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霄山門外,破化神期的紫陽真人喋血復仇歸來。 布下天羅地網,只為讓云霄交出裴御之。覺醒天魔血脈之后,季無憂的修為突飛猛進,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懦弱卑微、臥在泥土里的少年。 他脫胎換骨,一襲紫衣,身材挺拔,墨玉冠高束黑發,強大又神秘。 又是一年初雪時節,天地是灰白青沉。 青年的腳步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唇角勾勒出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瘋狂又扭曲的笑意來。 季無憂聲音沙啞又低沉:“裴御之,我又回來了,我的好師尊……哈哈哈哈,我又回來了。”笑聲含雜報復的快感,混合他的修為,傳開在云霄,枝頭抖落了一地的積雪。 在他旁邊的是一位水藍衣裙容貌絕色的女子,手抱香爐,皺眉看他一眼,而后問:“你就真的那么恨裴御之?” 季無憂聲音冷冽之極:“奪劍之仇,百年之辱,殺身之恨。還不夠嗎。” 藍衣女子仙裙飄飄,氣質端莊,聞言笑:“夠了,只一件就足以滅云霄滿門。”她眼眸不含感情,畢竟生而為神,她骨子里的驕傲偏執到可怕,容不下一粒沙子,何況季無憂還是她的救命恩人。西王母頓了頓,卻又笑說:“不過嗎,我還是挺好奇裴御之的樣子的,只可惜,在他名聲最盛時,我沒能一睹天榜第一的風采。” 季無憂面色陰沉。 西王母忽而偏頭看他,盈盈眉眼帶了絲困惑:“誒,怎么你今日換了身衣衫,不穿白衣了嗎?不過相比起來,我倒是還更喜歡第一次見你時你的樣子。” 她溫柔笑:“你在昆侖迷了路。穿著灰褐的粗糙葛衣,長草為繩束發,云霧濕重,我當時一看你背影,就覺得你該會是個很有意思的少年。” 她說著,忽然察覺季無憂神色不太對。 神女的臉色也出一絲慌亂:“無憂,我說錯什么了嗎。” 季無憂神色猙獰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殺人。久遠記憶里,那種根深蒂固的卑微怯懦,如刀子一下又一下捅在心口。從西王母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把他骯臟可笑的想法挖出來,暴露無遺。 季無憂眼眸赤紅,跟她說:“閉嘴!” 西王母皺起了眉,不明白他的憤怒從何而來。 就像她也不會知道,第一次見面覺得有趣的背影,從來都是他滑稽可笑的模仿。 他以前是那么羨慕裴御之,從第一眼開始,深入骨髓。那個人就像一道光,卻沒有驅散他世界的黑暗,而是他把照的越發丑陋—— 葛衣草繩,少年輕狂;雪衣銀劍,氣質凌霜。 季無憂心中涌現出密密麻麻的恨和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通紅:“他就是個小偷,這些本都該是我的!憑什么,他憑什么!” 不過沒事了。 季無憂的手指緊握,他很快會按照上天指示奪回屬于他的劍,而裴御之,也該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他要把他從云端拉下!讓他從來不染纖塵的雪衣沾上泥土,從來疏離冷漠的神情失控憤怒!讓他在天下人面前被折辱,讓他和過去的自己一樣卑微! 西王母抱著小巧爐子,眉眼靜好,沒有在說話。 只是看著季無憂現在的狀態,她暗自唇角勾起,更加好奇:“裴御之啊,會是個怎樣的人。” 此時。 曾經的天下第一仙門前,密密麻麻站滿了看戲的人。云霄啟動護山大陣,深邃浩瀚的紫色劍意蘇醒,成遠古巨龍,威嚴盤踞在山峰之巔,像是云霄最后的守護神。 當初人族劍尊耗盡心血塑造的陣法,扎根在滄華,萬年后依舊尊貴強大不可撼動。 即便季無憂已經化神,同樣不能踏足一步,被困在山門外。 眾人隔得很遠,看著那道穿破蒼穹的紫光,也忍不住戰栗。 “這就是云霄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紫霄劍尊威嚴尚在,看這架勢,裴御之就算躲一輩子,我們也不能奈他何。” 有人卻搖頭,幸災樂禍說:“你想多了,云霄護山大陣,能一直護住的也就只有天塹峰。因為那里是陣眼所在,不過其他峰的云霄弟子就難說了。” “裴御之想一直躲在天塹峰當個縮頭烏龜,真的能眼睜睜看著門中弟子因他死去?要我說,云霄攤上這么一個掌門,真是師門不幸。” 有人接話,困惑:“真不知道,裴御之怎么給云霄弟子洗腦的。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還是死保著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