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午后光線明亮,七八個油膩膩的碗盤已經刷洗干凈,連洗碗盆都擦得閃閃發(fā)亮。 “累嗎?”阿汀問。 “困了。” 陸珣懶洋洋應著,薄削唇角還帶點艷色,特別像沉溺美色縱欲過度的大昏君。連困這個字都咬得很昏,纏纏綿綿。 阿汀伸手碰碰自己的嘴唇,麻的。 就是不知道紅不紅。 天真的小姑娘揉動下唇,妄想靠這個辦法模糊掉親咬的痕跡。又問:“你在這睡個午覺嗎?” “不了,要回趟辦公室。” 想起今天是周日,他反問:“你去么?” 阿汀搖頭:“要期末考了,我還沒復習。” “去我那也能復習。” “……順便睡個午覺?” 這不是正中下懷么。 陸老板裝模作樣的猶豫,片刻后倨傲點個頭:“睡完再復習,也行。” ……‘睡’到天昏地暗再爬起來復習? 真的有余力爬起來嗎? 阿汀果斷:“我還是去圖書館學習。” 陸珣還想開口來著,沒想到她迅速擺出教導主任般正兒八經的正臉,嚴肅道:“你好好做你的事,我好好做我的,事情沒做好不能總粘著,知道嗎?” 瞧瞧這公私分明的小樣。 反正遲早要下肚,放你得意會兒好了。 陸昏君如是善良想著,嘖了聲。 阿汀抱著藍兔子跳下來,水龍頭嘩嘩淌著水。陸珣一雙手擱在下頭洗了又洗。直到指肚皺巴巴浮起來,慢悠悠擰上開關。走出廚房的時候,他有感而發(fā)似的忽來一句:“還好我沒爸媽。” 低眸擦拭著根根長的手指,說不清是淡然多點,還是自嘲更多。總之他漫不經心地說:“省了有人再來折騰你。” 話題跳躍比較大,阿汀迷糊的唔一聲,過陣子才驟然明白過來這話里的意思。 “什么啊……” 她聲音低下去:“哪有人說這種話的。” 陸珣翹了翹唇角:“不好么?以后都是你說了算,上面不用壓著別人。” 不好。 有人去世,有人名存實亡。無論如何,沒有父母從來不是什么驕傲慶祝的事。 陸珣沒有盼望過這個,天底下所有小孩都沒有。他們迫不得已遭遇這種事情,早早失去庇護,為此受過無數的苦頭艱難求生。 她多么清楚個中真相,又怎么可能僅僅因為沒有婆婆,就自顧自的歡天喜地起來呢? 那會變成多么糟糕的人。 即便知道陸珣對父母存在不上心,這種話頂多心血來潮。阿汀抿唇,還是不高興地要去打他:“都說了別說這種話,你還說。” “就打人了?” 陸珣眼都不眨地擋住突然襲擊,反手將她的手扣住。臉上仍然擺著事不關己刀槍不入的冷然,玩味道:“這么兇?” “就打你,就兇你。” 這人數這點最不好,總不把自己當回事。小姑娘越想越郁悶,憋氣顧成包子臉,說兇就兇撲上來雙手并用地打他。 他則是攤開兩只手,總是準準地接住拍打拳頭。不緊不慢地攥住摸兩把,再放水讓她抽走。逗小孩玩似的,兩人在走廊里幼稚打起回合戰(zhàn)。 露個衣角在外頭,林雪春瞥見便喊:“干什么呢你倆?老半天走不出來,腳黏在地上是不?” 嗓門洪亮,含有不耐煩成分。 某上位成功但留有陰影的女婿反射性投降。攤開雙手投降,站直身體任打任捶超無害。 湊巧宋敬冬回頭看兩眼,旋即作出瞠目結舌的表情,“哇,我沒想到原來阿汀你在我們面前這么老實,背過去還帶欺負陸珣的?” 眼看著那兩人玩鬧的打斗陷入靜止,宋敬冬戲多猶不滿足,唯恐天下不亂的喊:“爸媽你們趕緊看,我們家阿汀長本事了,大白天搞家暴!” 全場靜止剎那,貓睜開眼。 阿汀疑惑地看過來:你在說什么? 而陸珣面無表情不置可否,還真有點到處挨揍無處訴苦的無辜樣兒。 林雪春:…… 這倆小毛孩子私下相處是這樣的?? 難道陸珣是在外冷臉在家慫的那種男人? 原來如此。 不愧是我女兒,扮豬吃老虎盡得真?zhèn)鳎? 倍感欣慰驕傲之際,聽到身旁兒子嘰里呱啦地訴苦:“其實阿汀私底下經常打我,就打陸珣那樣,我太慘了。媽你看到了嗎?嘿你聽得到我說話媽,如果聽到你就拍拍手?” “煩死了。” 打就打唄,經得住打才是真男人。 女婿動手斷子絕孫,女兒打人天經地義! 林雪春毅然決然扭過頭,堅持終身偏愛女兒的核心思想不動搖,冷血無情道:“沒看到。” “不對啊你肯定……” 宋敬冬話說到一半,腦袋被親媽硬生生扳回來。 眼珠往旁邊挪,不期然撞上親媽陰森森的表情:“你沒看到,你們都沒看到,不想挨打就給我閉嘴。” 好的閉嘴。 皮夠了的小宋頓時乖巧如雞。 反是老宋從沙發(fā)上起來,喊了聲陸珣。而后伸手指了指通往庭院的后門,自己往那邊走。 果然,老丈人的談話只會遲到,從不缺席。 “我去下。” 阿汀點頭,陸珣卻還在原地不動。 還不去? 手掌擺到眼皮底下,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 他低下頭,似笑非笑地問:“家暴夠沒有?不夠就再來兩下,你高興了我再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