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七里這邊還沒弄清楚這繭子怎么突然變得漆黑了,祭壇之上,那個“稽留出”吸飽了人子的精魂,又開始晃晃身形,慢慢地長大起來。它本來是個羸弱的嬰孩模樣,現(xiàn)在“吃飽喝足”,砸吧砸吧嘴,竟然雙腳觸到地面,一晃三搖地走了過來。 這娃娃原本的身形也就那么大,現(xiàn)在撐得大了些,皮膚變得有些透明,三只眼睛滴溜溜亂看。七里從沒見過這等怪物,她跳下佛身,持刀向前沖去,但那畢竟是個孩子模樣,七里也一時難以決定刺還是不刺。 所以,七里沖到稽留出身前時猛地停住,拿刀虛晃幾下,試圖以此警告對方。 那稽留出先是看了看七里,又看了看自己掌心,接著晃了晃腦袋,四肢軀干竟隨著他的動作又伸長了些,現(xiàn)在是個小少年,皮膚卻變得更加透明了,好像沒有什么形質(zhì)在內(nèi),只是虛虛的一個身影。這小少年疑惑地看了這個世界一眼,肩背和腿腳愈發(fā)寬闊,很快便是個青壯年的身形了。 原先還活蹦亂跳的人子們個個有獨當(dāng)一面的優(yōu)勢,有些優(yōu)勢甚至比蓬萊的判官們還要高明。如果他們在大難臨頭時可以通力協(xié)作,還是有一線逃脫的希望的,但這二十余人各行其是,終究只能落得變成個怪物的下場。 這人形怪物已經(jīng)變得有四五人高,一條腿就有一抱余粗。見它邁步向建文所在的神像走去,七里沒有再猶豫,向它的小腿平平劈去。可一擊之下竟然好像劈了空,她的刀順滑地劃過怪人的小腿,那怪人卻毫無阻滯地繼續(xù)向前走。 七里仍是拔步追上,心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讓這家伙停下來。沒想到這個東西往前走兩步,身形卻反而逐漸變矮了;再走兩步,又顯得有些佝僂。 到了它雙腿打著顫,再也走不動的時候,它不甘地向四周艱難打望一圈,無力的雙膝重重跪在地上,接著便從它無形無質(zhì)的軀體中沒來由地傾瀉出一灘黑水。 隨著黑水蔓延開來,一切歸于平靜,那怪物的軀體本身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從嬰孩長大成人又老死的過程還不到數(shù)十息。 七里收了刀,心下疑道:“難道結(jié)束了?” 可那八臂神圍成的繭子里面,仍然是漆黑一團看不清楚。 七里凌空縱起,向那八條臂膀剁去,時而以刀柄重重敲擊那繭子。可惜無論是砍剁還是敲擊,都沒有奏效,那神像的金身不知是以什么金屬打造的,刀劈不進;那繭子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層脆弱的光膜包著一團黑霧,但重?fù)糁拢彩墙z毫未損。 在她身后,稽留出的黑色液體像是有生命般,紛紛向祭壇上的每一處磚縫滲了下去,還發(fā)出“汩汩”的渴飲聲,但每次七里回頭,想看它何時消失,卻發(fā)現(xiàn)這黑水怎么滲也滲不完。 姚和鄭提督在山下打了照面,立刻沖上前斗在一處。 姚國師捻動一串嶄新的硨磲珠串,將周身護得妥帖,但今天的鄭提督好像有些不一樣,他手持巨闕長劍,每一擊都來勢洶涌,姚國師要躲開劍刃已經(jīng)很不容易,再也不像佛島初遇時那樣,毫不費力地就能化解鄭提督的攻勢。反而,他捻動硨磲珠發(fā)出的一次次邪術(shù)攻擊卻都被那柄巨闕劍擋下。 再加上前幾日舊傷在身,幾個回合之后,姚國師就停了下來。他平穩(wěn)一下呼吸,一字一句道:“提督大人能從小洞天逃出,實在是出乎老衲意料之外呢。” 鄭提督與他相對而立,一邊聽姚國師說,一邊走轉(zhuǎn)起來,姚國師也警惕地調(diào)整步法——雙方都在尋找最佳的攻擊方位。 姚國師又抬眼看了一下遠處的大陣:“我借洞天開啟幽州苦海,是想讓四靈與幽州苦海同歸于盡,令新都安定,還望鄭提督不要違背圣意。” “你蠱惑之下的圣意,讓許多人為你的計劃喪命,我有什么理由不違背嗎?”鄭提督淡淡道。 他當(dāng)然知道燕帝已然對自己起了殺心,所謂蠱惑二字也不一定就是事實。但眼下先要對付這個妖僧,言辭中還是要把他和燕帝劃清界限。 姚國師沒有答話,兩人又挪了一步,突然聽到北方傳來一陣巨大的怪聲。那聲音就在身邊響起,卻仿佛來自天外,兩人偷眼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時,只見那里的城池之上突然現(xiàn)出一座巨大的罩子,像一朵花苞一般將整座城包了起來。 鄭提督一時沒搞懂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姚國師卻拊掌笑道:“大陣這不還是啟動了嘛。” 接著他迅速收起笑容:“難道我要拿來當(dāng)誘餌的……本來應(yīng)該是太子?好,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