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面無表情地說完了謝謝，他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椅子前坐下，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最后他見四下無人，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得厲害，看來這并不是做夢。

    這個病讓他想到了她或許和另外一個人有關(guān)聯(lián)。這個本應(yīng)有豁然開朗之感的事實卻如山一般壓住韓述，讓他喘不過氣來。

    韓述知道非明不是謝桔年生的，此前他一直歸因于她的善良和孤獨，才會拖著一個非親非故的孩子清苦度日。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非明竟然是那個人的孩子，竟然是這樣！

    其實，現(xiàn)在回想起來，事實不正擺在眼前嗎？除了巫雨的孩子，還有誰值得謝桔年這么對待。而非明那張面孔，她的眉和眼，無一不刻畫著熟悉的痕跡。韓述為著這個發(fā)現(xiàn)而冷汗涔涔，這么多年來，她竟然守著另一個人的影子生活著，他以為不管她愿不愿意，巫雨留在世界上的影像將永遠(yuǎn)隨著那個午后而逝，原來并沒有。

    巫雨，有多久了，韓述不愿意回想起這個名字，可此刻他閉上眼睛，仿佛就可以看到那個人，還是青蔥少年的模樣，清淡眉眼，笑容明凈。在他面前，年近而立的韓述頓覺自己一身的疲憊和塵埃。

    桔年把唐業(yè)送到了醫(yī)院大門處。她并不是太善于言辭的人，沉默著走了一會兒，到了該留步的時候，便說了句：“謝謝你。”

    “錢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唐業(yè)感冒了，說話的時候帶著鼻音。

    桔年搖頭，“是謝謝你能來。”

    說起來也是巧合，桔年在急癥室外等待非明的時候接到唐業(yè)的電話。平安夜過后，他們一直沒再見面，電話里唐業(yè)也只是簡單的問候，沒想到聽聞非明的事情，立馬趕了過來。

    “好像我們跟醫(yī)院太有緣分了。”桔年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唐業(yè)說：“那也是緣分的一種。你回去陪著孩子吧，我走了，你也注意休息，一切等到明天CT結(jié)果出來再說。”

    桔年點頭。

    唐業(yè)看似仍放心不下，又安慰了一句：“別想太多，想得多了，于事無補，還徒增煩惱。”

    桔年低聲說：“沒關(guān)系。我就想，事情已經(jīng)壞到這種地步了，還能再壞到哪兒去？這么想著，心也寬了。”她倉促地笑了一聲，“至少她還活著。”

    唐業(yè)露出了些許迷惑的神情，他覺得謝桔年就像一汪澄碧的湖水，乍一看清透，其實不知道底下沉淀著什么。譬如在這個夜晚之前，他并不知道她收養(yǎng)了一個那么大的女孩，而她似乎到目前為止也無意對此作解釋。hf();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