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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重回日暮村(1)-《治愈偏執(zhí)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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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播里傳來一陣打鈴聲,禿頭監(jiān)考老師當(dāng)即放下手中報紙,喊了聲:“收卷!”

    絕大多數(shù)同學(xué)老老實實放下筆,只有小部分學(xué)渣仍然埋頭奮筆疾書,用生命詮釋著‘爭分奪秒’這個成語,滿臉猙獰手指抖動,筆尖帶出無數(shù)個鬼畫符似的潦草筆畫。

    徐潔同學(xué)便是其中之一。

    前半個小時挑題跳題,后半個小時呼呼大睡。再來半個小時發(fā)呆醒腦,最后半個小時涂涂畫畫想方設(shè)法填滿空白的試卷,堅持不懈奮斗到最后一秒——

    “這位同學(xué)!”

    眼角瞥見禿頭老師停在面前,徐潔頭都不帶地回答:“別煩我,沒寫完呢收別人的去!”

    老師:“沒別人了。”

    徐潔不耐煩:“那你過五分鐘再來。”

    噗嗤。

    同學(xué)們紛紛拍桌哄堂大笑,禿頭老師沉下臉,捏住試卷往外抽。

    徐潔反應(yīng)更快。

    左手拽住邊角,右手猶如鼻涕蟲般硬生生黏上去,亂七八糟畫了兩個自己都不太認(rèn)識的字。潔白的試卷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她勉為其難地松開手。

    結(jié)束了!

    假期前為數(shù)四天的地獄期末周總算結(jié)束了,解放!

    寂靜的校園頓時鬧哄哄起來,同學(xué)們興高采烈收拾起東西就走,簡直如同刑滿釋放的勞改犯,滿臉壓抑不住的歡欣鼓舞。

    五分鐘后,教室里差不多只剩下阿汀跟徐潔。

    前者心不在焉地溫吞吞收拾東西,后者正臉趴桌,腦后丸子頭坍塌凌亂。

    渾身透著萬念俱灰的氣息,王君盤手靠在門邊說:“原先還擔(dān)心我分?jǐn)?shù)墊底,現(xiàn)在瞅瞅徐潔那樣兒,我真是放千萬個心了。”

    說完得寸進(jìn)尺作了個揖,笑嘻嘻道:“徐女俠墊底之情,感激不盡!”

    徐潔:“感激個屁,想得美,我閉著眼睛分?jǐn)?shù)照樣比你高。”

    王君掏耳朵:“啊?你說什么風(fēng)太大我聽不清!”

    “傻蛋!”

    “傻蛋說誰呢?”

    徐潔翻個大白眼:“我說你——傻蛋!”

    “你、你看你怎么上趕著認(rèn)傻蛋?是不是真的傻哈哈哈哈哈?”

    王君捧腹大笑,徐大小姐怒而摔筆。

    “打不著打不著。”她左躲右閃,真他奶奶的欠打死了。

    徐潔又著急又上火,手邊夠著什么全體乒乒乓乓一通丟。

    “好啦,你們別吵了,宿舍里東西收拾完了嗎?”

    職業(yè)負(fù)責(zé)講和的宋阿汀上線,一句話成功轉(zhuǎn)移開歡喜冤家的注意力。

    她們異口同聲:“收拾完了。”

    說完擠眉弄眼瞪對方。

    “那今天不回宿舍了?”

    再次異口同聲:“不回。”

    繼續(xù)瞪。

    兩人爭寵似的兩邊夾住阿汀的胳膊,又拔河似的偷偷自個兒這邊扯。

    尤其不同于王君‘墊底就墊底,老子是陣風(fēng),只怪學(xué)校老師沒本事拴住’的瀟灑態(tài)度。徐潔真想好好學(xué)習(xí)來著,奈何有‘文字不耐癥’——也就是傳說中乳糖不耐癥的翻版,無法消化大片文字,生理性犯困。

    她耿耿于懷自個兒成績被嘲笑的事,氣呼呼想了好久,終于在踏出教學(xué)樓的時刻,突然大聲道:“我成績差至少我在課上睡覺看了,王君你不是做作業(yè)很認(rèn)真么?”

    王君丈二摸不著頭腦:“前后有什么聯(lián)系?”

    徐潔冷哼,“說明我差得理所當(dāng)然,情有可原。你上課不看睡覺不看還跟我比成績,簡直差得無可救藥,狗屁不通。”話落驕傲地仰長脖子,仿佛白白胖胖的孔雀精。

    王君:……

    忍不住貼著阿汀耳朵嘰咕:“你說她怎么做到,次次歪理說得那么理直氣壯?”

    阿汀正兒八經(jīng):“應(yīng)該是天賦。”

    徐潔吐槽:“說不準(zhǔn)奸商家族遺傳這個,你看陸珣有這本事么?”

    阿汀遲疑:“好像……”

    “說什么悄悄話!”

    大小姐支著靈敏地耳朵,強(qiáng)勢打斷,“你們背著我說壞話?是不是!”

    “哪兒敢。”

    王君吹聲清脆的口哨,“就說我上課沒睡覺,不過翹了好幾堂課去找出版社。沒審過,又倒霉白白錯過期末劃重點了唄。”

    “……”

    搞賣慘就沒意思了啊!

    徐潔動動嘴皮子,實在說不出惡心巴拉的安慰話,便生硬轉(zhuǎn)開話題問:“你們放假干什么去?什么時候來我家玩?我老爹要出國談生意,反正我一個人在家,我們周邊到處逛逛去,讓我哥當(dāng)司機(jī)給我們開車……”

    貪吃愛玩的大小姐聊起這個停不下來,另外兩個小伙伴僅剩下旁聽的份兒。

    不知不覺走到門口,徐潔抬頭‘啊’一下,話語戛然而止。

    “怎么了?”

    王君阿汀抬頭,兩個大肚子鼓鼓的中年男人、以及裹著羽絨服的年輕男人齊齊朝這邊揮手。

    “你家人?”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老爹我哥居然都來接我放學(xué)。”

    她嘀咕著,眼中迸出懷疑的光線。邁開腳步要過去的剎那,猛然想起的小徐律師在陸珣手底下工作,保不準(zhǔn)撞見過阿汀……

    ……北通這么大個地兒,怎么說都有點巧合吧?

    聯(lián)想起阿汀前段時間非要去歌舞廳、半路又消失的異常舉動,徐潔不禁挪動眼珠去偷窺她的表情。

    “不去嗎?”阿汀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找不出分毫不對勁,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她放下心來,揮揮手就跑。

    半路又停下來轉(zhuǎn)頭,心血來潮地喊:“宋千夏,我把你當(dāng)朋友的。”

    盡管開場不那么美麗,但的確想要這個朋友,這是真心實意的。

    “我知道啊。”

    阿汀小幅度擺擺手,唇紅齒白笑得艷艷:“寒假快樂。”

    王君粗聲粗氣地嚷嚷‘那我咧那我咧’,徐潔送她個吐舌頭呸呸呸,轉(zhuǎn)身開開心心走了。

    阿汀偏頭,瞧見站在校門邊上的陸珣。

    身形高而醒目,一身漆黑的呢大衣挺括,冷冷的,眉目寂寂如冬。

    直到撩開眼皮朝她看來,又有了冰雪初融的那點暖意。

    “沒戴圍巾?”

    低眸看著小姑娘粉白的脖頸,他解下自己的圍巾,慢條斯理圍上去圈幾圈,綁了個結(jié)。

    毛線上殘留的體溫很暖,阿汀正要開口,湊巧徐潔坐著老爹的車經(jīng)過她們,腦袋探在外頭連連吩咐:“記得找我玩,你們別光顧著自己玩!打電話,必須給我打電話……”

    這是危險舉動。

    所以話沒說完她腦袋就被摁回車廂里,遵紀(jì)守法的徐律師爽朗說聲再見,關(guān)上車窗。

    陸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還以為你早就不理她了。”

    ……撲面而來的‘理她干什么,不如雙倍理理我’的口氣嘛。

    阿汀好笑:“不理她的話,不就更不該理你了?”

    陸珣:……

    后知后覺徐潔不過收錢辦事,自個兒才是瘋狂盯梢本人。陸老板選擇避開這個危險的黑歷史,伸手接過她手里一個袋子。

    “沒別的了?”

    “沒了。”

    兩人對話仿佛在遙遠(yuǎn)世界外,王君扭頭看看徐家遠(yuǎn)去的車屁股,再瞧瞧他們,理不理的話題壓根沒聽懂。

    “咳咳咳咳。”

    單單提東西的話題淺白易懂,她象征性咳嗽,晃了晃手上的兩本課本。

    陸珣視線停留兩秒,冷漠轉(zhuǎn)開。

    “我就知道。”

    小氣鬼喝涼水,娶不到老婆餓死鬼。

    王君抽抽嘴巴,嚷餓,拽著阿汀加快腳步往家走。

    沒進(jìn)門便喊:“宋姨,我來蹭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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