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們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側方突然闖過來一輛紅色的超跑,速度非常快,至少開了兩百邁,直直地朝他們的車撞過來。 徐朗察覺到異狀,猛打方向盤躲避,然而根本來不及,兩輛車相撞,他們作為被撞的一方,車子當場就側翻了。 他昏迷過去,醒來就躺在醫院里,詢問到穆總做手術的地方,趕緊過來查看情況。 徐朗記得,那輛車是從側面撞上來的,他坐駕駛座都當場昏過去,坐在后座的穆景庭只會比他更嚴重。 寧蘇意聽完,蹙起了眉心:“你說有人撞上了你們?” “是啊,感覺跟故意的一樣,市區最擁堵的十字路口,偏偏開那么快,出事的時候也沒彎拐,直撞上來的……” 徐朗手掌扶著額角,想到什么,猛地坐直了身子,抬起手腕,看著碎成蜘蛛網狀的腕表表盤,模模糊糊能看到走針還是正常的,早已過了接機的時間。 他摸摸渾身上下幾個口袋,沒找到手機,估計在車禍中丟了,面色糾結地看向一旁的寧蘇意:“寧小姐,能借您手機用一下嗎?我打個電話。” 寧蘇意把手機解了鎖,遞給他,他說了聲“謝謝”,到走廊另一邊去打電話,派公司的人去機場看一眼。 無論如何,他們都算遲到,能不能挽回損失全靠天意。 依著那一位客戶的脾氣,下了飛機沒見到穆氏集團前來接機的人,恐怕掉頭就買機票飛回紐約了。 他眼下派人去機場,不過是圖個心安,順便賭一把。 徐朗打完電話,低低地嘆一聲,走回去,把手機還給寧蘇意。 “你知道穆景庭的父母在哪里嗎?我聯系不上他們。”寧蘇意握著手機,想起這一茬,問他。 徐朗略思考幾秒,溫聲說:“穆總的父母一個星期前出國度假去了,預計在那邊小住半年,換成了國外的手機號。” 說著,他下意識摸了摸西褲的口袋,想給她找手機號,反應過來手機弄丟了,電話號碼他也記不住。 徐朗無力地坐下來,靠著椅背,疲累頹唐的模樣:“穆夫人月前體檢,查出來心臟有點問題,能不能通知她都兩說,萬一受了刺激……” 寧蘇意抿緊了唇,見他昏昏沉沉的樣子,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叮嚀一句:“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看著。” 徐朗搖搖頭,不肯離開。 出了車禍,他身為助理兼司機,脫不了責任。雖算不上主要過錯方,可他后悔不已,但凡他反應再快那么幾秒,哪怕一兩秒,可能躲過這場無妄之災。 說到底,是他不夠機靈。 寧蘇意明白他自責的心理,沒再勸說,沉默地坐在長椅上等待。外面艷陽高照,一絲陽光都投不進走廊,這里仍舊冷冰冰的,四處都透著滲人的寒氣。 時而看一眼手術室,默默數著時間。 寧蘇意算是體會深刻,等候在手術室外的時間是最最漫長的,每一秒都好像分成了好幾份,一個小時能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徐朗內疚,她又何嘗不是,那輛車是她借出去的,接到醫院電話通知的那一刻,她心底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車有什么問題…… 人們總是習慣在事故發生后進行千萬種設想,句式永遠是“要是沒怎么怎么樣,說不定事情就不會發生”。 胡思亂想好久,久到徐朗歪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久到寧蘇意坐得脊背僵硬,久到走廊的人來來回回好幾撥,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 徐朗驚醒,茫然兩秒,聽見紊亂清脆的高跟鞋聲,是寧蘇意奔上前去詢問醫生,他恍惚聽見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身體放松下來,徐朗再次歪倒在長椅上昏睡過去。 片刻,穆景庭被推出來,轉移到vip病房。 醫生說等麻藥過了人自然就能醒過來,應當是事故發生的一瞬間,傷患采用了緊急躲避措施,否則就不是骨折和腦震蕩那么簡單。 寧蘇意看一眼處在昏迷中的穆景庭,徹底安心了,跟著護士去繳費。 —— 穆景庭醒來時,渾身都是疼的,像是把所有骨頭敲碎了,還未拼合完整,四肢百骸都跟針刺一樣。 病床邊,寧蘇意攏著眉、抿著唇,臉上的妝容再精致都掩不住擔憂。穆景庭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扯了扯干燥的嘴唇,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嗓音低啞含混,處處透著虛弱:“我這是……在做夢呢?” 寧蘇意見他醒了,僵住的身體松懈下來,輕嘆一聲:“要是做夢就好了。” 要是做夢,夢醒了,一切都沒發生。 穆景庭動了動手指,仿佛要確定是不是在做夢,寧蘇意見狀,忙不迭出聲提醒:“沒亂動,身上有傷呢。” 比起徐朗,他的確傷得嚴重多了,眼睛能看到的,沒一塊好地方,俱是被玻璃割傷的口子。徐朗是額頭纏著繃帶,他這整個腦袋都被白色網格罩住,問過醫生,他腦后有縫合傷口,戴著頭罩能固定紗布,有助于傷口愈合。 醫生還說,幸好沒有顱內出血。 穆景庭閉了閉眼,再睜開,淡淡地笑了下:“看來不是做夢。” 寧蘇意不知說什么好,半晌,輕聲問他:“疼嗎?”說完,感覺自己問了句廢話,傷成這樣能不疼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