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確定了計劃,俞堂沒急著離開宿舍,去找傳說中的展學長合作打造海豚號機甲。 時霽的身體需要休息。 之前長時間的連續高強度戰斗,對目前的時霽來說,其實早已經超過了他能承受的限度。 這種累加的、正不斷摧垮身體的疲憊,時霽其實是應當能夠感受到的。 迷失在風暴眼里太久的人,可能會丟失各種感覺,但唯獨不會忘記這一種。 身體緩慢而持續的崩解消潰。 “從現在開始,屏蔽幾個小時的疼痛,讓他好好睡一覺。” 俞堂檢查過一遍傷口,讓系統把上個世界打劫來的智能云感按摩床墊換上:“等睡醒以后,就該有得忙了。” 系統依言屏蔽了時霽這具身體的痛感,調整好床墊的參數,讓俞堂舒舒服服躺下去。 俞堂在床上躺平,退回意識海,選擇購買下載了這個世界全部的機甲相關資料。 系統飄在一邊,忍不住小聲問:“宿主,你不睡一會兒嗎?” “我用不著睡那么多。”俞堂說,“趁這個時間,正好補一點課。” 系統閃了閃小紅燈,看著等待導入的全套《機甲教程》和近十年所有頂級機甲戰斗的詳細記錄:“……” 在穿書局工作的員工,都會有一項最基礎的培訓技能,是相關資料的提取與灌入。 說得通俗一點,就是把劇情或是劇情必要的資料打包,直接灌注進員工的腦海里,從而最大限度地節省員工融入人設、了解劇情的時間。 系統聽別的統說過,偶爾也會有穿進了校園文里的宿主,用過這項功能臨時抱佛腳,把第二天要考的內容提前灌進來。 但人腦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就像時霽的身體,即使已經被屏蔽了痛感,也依然會在高壓下緩慢崩潰一樣。這種信息灌注一旦超量,就有可能反向吞沒人自身的意識。 按照穿書局的記錄,上一次為了沖刺高考一口氣灌注五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宿主,已經被送回總部,重新去修復意識海了。 “我不要緊。” 俞堂給自己倒了杯牛奶,邊導入邊跟系統聊天:“我有經驗,放心。” 系統:“……好。” 畢竟它的宿主在實習期,為了買律師事務所和研究所,曾經看過五萬份民事糾紛和刑事犯罪的案件記錄,和一萬多份世界科技前沿的尖端專業論文。 俞堂當時提起這些事的時候,因為語氣過于隨意,導致系統一直沒有對這些數目產生足夠清晰的認知。 系統不放心,繞著俞堂仔仔細細飛了兩圈:“宿主,你不會覺得頭疼嗎?” 俞堂搖了搖頭:“不會,穿書局系統的極限傳輸速度,比我這邊要慢一些。” 俞堂看了看進度條:“我試過,按照我習慣的傳輸速度,總部的主機就要卡死了。” 畢竟對于電子風暴來說,早已經習慣了接收常年逸散的各種粒子。 尤其最近這十年。 隨著溫邇和他的導師喪心病狂的研究,俞堂不得不沒完沒了地往電子風暴外面扔人,接受信息和處理信息的能力都有了更長足的提升。 系統幫他熱牛奶,攝像頭已經冒出了小紅心:“宿主,你接受信息的極限速度是多少?” 俞堂頓了下,這一次他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系統:“宿主?” 俞堂撕開一包餅干,仔細想了想:“零點七五秒。” 系統愣了愣。 俞堂把溫熱的牛奶倒進碗里。 他停了一會,想了想,又加了一又四分之三勺糖,順時針攪勻,數了五片餅干放進去。 餅干的口感會遞進變化。 第一片還脆,只是沾了一點熱乎乎的甜奶香,第二片會慢慢滲進去牛奶的味道,吃到第五片,會徹底被牛奶泡軟,要用勺子舀起來。 俞堂說:“一個人全部的粒子,在零點七五秒的時間里徹底湮滅,在電子風暴里掀起的數據流。” “怎么會有這種情況?” 系統嚇了一跳:“逸散和湮滅的過程不都是很緩慢的嗎?” 俞堂:“不記得,我當場就腦震蕩了。” 系統:“……” 俞堂吃完第五片餅干,打開商城,給自己兌出來了幾個抱枕。 他又回去參考了一遍客廳的布置,把那幾個抱枕擺好,打開光屏,點開了一段機甲戰斗的示范錄像。 - 十分鐘后,俞堂睡在了意識海里。 系統還在專心看大機器人打架,察覺到它的宿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出點評,才發現俞堂已經睡著了。 足以讓其他宿主頭痛欲裂的意識灌注,對俞堂來說,的確一點影響也沒有。 俞堂靠在抱枕堆里面,懷里還抱著一個,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睡得安安靜靜全無聲息。 光屏的畫面變動,有隱約的光影投下來,落在他的側臉和闔著的眼睫上。 系統放輕動作,悄悄飄過去,把小黃鴨放在了宿主的頭頂。 …… 俞堂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里他是一團暴怒到失控的極光。 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很陌生,他能理解“生氣”這種情感,但直到上本書里面對溫邇,才第一次真正察覺到了《人類行為學》里定義的“憤怒”。 在夢里,所有的景象都很模糊,隱約能看得出是某間研究所的實驗室,擺滿了生物睡眠倉和正在運轉的大型儀器。 正中央的那臺儀器,他在溫邇那臺電腦里見到過,是一臺電子脈沖發生器。 按照溫邇的研究,利用這臺發生器,就可以制造出相似頻率的電子脈沖,從而吸引電子風暴的出現。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吸引來的電子風暴,已經狂暴到了他們無法控制的地步。 那臺作惡多端的儀器被卷進風暴,頃刻間徹底解離逸散,研究人員驚慌失措地往外逃,數不清的資料和研究被失控的極光吞進去。 還有一個人。 是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戴著老式眼鏡,穿著白大褂,身上有研究所負責人的標志。 他剛給一個實驗體植入了操控程序,那個實驗體是個失敗品,在植入過程中就已經徹底停止了腦電波。 他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多在意,一邊打電話叫人來處理實驗體,一邊站起身。 ……他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來不及做出任何呼救,他的身體已經被電子風暴徹底吞噬。 極光變成一片耀眼的雪白。 …… 夢到這里就戛然而止。 托這場夢的福,俞堂醒過來,用時霽的身體起床去洗漱,都還覺得胃不太舒服。 系統不放心,繞著他仔細檢查:“宿主,宿主,要吃一點胃藥嗎?” “不用。”俞堂說,“是餓的。” 系統:“……” 俞堂按了按空蕩蕩的胃。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時霽畢竟還是個人,還有按時進食的生理需求。 俞堂剛洗了把臉,叼著牙刷嘆氣:“好想吃餅干。” “……”系統:“宿主,我們還要拜托展學長做機甲。” 俞堂:“我就聞聞,我不拿。” 系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