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陸家宴會-《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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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并肩站,眾人意外發現他們五官形似又氣場形似。大致皆為生鐵造就的人,邊角尖銳,天生泛著冷冷的光。
“這就是我的小兒子?!?
老爺子說。
從未在外人面前承認過他的存在,他忘詞了似的,片刻后才說出名字:“陸珣?!?
轉身拿來三本厚重的本子,陸京佑手掌摁在封面上,用力壓著:“我記性不好,賬本多,你們應該都見過?!?
大家想:何止見過,個個還為他添筆加畫了。
陸京佑年輕時候身居高位,無論什么人找上門求助,他都樂意幫忙。不求眼前的回報,只說:“要是以后我有了難處,希望你也能像我這樣,不怕苦累不推辭地幫我一把?!?
大家自然回答:當然當然。
這么多年過去,陸京佑為數不多上門要債時,的確沒人敢說‘我忘了’、‘對不住我實在幫不上忙’,歸根究底便是這本子。
詳細記載著他們何年何月何日以及所求的事,來龍去脈清晰無誤,甚至有本人的簽字手印。內容詳細又隱秘,沒人有膽抵賴。
傳聞陸京佑有大半箱這類本子,涉及到各行各業,不乏如今身居高位、今夜不便現身的某些人。眾所周知它們才是陸家的根本,遠比現有的房車錢財來得重要。
不過老爺子平日藏得嚴密,連自家親兒女都只聞其物不知所在。眼下貪婪巴巴地望著,陸珣隨手翻動兩頁,他們已經眼紅到滴血。
“這是六十年代的?!标懢┯诱Z氣平和,底下紛紛不自在地挪動屁股,暗中追憶自個兒的債欠在哪年來著?
“你說兩句吧?!?
陸京佑往后退兩步,讓出主場。
兒子接班,舊債轉移,從今往后他們的債主更換成這個陌生的年輕小毛頭,不曉得為人處世如何。不曉得好不好糊弄,他會說些什么?
大家伙兒支起耳朵,但只見他饒有興趣從頭翻到尾翻本子,手里不知何時多個銀白色的打火機。咔嚓冒出一小簇火光,沾到本子迅猛躥了上去,頓時熊熊燃燒。
紙張秒秒鐘褪成焦黑色,粉末連帶火星飄零落地。
“你干什么?!”
陸菲然瞪大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脫落出來。仿佛陸珣燒的不是紙,而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
羸弱的身體搖搖晃晃,指尖攥緊桌布一角。
手上無意識的用力,而后人布一塊兒滑跌下去,碗盤噼里啪啦碎成無數片。
酒水菜肴撒滿身,賓客慌亂跳腳,此起彼伏一時間亂到極頂。唯獨陸菲然呆坐在原地,口中喃喃:去死,雜種。
兩個詞來回交替,不難看懂。
“鬧夠了就說兩句?!标懢┯硬粣偟卮摺?
“說什么?”
陸珣在紛亂中開口,以低而冷的聲調蓋過他們的吵鬧。
“沒什么好說的,我對陸家,對你們都沒興趣?!?
直直看著糗態分明的她,輕蔑扯平嘴角。骨節分明的手指松開,那燃燒著的本子落地。
“這是你欠我的。”
他微微側頭,說完這句便抬腳離開。
留下廳堂里一陣不知所措、難以置信的靜默瘋狂蔓延。足足五分鐘后,震耳欲聾的嘩然掀起。
服務生手忙腳亂上來滅火,陸京佑僅是皺眉頭,慢慢轉身過去。
多少有點,意料之中。
“陸珣!陸珣!”
徐克己伸手去攔,手被徑直撞開。
沒攔住。
他下意識推開椅子要去追,偏偏左手又被身邊抓住。
“哎呀別去了,別摻和。”胖墩墩的老爹摸著肚皮記嘀咕:“別人家的家事有你什么份,上趕著吃力不討好。臉面不是人啊不是人?!?
小徐呵呵:“三年前誰讓我幫忙拉攏他們父子倆來著,不是你么?”
“……那是因為老爺子提嘛!”
“然后你就賣兒子?”
“什么賣!哪有賣!誰讓你老爹我欠債,陸家那小本本上全是債。臭小子說話好聽點行不行,我看你別叫徐克己了,老子明天就帶你去改名徐克爹,成不?你高興不?”
老徐哼哼唧唧地挪開目光,夾著雞鴨魚肉狂甩。
“你別……”
一塊魚排塞進嘴里,老爹超兇:“閉嘴吃你的!”
服了你的老癩皮。
徐克己暫時放棄追上去,心想讓陸珣靜靜,也許更好。
這個念頭產生沒兩分鐘,一個神色肅穆的老人匆匆走進門來,手掌搭上他的肩。
徐克己瞧見來人有些驚訝,“易叔?”
陸家地位不輕的老管家壓低聲音,“老爺子在隔壁發脾氣,你去勸勸?!?
“好?!?
徐克己快速起身,走到隔壁去,情況比想象的還糟糕點。
門外不少嘰嘰咕咕的人,門里砸了滿地的花瓶,連拐杖都遠遠丟到一邊。
以老爺子喜怒不愛外露的性情來說,這算天崩地裂發洪水了。
棘手。
徐克己繞開瓷片走進去,輕輕掩上門。
老爺子閉目眼神,耳朵過分靈光,不睜眼地開口說:“給你說中了?!?
語帶不屑:“我還以為他能忍到我斷氣的時候再翻臉,讓我死不瞑目。沒想到這么快壓不住脾氣,沒用的東西。”
誒嘿猜準了。
徐克己腹誹:陸珣本來打算這么干來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他非常喜歡。你們父子倆仇敵歸仇敵,還挺了解對方的嘛。
這話說出來只怕真的兩面不是人,要被打成豬頭。
他謹慎地接話:“其實今天這事往好處想……燒個賬本總好過關鍵時候丟下攤子就走。既然他不是真心要發揚陸家,您正好及時止損,放了他去——”
“放?”
老爺子倏忽睜開眼,老狼一樣犀利的目光,“我花多少功夫養出來的人,說放就放?”
嗯……
您這不是管不住了么。
鑒于自己夾心餅干的立場,徐克己只能委婉委婉再委婉。
“主要他心不在這塊,您就算逼著他接手,誰說的好他以后怎么處置?”
老爺子目光唰一下移過來,“你是覺得我老了,管不住他了?”
昧著良心回答:“沒那回事。”
對方話鋒突轉:“他還跟那個宋家小丫頭來往?”
要回答么。
不要么。
面前是老徐欠下的債,背后是發放工錢的大老板。徐克己呼出口氣,“他們可能……好事不遠了。您看陸珣擺明收心了,不想在這邊折騰了,不如……”好聚好散怎么樣?
“收心。”
陸京佑冷笑:“我還沒死,有的是法子管他。他沒了陸家算什么東西,區區個小丫頭,我想弄來就弄——”
誒誒誒,講這種違法話題就不好了。
富有職業道德的徐律師正經起來,毅然打斷:“我勸您別動宋小姐,不然有個好歹損失。您別怪我說話太直白,我只擔心陸珣鬧起來,您連棺材都沒法好好進。真的?!?
陸京佑年紀大了最不喜歡死、棺材之類的字眼,聞言厭厭給他個眼角,“你膽子不小,到底站到他那邊去了。還是在他身邊待久,找死的毛病傳上了?”
“收錢辦事天經地義?!?
徐律師笑笑,聲調漸低:“之前是您讓我幫著他,緊要關頭拉他兩把,免得他過了線。想來您也知道,他這人這脾氣張狂過頭,橫沖直撞起來根本不顧家法國法。”
“您要求的事我辦到了,只是說實話,我覺得現在情況更糟了?!?
他心情復雜地停下話語,陸京佑眉頭緊鎖:“他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非要說非要查,他手上還是干凈的?!?
徐克己沉吟,邊彎腰去撿腳邊的拐杖:“不過您多半不知道,他前段時間把酗酒家暴的年輕夫妻丟在同個監獄里,無限量供應酒,還讓別人別攔著夫妻倆打斗。最后那女人死了,男的在監獄里沒待多久也廢。上個月有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孩找他要東西,威脅他,這會兒不知道被丟在哪個荒郊野嶺里,是死是活。”
“就月初,有個姓吳的跳河自殺,是他逼著看著那人跳下去的?!?
“……都是什么人?!?
陸京佑蓋著的眼皮顫動,語調保持不變。
“重點不是什么人,而是——”
徐克己笑容轉苦:“陸珣已經自有辦法處置人,不過線,不親自出手,不留下丁點把柄。像他這樣聰明的人起壞心干壞事,鉆法律的漏洞,是我們這些律師最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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