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黎宜民并不懂如何安內,他也沒打算安內,也根本沒什么安內的辦法。 就黎宜民所知,他的軍隊全都是一盤散沙,軍紀渙散到連大明的船都敢劫掠,去平叛,搞不好要嘩變。 他只想發財罷了。 黎宜民語重心長的說道:“莫支啊,正統十四年八月十五,大明天變,大明皇帝稽戾王在土木堡喪師之事,你可聽聞?” “知道。”莫支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道,他不知道這大明皇帝的事兒和他們在說的安內,有什么關聯。 黎宜民一副老謀深算、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這行軍打仗,一定要慎重,就連大明皇帝也有可能會被俘虜,動武之事,操之過急的后果,就是稽戾王的下場啊!” “安內之事,不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平息大明的怒火,你說對吧。” 莫支稍微猶豫了下,才猶疑的說道:“君上英明。” 黎宜民最希望的狀態是什么? 是維持現狀。 維持大明與黎朝現狀,維持升龍和清化現狀,維持他一直發財的現狀。 在他看來,老四能發財,他也能發財,大家都能發財,何必打的要死要活? 大家一起發財,豈不美哉? 柳溥等人回到了太尉府之后,沒見到大明天使,山野袁公方袁彬,似乎是出門去了。 柳溥、唐興坐下歇息了片刻之后,才看到了袁彬渾身是血的回到了太尉府之中。 “袁指揮這是…”柳溥有些驚駭的問道。 “閑來無事,出城打獵,看到了劫匪搶掠百姓,就沒忍住動手了。”袁彬脫下了甲胄小心擦拭之后,涂抹著桐油。 他拿起了青兕長短銃,開始保養。 對于軍械,袁彬向來看的比命還重要,這青兕長短銃已經打光了鉛彈,自然需要好生保養。 可見這剿匪之事,并不如袁彬表現的那么輕松寫意。 唐興不是很在意的說道:“哪里的匪?” “兵匪。”袁彬也不是很在意的說道:“大約有一百余人,我就帶著四個人,要不然能早些回來,追起來有些麻煩。” 柳溥的額頭青筋直跳!什么剿匪!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剿的就是安南國的衛軍! 袁彬說的輕描淡寫,事實也是如此。 作為武將,袁彬為了保持自己的戰力,有出城打獵的習慣,而且也要見一下墩臺遠侯收集情報。 在這個早晨,袁彬如常經過的那個村落,遠遠望去,起了大火,袁彬打馬上前,就看到了人間慘劇。 升龍城京畿衛軍在征糧拉人,就是搶劫村里的糧食,將三尺高以上的男丁拉走充軍,村落里的一些人不樂意,這邊起了沖突。 這些只有農具的黔首,哪里是這些長短兵甲胄在身的兵匪的對手? 往日里還算安寧的村落被焚毀,四處都是殘臂斷肢,血液匯集著滲入了泥土,將土地染成了鮮紅色,空氣中彌漫著炭烤、肉香和鐵銹的味道。 庭院的籬笆被推倒在一旁,孩子因為聒噪被砍掉了腦袋,婦人衣不蔽體、眼神空洞的抱著孩子的尸體,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因為反抗被打出來的淤青。 袁彬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明光甲,火光和陽光在明光甲上變幻著迷離的色彩。 袁彬是個武夫,他見慣了生死,甚至陷陣殺敵之時,他可以不顧及自己的性命,這樣一個人間兇神,扛著長槊,走進村落的時候,依舊是沒能忍住自己的脾氣。 他表明了自己的天使身份。 而這些衛軍不知道是早上出門沒吃藥,還是吃錯了藥,還是因為【大越國在東京灣取得了對大明巨大勝利】消息的巨大刺激之下,這些衛軍,對袁彬出言不遜。 中南半島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 袁彬四人穿的是明光甲,袁彬甲胄上的花紋極其精美,絕對不是安南國能夠仿造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