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陸來宣拿起了茶盞抿了一口,面色逐漸恢復說道:“即便是我金溪陸氏投獻了皇帝,又能如何呢?” “江西書院二百三十八家,難不成世侄要一家一家去勸服嗎?” “世侄不如放下公務,今日只談私交,不論公事。” 陸來宣剛才也在猶豫,但是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繼續之前的決定,不暴力,也不合作。 姚龍嗤笑了一聲,甩了甩袖子說道:“陸山長,好自為之吧。” 姚龍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一個堂堂方伯,到這白鹿洞書院給足了這白鹿洞書院面子,可是陸來宣,依舊是冥頑不靈,依舊是頑固不化。 良言難勸該死鬼,多說無益,姚龍轉身就走。 “世侄…誒…”陸來宣站了起來,但是姚龍已然走出了門外。 姚龍站在白鹿洞書院的門前,用力的吐了一口濁氣,才將心中的煩悶,驅散一些,回頭看了一眼這偌大的白鹿洞書院,知道接來下,便不再如此溫和了。 姚龍剛要前往車駕離開,就看到了一群略微有些稚嫩的面龐,這些孩子有男有女,天上下著雨,這些孩子卻穿著草鞋,帶著一個斗笠。 其中一個六七歲的男孩,連個斗笠都沒有。 他們身上臟臟的,衣服上破破爛爛,帶著一個個的補丁,趴在貫道溪的防水堤,頗有靈氣的眼睛,帶著渴望的神情,愣愣的看著偌大的書院。 那一排的小臉,每一個都是面黃肌瘦,每一個都是骨瘦如柴,每個都滿是靈氣,他們的眼神里充斥著對讀書聲的渴望。 在這個時候,第二組三進出的院子里,走出了十多個一樣年紀的孩子,他們的笑,即便是在陰雨之中,依舊那么的燦爛,他們穿著一身純白色緞面儒袍,身后還有書童抱著書箱,舉著一把傘。 一群瘦弱孩子趴在防水堤上期盼的看著書院,書院中走出一群錦衣孩童帶著書童,笑容滿面。 姚龍就這樣靜靜的站著,面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幕,仿若一只利爪穿堂而過,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用力的攥了一下。 他終于明白了! 為何陛下不肯體面,寧愿折了面子,非要調集京軍前來江西! 為何陛下如此的剛強的要推廣農莊法,不允許一絲一毫的質疑! 都是孩子,云泥之別。 “娘!”一個清脆的喊聲高聲響起,防水提旁的那唯一沒有斗笠的孩童,猛地撐起身子,一只腳踩在了防水堤上,就爬上了防水提,快速的跑向了一個書院門前。 這孩子一邊跑,一邊高聲的喊著:“娘,我是大壯啊!娘!” 一個帶著帷帽,手里提著食盒的女子,被這個叫喊聲嚇的一個激靈,手中的食盒差點掉到地上,那女人厲聲說道:“護院!攔住他。”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不是你娘!” 這女子說完便匆匆走進了院門之內,不再看身后的大壯。 幾個護院嬉笑著摁著這孩子的腦袋,逗弄了一陣,便推了大壯一下,把他推遠了些。 一個護院站了出來蹲到了大壯的面前說道:“你娘攀上高枝了,做了陳先生的小,不認你了,以后別來了。” “才不是咧!”大壯伸著手抓向了面前的護院,他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哪里是護院的對手? 護院一只手便將大壯給擒住,面目猙獰的喊道:“你居然敢打我?!打死你個王八犢子!” 另外一名護院則是站了出來,拉住了這護院說道:“算了算了,這打出血了,豈不是污了先生們的眼?先生最看不得這個。” 這護院才松開了大壯,惡狠狠的啐了一口說道:“算你好命!滾!” “走走走!再看到你們一次,就打你們一次!”幾個護院前去驅逐著防水提下的孩子。 姚龍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孩子被欺負,那個母親已經走進了院子,看都沒看孩子一眼,護院在驅趕著向往知識的孩子。 “書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姚龍撐著傘,愣愣的看著山風陣陣,依舊祥和無比的白鹿洞書院,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蒼天。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 陛下曾經說過,在苦難之中,還能嚼出甜頭來,品出快樂來,就是萬世不竭的奴才了。 可是若這奴才還學會了欺負別人,那是什么? 畜生都不如! 護院的生活顯然是苦難的,從這些護院面如菜色的臉上就能看出來,他們其實過得也不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