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男人這種生物是復雜的,但換個角度來看也是很容易被看透的。 四殿下會選擇將人安置在自家宅院,這種行為其實很好理解。要說他真的會因為一夕之歡便拋卻與阮棠的爭斗、從而愛上她,那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自己沾惹過的女人,尤其是第一個,這種關系總歸是不一樣的。 他不想將人無聲無息的處理掉,也不想讓她再去招惹他關心愛護的五弟,同樣也不想把人放出去,讓自己碰過的女人再去和其他男人糾纏在一起,給他戴一頂綠帽子。 這種考慮之下,自然只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最為合適。 放在哪里最安全呢? 當然就是他在永濟南巷的府邸。 被外派的五殿下斯裴不會來這里,而想要把人奪走的老三和老六即便再萬能,再他鎮守宅院的時候,他們的手也伸不進他的府邸。 這些,都是阮棠醒過來后,自己分析出來的。 此時她正坐在臥室的大床上,身上穿著單薄松垮的衣裙,手指撐著下頜,雙腿一盤,根據自己試探來的已知信息,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她“嘖”了一聲,意味不明,嘟囔著:“以衛斯致那個又狗又毒的性子,如此行徑必然不是因為愛上了我,大抵就是“第一次”這個符號讓他一時間無法放下,說不定這兄弟還惦記著等他把這點小矯情的心理給淡化,就把我處理掉呢。” 不過……事實真的會如你所愿,那她就不是位面級禍水了。 “欸、老江,被四爺抱進去的那是哪家小姐?未來的四王妃?”一位軍官打扮的青年坐在駕駛席上,探著腦袋往里面張望,滿臉的好奇兼驚嘆。 江涉臉色一變,重聲呵斥:“別胡說!” 但越是如此表現,便越顯得旁邊的同僚戳中了他的敏感點。 那同僚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壓低聲音,盡量將語氣放正經不顯八卦,問:“不是什么好事?” “……” 江涉沉默了一瞬,長嘆一口氣:“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啊,造了孽了!” 另一個同僚不屑的道:“不就是一個玩物嗎,你剛回來不久所以不知道,那女人就是一個……” “趙想!”江涉低聲喝斷了他的話,“殿下回來了?!? 趙想聲音一頓,將最后半句“供人玩樂的婊子”咽了下去。 “殿下。” 斯致拉開車門,坐在后車座的位置上,趙想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就見他的眼眸微闔似在閉目養神,面容清淡不惜不怒,不顯半分情緒,只能聽到他淡淡的問:“楊箕,今天的行程報一下?!? 坐在駕駛席上的司機楊箕,聞言不假思索的答道:“稟執政官閣下,外交部等部門經費申請報告等待批復、關于明年國內財政方向的討論大會在九點十分進行,會議預期需要兩個小時、會議結束后您需要立即趕往紫微宮……” 行程滿滿當當,令人聽起來不禁頭昏腦漲,斯致卻顯然已經對這種高壓量工作習以為常,僅僅的淡淡的一頷首表示了解,隨即吩咐道:“驅車回財政院,江涉留下,增加兵力加強防御,封鎖一切消息,不要讓她在這里消息傳到任何一個不該知道的人耳朵里?!? “是,我來處理?!? 江涉應道,拉門下車,作為親衛軍的趙想自然也跟下來配合他的工作。 “走吧?!避娷囯x開,江涉將視線放在同僚身上,倆人一邊朝宅院內走去,他還不忘叮囑:“辦完正事咱們就走,你可別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趙想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我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老江你什么意思?” “今天要不是我攔下,你這張嘴非賤的坑死自己不可。” 江涉這話,顯然便是值得之前那一段,趙想卻不以為然,理所當然的道:“因為這樣一個女人,不至于。” 他的眉梢間盡是輕蔑。 江涉已經不想說什么了。 那如果真的只像趙想所想,不過是一個四殿下想要玩玩的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么她根本就不會有機會進這宅院。 最令江涉憂心忡忡的是,他擔心這女人會不會害了四殿下。 趙想見他滿臉凝重不由笑了出來,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吊兒郎當的勸道:“你啊,別想太多了,四爺身邊有個女人也正常,他都小三十的人了,也該在男女情事上開開竅了。不過像這種女人,玩玩就算了,不必較真,四爺一向理智大于一切,不會有事的。 那女人要是乖巧安分點,還能在四爺身邊多待一段時間,不然的話……” 他沒說完,聲音一頓,腳步也停了下來。 江涉一抬眼,正好看見阮棠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她穿著單薄的衣裙,翹著二郎腿喝著茶,那愜意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到家了。 阮棠也看見了他們,一招手,仿佛在招呼狗子似的,輕飄飄的吩咐:“小江,過來?!? 沈特么小江! 江涉嘴角一抽。 “還真是個恃寵而驕的。”趙想嗤了一聲,這要是個知進退的,他還能高看兩眼,但是這種一看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典型的漂亮蠢貨,顯然不足以讓他正視。 江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別輕舉妄動,而后上前兩步,頗有點無奈的意思,問:“什么事兒?” 阮棠理直氣壯:“我餓了,我想吃桂寶齋的烤鴨,現做的?!? 江涉掏出手機,好脾氣的道:“我給你叫外賣,一會就到?!? 豈料…… “不行!”阮作精又開始犯病,一抬手給阻止了,蹙著眉頭道:“外賣不夠新鮮,我要現做的,做完立刻端上來,烤鴨皮要夠酥,蘸上白糖入口即化,鴨肉要夠嫩,裹上春餅肥而不膩。” 趙想忍無可忍:“你干脆說你想出去吃得了!” “這不行。” 江涉看穿她的想法,沉聲:“路小姐,請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你現在是階下囚,別太過分了。 阮棠無辜的和他對視一眼,半點沒有階下囚的自覺,一攤手,道:“我可沒說要出去吃,我只是說要吃現做的,怎么做到你自己想辦法,當然你也可以不管我……” 她說著,手一抖,茶盞落地,只聽清脆的響聲,瓷杯已經變成一地殘骸。 江涉低頭一看,眉頭皺起來。 那作精毫無誠意沒心沒肺的道:“不好意思,太餓了,沒拿住?!? 趙想深吸一口氣,指著地上的茶盞,冷笑連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這是四爺最喜歡的官窯盞,小姑娘,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恃寵而驕,一登門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呀,是嗎?” 阮棠浮夸的站起來連連側退,躲開那一地的狼藉,仿佛很害怕的樣子,然后一抬手,案上的北秦紅釉梅瓶呈拋物線摔到地上。 “嘩啦啦——” 又是一地的瓷片。 趙想:“……這是四爺花了一百三十萬買回來的……” 江涉的眉心突突突的跳,這要是再看不懂他就是傻子了,那作精顯然就是要鬧到底,你不順著她的心來,她就拿四殿下的珍藏出氣! 聽到趙想的話,阮棠贊同的點點頭,贊嘆道:“怪不得摔起來聲音這么好聽?!? 說著,便又抄起來一件古玩要摔著聽響,江涉連忙上前一把奪下來:“停!” 趙想也回過神來,高聲:“這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到底誰把她放出來的,快快快把人關起來!” 手里的古玩被奪走,阮棠的動作也相當麻利兒,唰的一下從旁邊的柜架上抄起一塊硯臺,漫不經心的拎在手里,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想,“關起來?嗯?” 那硯臺看起來沉肅古樸,雕刻紋祥精致的栩栩如生,四方圓潤,看起來年頭已久,卻價位不凡,頗受衛斯致的喜愛。 最后這一點,阮棠是根據兩個男人瞬間綠掉的表情判斷出來的。 江涉深吸一口氣,“你先把硯臺放下,有話好好說?!? “有什么好說的!”趙想簡單粗暴的打斷:“你讓她摔,你看她敢不敢!不知死活的東西,知道這是什么嗎?四殿下接手財政院時處理掉第一樁重案時,君主大悅,知他好古玩,將明堂殿內的隨云硯賞賜了下來,這等貴重之物,你磕碰一下試試的!” 他說著,冷笑一聲,眉梢間盡是鄙夷,道:“一百個你,也比不上這隨云硯的邊邊角角。” 一聽這話,江涉的眼皮突突突直跳,心說壞了壞了,果然,他話一說話,就見那作精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挑眉重復:“試試?” 她握著那方硯臺,對著桌角不輕不重的一磕,笑了:“試了,可惜沒碎呀……那我再試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