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九回-《玉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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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站穩(wěn)腳時候,喘息著,茫然問道。
“到了。”
他微微一笑。
初念環(huán)顧四周,終于看清了。自己真已經(jīng)和他一道攀登到了這座被荒棄古塔頂層樓閣。
窄小樓閣地上,鋪著厚厚一層經(jīng)久未掃香灰和泥塵,角落里倒著一柄破舊掃帚,塔頂滿是蛛絲螨網(wǎng),那尊斷了只臂膀菩薩像,早已金身不再,露出里頭灰黑泥胎本質(zhì)。但是面容上微笑,初念看來,大慈大愛。
初念卷起衣袖,拿了掃帚,徐若麟注視之下,清掃了一遍地面,然后脫了自己外頭罩那件云氅,輕輕拂去塑像身上落滿灰塵,后跪了菩薩面前,閉目默默祈愿。睜開眼時,看到徐若麟也并肩跪了自己身側(cè),仰頭望著那尊塑像。
她和他起身,靠近旁那個拱窗前,向外眺望下瞰。涼風習習中,見萬山迤邐北去,后湖猶如一塊鑲其中碧綠明珠,而那點點或濃或淡綻放艷麗,便是漫山正盛深秋芙蓉。
“你方才求是什么?”他遲疑了下,凝望著她,問道。
初念哼了聲,道:“菩薩知道就可以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徐若麟自嘲地笑了下。隨即認真地道:“我求是什么,你知道。”
初念不應。只回頭望了眼似乎目隨人走那尊塑像,問道:“你特意帶我到這里。你也信菩薩?”
徐若麟揚了下眉,道:“我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初念潔白貝齒咬唇,忍不住嗤地輕笑。
“你總是這么會說話——”她半是埋怨,半是愛嬌地嗔了一句。話沒說完,忽然聽見他道:“別動。”
初念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還是依他話沒動。看見他竟像變戲法似地,手上多了朵不知道何時藏起來芙蓉花,小心地簪到了她鬢發(fā)之側(cè)。
徐若麟一邊賞著她芙蓉臉頰,一邊道:“嬌嬌,我生平愛便是此花。你知道為什么嗎?”
初念自然知道。便是芙蓉花樹下,她和他第一次相遇。從此不知是孽是緣,她和他再撇不清干系了——可是她卻不愿道出。只側(cè)過了臉去,不去看他。
“因為……”
他似乎不意她回避,只抬手,輕輕撫過她面頰,忽然笑道:“因為唯獨這花才勘配你。你瞧,嬌面芙蓉,說得不就是你么?”
“油嘴滑舌!”
初念輕輕啐了他一口,到塑像前再拜了一拜,轉(zhuǎn)身下塔而去。
徐若麟跟她下了幾級,矮身她身前,回頭道:“嬌嬌,我背你下去吧。”
初念搖頭,他道:“下去你還會繞暈。要是跌一跤,我豈不是心疼死了。上來!”
初念還搖頭,他已經(jīng)抓住她腿,將她強行按了自己后背,穩(wěn)穩(wěn)地負起了她。央求道:“就算我求你了。我想背你,讓我背你,成不?”
初念終于不再抗拒了。順服地貼他身上,手抓著他肩膀,把臉輕輕靠他溫熱厚實背上,閉上了眼睛,任由他背著自己下去。一級又一級,一圈又一圈。她終于被他背出了寧靜古塔,再一次站回了人間煙火繁勝地。
臨走前,她聽見徐若麟似是隨口地道了一句:“我曉得,咱倆一定就是那有緣之人。”
初念不置可否,只微微笑了下。
“叮鈴——”“叮鈴——”
古塔翹角處又一陣風過。鑒鈴因為清風,仿佛再次有了生命。它從容地回應著,不急不緩,送走這一對攜手漸漸遠去璧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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