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陛下。”金濂長揖,俯首說道:“臣有本上奏。” “不用奏了,朕知道你要說什么。”朱祁鈺笑著說道:“鹽鐵會議再議就是。” “這次的治河之事,朕出七成。” 金濂立刻眼睛一亮,但是五百萬的三成也是一百五十萬了,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是治河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仔細(xì)核算,應(yīng)當(dāng)無礙。 “這得感謝南直隸的勢要和商賈啊,他們不僅贊助了這次的平叛之戰(zhàn),也贊助了大明治河之事,朕甚是欣慰。”朱祁鈺感慨的說道。 就像是渠家和孔府支持了大明平定河套之戰(zhàn)一樣,此次南下,叛軍搜刮了一部分,朱祁鈺又在南京兩次對勢要商賈出手,平定叛亂和治理黃河的錢,也都有了。 噶韭菜,當(dāng)然是要奔著又高又壯的韭菜噶,割百姓,撈不到多少油水,還惹一身騷。 “陛下圣明。”金濂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段奏對不需要翻譯,朝臣們都明白,陛下治河出七成的意思,就是先堵住金濂炮轟陛下吃獨食的嘴。 慎獨的學(xué)問,被人奉若瑰寶,但是在當(dāng)下的大明卻不是很合適。 泰安宮和戶部的燈盞里燈芯,只有一枚,但是遇到了國家大事,該出錢的時候,戶部都奔著五百萬去了,皇帝自然也不能落后。 這美名不能都讓朝廷官員拿走了,皇帝也得有美名才是。 畢竟修完了河也要立碑著傳,名聲大家都可以分一分。 皇帝拿七成,朝廷拿兩成,剩下一成,則是歸石璞個人所有。 這個透明人一樣的工部尚書,居然要去修黃河,修好了自然是美名天下?lián)P,治不好,那是要遺臭萬年的。 石璞繼續(xù)說道:“其三,則是山西等地開采煤田,抑制煤價,防止靖安三府、甘肅等地大肆砍伐樹木。” “《莊子》曰:川竭而谷虛,丘夷而淵實。” “凡大河、漳水、滹沱、涿水、桑乾之類,悉是濁流,其泥歲東流,皆為大陸之土,此理必然。” “皆因柴賤煤貴,若是柴貴煤賤,則民不伐則川固,紳不燒則丘茂。” “此為三法,束水沖沙、黃河故道、固川茂丘,其三者相輔相成,方為治河之法。” 石璞在引經(jīng)據(jù)典,但是他沒有引孔孟之言,而是引的莊子,這和于謙很像。 因為孔孟之法,無法解決一些問題了,幸好種花家文明源遠(yuǎn)流長,總能找到先賢們洞若觀火的觀察,進(jìn)而引用。 大家都沒有離經(jīng)叛道,但是卻能解決一些事。 戰(zhàn)爭給大明帶來了許多的痛苦,這種思想上的轉(zhuǎn)變,讓朱祁鈺的心跳加速了幾分。 從于謙開始,大家終于不再抱著孔孟之說,而是尋找更多的根由去解決問題。 他當(dāng)然知道一些朝廷里的暗流涌動的規(guī)矩,但是那些規(guī)矩,朱祁鈺作為皇帝,有的可以改變,有的則不能無法改變。 因為一些想法,在朝臣內(nèi)心之中,根深蒂固。 但是現(xiàn)在這種根深蒂固的禮法大倫,終于有了松動的可能。 這正是朱祁鈺希望看到的。 朱祁鈺露出了一些笑容說道:“準(zhǔn)。” “臣叩謝圣恩。”石璞行大禮叩首,隨后歸班。 金濂看了一眼左侍郎張鳳,示意他趕緊出班。 張鳳繼任了江淵的戶部左侍郎的位置,需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能力來,他趕忙俯首說道:“時四方兵息,而災(zāi)傷特甚,國初天下田八百四十九萬余頃,去歲數(shù)既減半,加以水旱停征,國用何以取給?” “山東無額田,甲方墾辟,乙即訐其漏賦。臣請以稽為決,準(zhǔn)輕則征租,不惟永絕爭端,亦且少助度支。” 張鳳的意思很有趣,就是說大明建國的時候,天下納稅的田有八百四十九萬頃,去年征稅只有四百二十萬頃田地了。 這是為何呢?因為災(zāi)傷。 這個災(zāi)傷二字,就十分耐人尋味了,到底是真的受災(zāi)了,還是沒有受災(zāi)呢? 張鳳的意思是調(diào)查清楚后,如果輕微的話,就不免稅,防止診斷的同時,可以資助國家開支。 戶科給事中成章即可出列說道:“陛下,祖制豈可擅自更改?” 監(jiān)察御史楊穟立刻出班,高聲說道:“臣亦彈劾張鳳災(zāi)傷之年,強征田賦,實乃不修仁政,致陛下于橫征暴斂之惡名。” 戶科給事中成章率先反對,然后是監(jiān)察御史跟進(jìn)。 災(zāi)年了還要收稅!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