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徐大爺和徐大娘卻遭了秧。 鐘適是佑派分子,他們夫婦的離開觸發了一些人的神經,向上告發兩人是借故逃走,平時和他們走得比較近的人如徐大爺徐大娘等人立刻被相關單位的工作人員給抓了起來。 先是室內審問,后來審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惱怒之下就開了批判大會。 被抓之后,徐大爺和徐大娘就滴水未進,粒米未進。 關城和陸天雋奉風輕雪之命給二老送東西,正好遇到他們被批判的場景。 冰天雪地,高臺之上。 被強摁在臺上面朝臺下跪著的二老被剝去棉衣,剪成了碎片,身上只剩單衣,光著腳,瘦骨嶙峋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滿臉青腫,遍體鱗傷,并且被反手綁著。 “說!你們和反動派鐘適是什么關系?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打算叛逃出國?” 臺上一個年輕人抓著徐大娘的頭發往后一拽,惡狠狠的問題,只換來徐大娘冷靜的回答道:“同志,你誤會了,我根本不知道鐘適出國的消息,后來才聽街坊鄰居說他們接到香港的聘書去講學了。什么是叛逃出國?他們不是去講學嗎?” 抓著她的人立刻給了她兩巴掌,本就腫起來的腮幫子腫得更高了,而且發紫。 “胡說,你們都是黑五類,都是反動派,都是壞分子,你們走得那么近,你能不知道?” 徐大爺心疼妻子受到的苦,急忙往妻子的方向以跪行的方式挪了挪,道:“同志,我們真的不知道消息,如果我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向上舉報,阻止他們出國。我們老倆口雖然是讀書人,但明白什么是國家,無法容忍別人叛逃出國的行為!” 反正鐘適夫婦已經離開了,他們說什么都行。 而且,鐘適夫婦不堪忍受現在的遭遇,所以出國尋生路,并不是叛逃。 批判他們的女青年喝道:“沒問你,你張什么嘴說什么話?給我閉嘴!你們這些臭老九就是滿腦子反動思想,仗著文化高,十句話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和佑傾分子經常接觸的人,肯定滿腦子都是佑傾思想,必須嚴加查辦,以儆效尤!” 臺下不少人都在圍觀,有的人面露不忍,有的人拍手叫好。 關城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看到那些人猙獰可怖的臉色眼神,看到徐大爺和徐大娘飽受逼供毒打的過程,他想到了自己祖父母和父親臨死前的場景。 被懷疑是間諜,承受著不應承受之痛。 “天雋,怎么辦?我很害怕!”關城緊緊抓著陸天雋的衣袖,“再這么下去,他們會死的。” 天這么冷,傷這么重,會不會像自己的祖父母和父親一樣? 死死地看了臺上幾眼,陸天雋咬咬牙,拉著他遠遠走開,低聲道:“走,我們回家。不是,你在這兒遠遠地看著,別靠近,我回家去找嬸嬸,看嬸嬸有沒有辦法救下他們。” 關城眼里含著淚,“好!謝謝你天雋。” 陸天雋捶了他胸口一下,“是兄弟就不要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