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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男配黑化之后(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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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雪越來越大。

    凌安王府。先徐九微他們一步回到府中的魏謹言,他之所以走得匆忙,卻不是因為那位鄰國公主失蹤一事,而是湛清傳來消息,府中出了事。

    遠遠的就瞧見凌安王府中火光沖天,魏謹言心平氣和地聽著前來接應(yīng)他的紅櫻說著事情經(jīng)過,面上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跟隨在魏謹言身邊多年,雖然覺得自家主子這種泰山崩于頂而不變色的地方很強悍,但聯(lián)想到這次涉及到了魏謹言最忌諱的一件事,紅櫻怎么也想不通,為何他還能保持冷靜,完全看不出焦急的樣子。

    魏謹言的房間被人一把火燒了。準確來說,是燒了旁邊的院子,火勢蔓延得太快,結(jié)果就是連帶著他那邊一并被火海吞沒。

    花木早已枯萎,殘留在枝頭的唯有雪留下的痕跡,白色的鞋履在雪地里踏過,留下一連串腳印,魏謹言閑庭信步般走進別苑,看到陳管家正在帶人救火。幸虧起火的時候房間里都沒有人,否則還不知道要造成怎樣的大禍。

    “王爺。”

    眼尖地瞥見魏謹言回來了,陳管家躬了躬身,看到后面站著的紅櫻時朝她點頭致意。

    紅櫻全部注意力都在魏謹言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陳管家的動作。

    不止是她,陳管家和在場的護衛(wèi)下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僵在了原地,垂首等候魏謹言的發(fā)落。

    整個王府誰人不知,魏謹言最珍惜的就是原本徐九微居住的院子,平日里從不讓外人踏入一步,如今不止被燒了個精光,連帶著他的寢居也著了火,絕對會引來雷霆震怒。

    打量著已經(jīng)毀得面目全非的院子,里面的東西恐怕也都不能用了,魏謹言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嘆息一聲。

    “起火的原因是什么?”他問。

    他的語氣絕對算得上是淡然無波了,但越是這樣風(fēng)平浪靜,眾人就越害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還是陳管家硬著頭皮上前:“回王爺,是……蘇小姐……”

    話音剛落,陳管家就覷見魏謹言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心中更加惶恐。

    “她人呢?”

    陳管家還沒開口,就被剛踏入庭院的湛清打斷:“主子,她在這里。”

    魏謹言側(cè)身看過去,湛清一把將蘇九凰推了出來,她渾身僵硬,面露驚懼,無聲張嘴說著什么。

    看樣子是被點了啞穴。

    魏謹言朝湛清看了一眼。

    湛清立即會意,在蘇九凰的身上穴道點了兩下。

    “王,王爺……”

    望著眼前風(fēng)清月白般的白衣男子,蘇九凰雙手緊緊攥著衣袖,再抬頭時眼中已經(jīng)泛著水光,抽泣著低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本就生得柔弱,這樣小臉蒼白,梨花帶雨的模樣更顯楚楚可憐,看得讓人心都要揪起來。

    可惜,那些下人根本不敢抬頭,陳管家對她由最開始的憐憫早已變成厭煩,湛清和紅櫻不必說,從來就對她沒什么好感,所以沒有一人去關(guān)注她。

    “哦?你是說你不是有意放火燒阿九的房間?”魏謹言挑眉看著她。

    這三年來,魏謹言基本不會刻意去提起徐九微的名字,王府中人更是將那幾個字當(dāng)作禁忌,誰也不敢說出口,此刻聽得他自然而然說出來,紛紛忍不住抬頭看向他。

    淚眼朦朧地望著這個看似溫和,實則冷漠絕情的男人,蘇九凰疑惑的同時,心中不可抑制地升騰起一絲希冀。

    魏謹言這般態(tài)度,是否說明他已經(jīng)將徐九微的事情放下了?

    而且,他看起來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盛怒難當(dāng)。

    螓首微垂,蘇九凰小心翼翼看著他,試探地道:“我原本是想來找王爺,誰知道不小心打翻了燈籠,所以……”

    她這話說得實在是錯漏百出,這里誰不知道院子門口常年都有守衛(wèi)把守,她如何進得去,況且就算燈籠燒起來,短時間內(nèi)火勢怎么可能變得那樣大,以至于以燎原之勢把整間屋子都燒光了。

    魏謹言靜靜聽著,看不出喜怒,待到蘇九凰說完后,他轉(zhuǎn)頭看向湛清:“看守這里的兩個人任你處置了,王府不養(yǎng)沒用的閑人。”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教在場的人忍不住渾身一顫。

    “是!”湛清領(lǐng)命。

    紅櫻沒長骨頭似的倚著后面一株臘梅樹,手中把玩著剛剛折下的花枝,目光一直不曾離開魏謹言。

    她怎么看都覺得魏謹言今天很不對勁。

    萬般珍惜的地方被毀,他怎么能這樣無動于衷?

    一瞬間,紅櫻甚至覺得這個魏謹言是別人假扮的。

    感到奇怪的人不止是紅櫻,湛清亦是難得表情松動了幾分,詫異地看了魏謹言好幾眼。

    更讓他們驚奇的還在后面,魏謹言淡淡地道:“將這里好好收拾一下,兩日內(nèi),我要看到恢復(fù)原狀。”

    眾人暗自慶幸逃過一劫的同時,又忍不住疑惑,魏謹言居然沒有要責(zé)罰他們的意思,這可別是天上要下紅雨了。還是說,那位姑娘已經(jīng)無關(guān)緊要了,所以自家主子才這幅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

    “……老奴知道了。”呆滯片刻,陳管家唯唯諾諾應(yīng)道。

    蘇九凰心中卻越來越欣喜,若不是大家都還在,她已經(jīng)快要忍不住笑起來了。

    未去看其他人反應(yīng)如何,魏謹言轉(zhuǎn)身面對著蘇九凰,他的表情很淡,甚至有幾分無悲無喜的感覺,然而,就是這樣的平靜讓蘇九凰的心直直墜到了深淵。

    “蘇小姐,既然你是無意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魏謹言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驚。

    陳管家愕然望著魏謹言,一張滄桑的臉上滿是震動,幾次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都欲言又止。

    湛清眼神奇怪地看了看前方一身白衣的人,同樣沒有說什么。

    “你……”

    蘇九凰不可置信地動了動唇,心中一陣絞痛。

    最殘忍的,不是憤怒以對,不是疾言厲色,而是這種如水的淡漠。

    她這時候?qū)幵杆麑λ龂擂o責(zé)難,這樣至少證明……

    他將她放在了眼里!

    這件事就在魏謹言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里結(jié)束,他拂了拂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院子的人呆若木雞。

    懶得去管失魂落魄的蘇九凰,紅櫻看魏謹言一走,折身幾步追上湛清,問道:“湛清,你說主子這是什么意思?”邊說邊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雪,看著那些柳絮般的雪花在空中高高揚起,嘻嘻哈哈地笑出了聲。

    被她濺了滿身的雪花,湛清冷冷掃視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不知道。”

    紅櫻“嘖”了聲:“我本來以為今天都逃不過責(zé)罰了,誰知道他看起來居然不生氣。”生氣應(yīng)當(dāng)多少還是有的,不過完全沒有到勃然大怒的地步,所以更讓人疑惑。

    湛清皺了皺眉。

    三日之前,魏謹言前去天龍寺前還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這次回來明顯能感覺到他變了,眉宇間郁結(jié)的悲苦悉數(shù)褪去,再也沒有那種毫無生氣的死寂……

    陳管家?guī)е氯藗儽M快收拾殘局,湛清和紅櫻早就走了,沒有人去管還呆立在原地的蘇九凰。

    她的身上落滿了雪花,襯得那張臉愈發(fā)嬌弱,夜風(fēng)吹拂著她的衣袍,乍眼看去好像隨風(fēng)就會倒下,雙目死死盯著魏謹言離開的方向,她任憑眼淚從臉上滑落,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后頹然跪坐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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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清宮。

    大殿兩邊懸掛著一盞盞六角琉璃宮燈,將四周照耀得有如白晝,身穿統(tǒng)一粉色宮裝的婢女們手持托盤魚貫而入,有條不紊將道道美味珍饈呈上后便諾諾退下,走動間裙裾在金磚鋪就的地面上劃出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

    今日傍晚的時候,宮里傳來消息,皇上在宮中設(shè)宴,專程為鄰國來的使臣接風(fēng)洗塵。

    沐秦天已辭去官職,如今代替他在漠北鎮(zhèn)守的是曾經(jīng)的二皇子,后來的戰(zhàn)南王莫清絕,他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與夏太傅的千金夏妙歌成親,帶著她一同遠離帝都。因著還有淮陰侯的身份,所以沐秦天夫婦自然在受邀之列。

    這件事本來與徐九微無關(guān),她一向不喜歡這種煩悶乏味的宮宴,不過,轉(zhuǎn)念想到魏謹言也會在,便沒有拒絕沐夫人說要帶上她的事。

    上一次到華清宮,還是在三年前六皇子莫祁容死去的那一夜,時隔幾年過去,再度踏入這座宮殿,徐九微不免唏噓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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