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則注(沮授)以為,咱們該要如何是好?” “臣以為此計不妥,且不說官渡地勢前寬后窄,騎兵難行,曹軍大營又軍容嚴正,守備充分,急切之間萬難攻克,便是打得下來官渡,又能如何?” “臣敢問大王,如今朝廷之重,到底是在曹操,還是在于天子?便是讓咱們真斬了曹操,難道漢軍便會立時崩潰,難道夏侯淵、張遼、程昱三人的三路人馬就會鳥作獸散不成?就算是咱們打下許都又有何用?天子不在許都,許都就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已,天子在哪,哪才是朝廷啊!” “則注以為,孤要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當然要立刻班師回朝,以解鄴城之圍,才是唯一的生路啊!” 袁紹聞言,微微皺眉,心中頗為不喜,然后又重新看向了荀諶。 荀諶則嘆息一聲道:“班師回朝,則此次咱們的這場勞師遠征就算是徹底的敗了,青州、并州,也將徹底易手,回去,唉~怕是無顏面對河北父老啊。” 沮授聞言卻是勃然大怒:“不回師留在此地等死么?荀諶,你是要大王學那西楚霸王么?” 荀諶卻不惱,只是道:“你說的這些確實是老成之言,只是咱們此時回去,真的還有希望再卷土重來么?失了青、并兩州,冀州已被朝廷三路包圍,自南、東、西三個方向都可對咱們用兵,此戰勞師遠征,多年來積攢的糧谷已經被用去大半。 朝廷若是占了兗、豫、青、徐、并、司六州之地,不出三年就可以恢復元氣,你說這仗咱們還怎么打?回鄴城,才是真正的坐以待斃啊!況且……你覺得曹操和程昱會讓咱們安心撤走么?” 沮授干脆嘆息了一聲,道:“局勢就是如此,這也是沒有辦法,朝廷中派系復雜,尤其是曹操與天子之間向來不和,天子雄才大略,自然不會允許朝中有曹操這樣的權臣,至于曹操,又豈是那坐以待斃之人?一旦朝中有變,咱們南聯孫策劉表,西聯劉璋韓遂,如何不能夠卷土重來?” “曹操如今貴為國丈,他的外孫剛剛被立為太子。” “難道太子就不會被廢么?難道霍光就不是國丈了么?曹曦在后宮中交橫跋扈,并不為天子所喜,此事天下皆知。他們現在翁婿想和,那是因為有大王在!待此戰過后,朝廷至少也要修養幾年才能對河北轉守為攻,到那時,他們翁婿之間還能夠君臣想和么?” “你怎知天子真的就是不喜皇后?這等市井流言如何能信?天子若是真的不喜皇后,太子如何會是長子,獨子?” 袁紹見狀,只覺得腦袋都疼了,連忙打斷了兩個人已經全無意義的爭吵。 “一條是九死無生的豪賭,一條是干脆利落的承認戰敗,寄希望于朝廷自己崩頹,這仗,怎么打成了這個樣子?難道就非得要如此么?” 說完袁紹又看向了許攸和陳珪:“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 許攸見狀,卻是嘿嘿一笑,道:“大王勿要憂慮,則注身為冀州本地士族,擔憂天子在冀州肆虐禍害鄉里,希望大王您能引兵回師保一方平安,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友若么,決戰一場,倒是痛快,但賭性卻著實是有一些大了。”說罷,許攸卻是扭頭看了一眼荀諶,又嘿嘿一笑,沒有再說話。 陳珪與荀諶卻是沒什么交情,哼了一聲干脆補充道:“決戰一場,便是敗了也大不了投降罷了,大王,我們這些人都能投降,朝廷說不準還會給我們一個官做,咱們朝中的潁川人,如友若,家中的三個兄弟皆是朝中宰執重臣,想來便是降了,也至少能混個兩千石吧?” 荀諶聞言,卻也沒惱,只是不無哀怨地嘆了一口氣。 說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說的呢?身為當今朝廷中最受重用的潁川荀氏,說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呢? 不過沮授卻是明顯沒有荀諶那樣的好脾氣的了,何著我們冀州人和潁川人都不可信,就你們這些南陽人徐州人可信嗎么? “許攸陳珪,現在都是什么時候了,還賣弄你們哪可笑的小心思不覺得恥辱么?咱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在漢庭掛了號的,正是同舟共濟之時,翻了船對你們難道又有什么好處么?” 袁紹也難得的,在這逆境之中英明神武了一把,道:“這個時候,這等無用的地域之辨就不用說了,則注所言,就算是存了包圍鄉里之念,也并非是沒有道理,至于友若,我與他相知多年,自信他不會叛我,至于你們兩個,沒有計策助本王退敵,只知道在此搬弄是非么?” 許攸聞言,卻是捻須而笑,道:“大王,臣以為,事態并未真的就到了此等不可收拾的地步,漢軍侵略如火,但臣以為只是看上去兇猛罷了,他們又能有多少糧谷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