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秦婈繞過紫檀邊座嵌玉花卉座屏。 她的腳步很輕,就像踩著風(fēng)。 與此同時(shí),茶沸聲再度響起,小太監(jiān)躬身向皇上奉茶。 蕭聿垂眸接過,抬手捏了捏眉心,連抬眼的意思都沒有。 太史令之女并不是他擬定的人選,萬福金安似乎也聽夠了。 秦婈頷首立于他面前,視線剛好落在玄色龍紋袍角上。 既熟悉,又陌生。 秦婈輕輕福禮,用和從前一般無二的語氣道:“陛下,萬福金安?!? 話音甫落,男人撫著茶盞的手一頓,肩膀也似乎僵住。 他驀地循聲看去—— 眼前的女子身著胭脂色金纏枝薔薇緞面長裙,頭戴金花嵌紅珍珠步搖,這支步搖…… 和她曾經(jīng)喜歡的那支,幾乎一摸一樣。 男人面色未改,但手中的茶盞卻要被他捏碎了。 “抬起頭來?!彼穆曇粲值陀州p。 秦婈應(yīng)聲抬眸,眉眼帶笑。 男人幽邃的雙眸在對(duì)視間失神,手中的茶盞“哐”地一聲掉落,碎了一地。 小太監(jiān)打個(gè)激靈道:“皇上。” 男人的呼吸錯(cuò)亂,喉結(jié)微動(dòng),低聲呢喃:“阿菱?!? 說罷,他好似覺得眼前人會(huì)消失一般,又道:“阿菱?” 阿菱,也可聽成阿婈。 秦婈稍稍一愣,面頰迅速泛起一股緋紅,這緋紅令她靡麗撩人,但目光卻是端莊又克制。 她知道這樣的目光最是像她。 可越是像她,越不可能是她。 一切都把握的恰到好處。 秦婈心里清楚,她這張臉,是福也是禍。 蕭聿為之震驚是必然,可震驚過后,她并不覺得這位嗜權(quán)薄情的男人,會(huì)因?yàn)檫@張臉而留下她。 畢竟, 他若想選高門,那太史令之女不堪配之。 他若想選寒門,那大可選個(gè)心儀中意的。 這絳雪閣門前花兒百樣紅,何必選一個(gè)與罪臣之女姿容相同的? 三年前他不肯見自己,今日又能有多想見? 四月曾說,這天下男人對(duì)發(fā)妻的感情就是要比旁人深一些,再也見不著的尤甚,所以秦望忘不了姜明月,也是人之常情。 可帝王不同于天下男人,他從不談人之常情。 所以,她唯一能留下來的法子便是賭他疑心,賭他認(rèn)為秦家女是有人刻意送進(jìn)來的。 這金花嵌紅珍珠步搖,便是蠱惑人心的鑰匙。 盛公公躬身道:“皇上,留嗎?” 說罷,又指了指秦婈的名牌。 蕭聿看著“秦婈二字”蹙眉晃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神色才恢復(fù)清明。 他低聲道:“留?!? 盛公公一怔,旋即高聲宣讀:“太史令秦望之女,秦婈,留牌子。” 秦婈收回目光,福禮,柔聲細(xì)語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秦婈走后,蕭聿闔眸,抬手摁住太陽穴,倏然自嘲一笑。 盛公公又道:“皇上,接下來是太常寺卿左正宇之女,左遙。” 又是沉默。 半晌,蕭聿起身道:“朕乏了,回養(yǎng)心殿?!? 盛公公立馬道:“奴才這就去備輦?!? 小太監(jiān)在后面扯盛公公的袖子道:“公公,那剩下的秀女……” 盛公公回頭給他比了“到此為止”的手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