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于謙俯首說道:“陛下英明?!? 朱祁鈺合上了朱瞻墡的奏疏,并未交給興安,而是對著于謙說道:“縱觀古今中外,這解決宗室子弟過多導致供養艱難的問題,說穿了就是在甩包袱?!? “要么取消一批人的宗室封號,要么削減待遇?!? “總歸是個得罪人的活兒?!? “這降襲制一出,宗親們還不得翻上天去?壓力來到了皇叔這頭,朕覺得還是回京之后,朕來推行更為穩妥?!? 襄王已經出了主意,那么執行的事兒,還是他這個皇帝來辦比較穩妥,畢竟他才是宗室的大宗正。 于謙搖頭說道:“陛下,若是實踐之中,降襲制過于酷烈,陛下回京假意訓斥一番襄王殿下,然后稍微再給些待遇,宗室上下必然對陛下感恩戴德。” “這降襲制,也不是一蹴而就,就能想得到的,襄王殿下怕是在襄陽的時候,就在思考了。” “此時此刻上奏,也應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什么心思? 苦一苦宗親,罵名他朱瞻墡來擔,好人皇帝來做。 這就是于謙說的心思。 朱祁鈺一愣,他看著手中的奏疏,削減宗親待遇茲事體大,朱瞻墡在京師監國,萬事穩妥為主,這個時候上這么一道奏疏,怕是被于謙給說中了。 要解決宗親問題,就得打組合拳,不能只有棒子,也要有甜棗,還得有緩沖,不至于宗親沸反盈天。 “皇叔有恭順之心。”朱祁鈺依舊壓著手中的奏疏,猶豫了片刻,最終遞給了興安說道:“發京師吧。” 于謙看陛下已然定策,才面色復雜的說道:“陛下,之前議定記賬貨幣時,戶部請旨準設錢鋪,為錢鋪法定之始?!? “以市鎮中殷實戶充任,隨其資金多寡,向官府買進銀幣通寶,以通交易。” “但是經過寶源局的廣泛調查,臣以為不可?!? 于謙將一封奏疏鄭重的遞給了興安說道:“不僅不可準設錢鋪,還要有序關停,防止生亂。” 朱祁鈺看完了于謙的奏疏,呼吸都重了幾分。 “爛泥扶不上墻!他們的腦子里都是漿糊嗎?除了會收租子這一種盈利的法子,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朱祁鈺將手中的奏疏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根據緹騎、各按察司的調查,發現市鎮的錢莊,都在坑蒙拐騙。 這些錢鋪從寶源局買進銀幣通寶,以通交易,本來是件喜事。 大明銀莊數量較少,即便是隨著官道驛路的地面硬化,推向全國,但是輻射止于縣,不可能輻射到大明的角落里。 而這些錢鋪,就成了大明錢莊的補充。 這本來是件喜事,但是縉紳富賈們,最擅長的就是喜事喪辦。 這些個私人錢莊,也有納儲之能,他們隨意挪用儲蓄、不考慮風險放錢、死賬賴賬無數更無準備金之說。 百姓們去取錢,又百般推諉,甚至推到了大明銀莊的頭上來。 出了事,錢莊的東家們,就是揚帆出海,跑的無影無蹤,把爛攤子丟給朝廷。 得虧這兩年巡檢司逐漸恢復,這等出了事就潤,潤的風險變得極大。 杭州仁和縣德馨鄉有兩個錢莊,仁和夏氏被抓,這兩個錢莊,捅了二十萬銀幣無法承兌的大窟窿來。 “大明這類小錢鋪有多少?”朱祁鈺意識到不妙。 于謙面色沉重的說道:“止于今歲,浙江、江蘇、鳳陽、湖廣、江西、福建、山東等地的錢莊,就有一千三百余家,臣預計整個大明大約有一千八百余家?!? 兩家錢莊是二十萬銀幣的窟窿,那么整個大明一千八百家錢莊,即便是發展不均衡,保守估計也超過了億計銀幣的大窟窿。 “于少??捎惺裁戳疾叻??”朱祁鈺極為凝重的說道,四舍五入一個小目標。 大約等同于大明二十萬里道路硬化和四萬里水路疏浚的總投入,他怎么可能不嚴肅對待。 于謙俯首說道:“有,酷烈至極。” ------題外話------ 本書基于腐朽的、萬惡的封建社會背景創作,請不要惡意聯想,求月票。 7017k /71/71690/28223985.html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