒有再來找事。寇秋每天陷在在白天試圖解謎晚上制造水娃的循環里,幾乎將那薄薄的一本風水手冊都翻爛了。 他最終在里頭找到了關于極靈體的解釋。 極靈體,百年難得一遇,其血的香氣對所有的邪物都有天然的吸引作用,這股吸引甚至大于別的一切,會引發附近魔物的追逐。倘若吞吃下去,可以獲得近百年的修行。 寇秋對著那頁紙看了許久,若有所思。 轉眼便到了月中。祭祀正式開始是在黃昏降臨時。可從一大早起,村民便開始起床忙碌了。 寇秋偶爾出去轉了一圈,縱使是他這種強大的唯物主義心臟也不禁被嚇了一跳,更別說慫唧唧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差點哭出來的系統崽子了。 【不是......】它帶著哭腔嚷嚷,【干嘛要把面具畫成那個樣子!】 無論是大人還是孩童的面上都佩戴著面具,那面具底色是素白的,上面用暗紅發黑的顏色描繪了火焰般的圖案,猙獰地占據了大半張臉,如同一道被撕裂開來的血淋淋的傷口。寇秋轉了一圈,瞧著村民們面無表情地佩戴著面具走來走去,偶爾朝他瞥過來一道目光,也從中看出了幾分陰森。 系統被嚇得不行,寇秋略一思忖,說:【走,我們也去畫個面具。】 系統崽子弱弱地說:【......你畫什么?】 不會也畫這種吧? 它的小心臟承受不來啊! 【當然不,】寇秋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畫這種干什么?】 段澤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哪怕他把自己偽裝的和村民一模一樣,照樣會被輕松地認出來。寇秋不打算費這些無用功。 他在所居住的地方翻了翻,果然也翻出了一個素白的面具,上頭還沒來得及畫任何東西。寇老干部提起筆,唰唰在上頭寫了幾行大字。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赫然是重現江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系統差點給他跪了,這tm也行! 【怎么樣,】寇老干部說,【看著這面具,你還害怕嗎?】 系統:【......】 見鬼的,它居然真沒那么害怕了。 寇秋極目遠眺,語氣深沉,【這就是人民的力量。】 系統:【......】 有、有道理...... 心里有了偉大的理論撐著,系統安心了不少,靜了下來。寇秋這一日明顯感覺到了村民對自己監控的增強,那些帶著不明意味的眼神時不時便會瞟過來,哪怕手上洗著菜,村民也會用余光悄悄觀察著他的動靜,目光里滿滿都是防備。 寇秋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表現出任何不對,這些村民一定會像餓狼般撲上來,暴露出自己猙獰如惡獸的一面。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寇秋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可理解從不等于贊同。倘若只是為了生的**便剝奪他人的權利,這和人人唾棄、得而誅之的妖魔又有何區別? 他放下了簾子,遮擋住了外面窺探的目光。 系統崽子說:【我們不能找個機會,直接逃嗎?】 【不行,】寇秋倒是十分鎮定,【他的力氣還未完全恢復,井里魔物陣法太多,暫時還無法從井中出來。】 他的眼神堅定,【我要留在這里。】 系統崽子說:【可我們能在這兒干什么?】 送死嗎? 雖然如此說,它卻也清楚宿主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