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馬超就不同了,生于涼州長于涼州,身上有四分之三的羌族血統(奶奶和媽媽都是羌人),基本可以算作是一個祖籍在關中的,地地道道的西涼人,接受的是西涼人,是羌人的價值觀與倫理道德。 漢人講究的是父慈子孝,家庭觀念很重,但是對于氐人和羌人來說這就不是個事兒. 韓遂要做的,就是引導對話,從我和你們父子之間的事兒,變成咱們西涼人和他們關中人之間的事兒。 不一會兒,待馬超為韓遂取來熱水,韓遂在腦海中也已經想好了對策,在像模像樣地喝了水之后,對馬超道: “賢侄啊,咱們西涼人苦啊,降水少的時候有沙災,降水多了有雪災,朝廷不憐惜咱們的孤苦,卻反而視咱們為仇寇,羌人,氐人,不劫掠是活不下去的,賢侄可曾想過,若是壽成受了這雍州牧之職,涼州怎么辦?羌人和氐人要不要內遷?這幾年里如果再有羌氐叛亂,朝廷會不會讓他去帶兵攻打?到時候他這個雍州牧要何以自處?” “一旦放下刀兵耕種土地,此前逃亡的漢人一定都是會回來的,現在并州正在打仗,說不定并州的漢人也會大量南遷過來,到時候,你說這雍州還會是咱的么?等那些漢人恢復了元氣,他們如何會聽從咱的領導?此地胡漢雜居,咱們與這關中人如何能尿得到一個壺里去?如何會不發生矛盾?這樣的事情咱們見的還少么?” “不論是漢人欺壓了羌人,還是羌人欺壓了漢人,你父他都解決不了,他若親漢,信不信不用朝廷來打他,說不得他自己就要崩盤。 他若親羌,一旦天下安定,華夷之辯再起,你覺得朝廷和關東人能容忍得了他?他能活? 他若是秉公執法,公正嚴明,長此以往,只能落得個里外不是人,進退失據的下場,那潼關的賈詡是什么人,天下都知道,他難道會放過這個挑撥離間的機會么?到時候光是應付各地叛亂就足以讓你父焦頭爛額了。 而朝廷現在正在修潼關,此關修完,則朝廷進可攻退可守,你父他將來拿什么爭霸天下,又憑什么能夠保全全家富貴呢?怕是要滿門皆沒啊!” 這話說的其實吧,雖說是也有那么一點道理,但其實自相矛盾之處還挺多的,如果馬騰真的能當這雍州牧的話,其實完全可以打出自己馬援后人的身份,多吸納一些名士來吹捧吹捧自己,很容易洗白的,甚至得到關中士林百姓的擁戴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不管是涼州鬧災也好,胡漢矛盾也好,被潼關卡死戰略余地也好,甚至部隊放棄放下兵器耕種不好再聚也好,甚至是面對賈詡可能會做的挑撥離間也好,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解決方案:打漢中不就完了么。 益州現在就是一塊大肥肉啊! 畢竟是臨時想出來的忽悠之辭,能想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不仔細琢磨琢磨還真看不出其中破綻,蠢一點還真容易被他給忽悠過去。 而馬超,就是那種稍微蠢了一點的愣頭青。 說白了還是一個立場的事兒,說白了,還是他們馬家到底是關中人還是西涼人,甚至是漢人還是羌人的這個問題上,他們兩父子的認知并不相同而已。 所謂人老成精,僅看馬超的神色,韓遂就知道自己的忽悠之術這回是顯了神通了。 于是感慨道:“唉~,可惜啊,可惜,可惜賢侄你少年英雄,本應該馳騁于疆場,建立不世之功業,如今,卻要被送往許都為質,讓我猜猜,朝廷給了你一個宿衛之職吧?呵呵,給天子當門衛,也挺好。只是壽成兄此舉還是心狠了一點,用不了幾年,朝廷與他之間是必有一戰的,到那時,你這個做兒子的,就要代父去死嘍。” 馬超此時已經被忽悠了,竟然單膝跪地道:“叔父何以救我?”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