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坎兒(1)-《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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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春今個兒心情不錯。
大清早逛兩圈百貨商店,兜里毛角花得干干凈凈,換來兩條手臂掛滿的大包小包?;丶乙黄ü勺谲浬嘲l上,邊哼歌邊拆得愉快。
衣褲裙子該掛的掛,深棕色亮閃閃的漆皮鞋該擺就擺。整個下午她就像是穿上紅舞鞋的老姑娘,風風火火來,風風火火去,一頭燙成波浪花樣兒的濃密長發在空氣里晃悠,彎曲的尾梢漂亮極了。
八百年不肯正眼照鏡子的人,今日居然停下腳步,迎著陽光左右照照起膿的耳垂,撇嘴撇出七成的滿意。
這哪里只是心情好呢?
分明就是肉眼可見的非常好嘛!
阿彪送阿汀學校回來,進門便夸:“嫂子你真是不打扮不知道,打扮起來要人命。瞧這天仙下凡的,難怪宋小姐長得那么好看!”
阿彪這人輩份喊的很亂。
阿汀是宋小姐,林雪春差他十歲,喊宋老板娘太遠,喊老板娘又容易跟小老板娘弄混。
總不能喊姨吧?
眼下喊喊嫂子,未免有點占陸珣的輩分便宜。好在宋家還沒人想到這層關系上去。
“馬屁拍再好都沒用,我這沒工錢給你領!”
林雪春佯兇一下,眼角瞥見宋于秋從房間里走出來。雙眼木登登聳拉著,永遠一副沒睡醒、就睡了的木頭樣兒,天底下沒他上心的事。
不過這會兒見著大變樣的老媳婦——頭發如瀑布般蜿蜒向下,數不清多少年沒穿過裙子。省傷害抹了點潤膚露,干裂的皮膚好很多,身上還有股清淡的好聞的味道……
宋于秋一動不動定住了。
以為他有話要說,林雪春也定住。
一秒,兩秒,三秒。
朝夕相處的夫妻倆莫名其妙面對面站足二十秒,宋于秋嘴里愣是沒蹦出半個好字。
實在圍觀不下去的阿彪善心大發,揚聲問道:“宋哥,嫂子今天是不是特好看?你都給看傻了?”
宋于秋默不作聲地點頭,點頭。
雙重點頭以表雙重肯定那個意見,有夠傻的。
林雪春不自在地扯扯袖口,隨口道:“擺攤去吧。”
宋于秋低頭看表:“五點?!?
五點時間尷尬,大伙兒還在干活念書或是剛剛結束勞作,沒幾個人在美食街走動。所以他們定在六點左右開攤子,五點半出門還嫌早。
奈何林雪春不為所動,不講道理,張口仨字:“擺攤去!”
好好好,擺擺擺。
宋于秋毫無一家之主的骨氣與地位,轉頭便綁出折疊的桌椅往推車上放。
夫妻倆前后出門,林雪春向來打頭陣。
這回造型不同凡響,剛露頭便引起劉招娣的驚嘆:“哎呀,雪春姐燙頭發了?黑亮黑亮真精神,以后我可不敢在你邊上走,免得襯我成黃臉婆?!?
“去你的油腔滑調?!?
她笑罵,后頭又有女鄰居坐在門口打毛衣,頭都不抬地說:“林雪春逛街不喊上我,這可不夠意思啊?!?
對面出來潑水的女人立刻附和:“自個兒偷偷買裙子,是想把我們都踩在腳底下咯?這林雪春忒有心眼!壞透了!”
“就是!”
“難怪不叫咱們出去!”
“太壞太壞?!?
家家戶戶的婦女堪稱抱團姐妹花,合起伙兒來調侃她們里頭的霸王食人花。林雪春回:“閉嘴吧你們?!?
她們偏不閉嘴,紛紛作失落作委屈作怨婦狀,仿佛慘遭負心漢的背叛,唱起戲來很有意思。以至于一條長巷走成花路,光鮮又靚麗。
阿彪陪宋于秋走在后頭,肩扛著木桌子,忽然記起阿汀說過爸媽買戒指的事兒。視線往旁邊往下邊一挪,發現老父親兩只手空空蕩蕩,還沒帶上愛的戒指?
沒關系。
阿彪推宋于秋去林雪春的身旁,臉不紅心不跳地嚷嚷:“嫂子,宋哥托我問你有沒有給他買點玩意兒呢,他也想打扮打扮?!?
“大老爺們打扮個啥勁兒?”
口上如是說著,手卻不知不覺探進口袋,指尖在冰涼涼的邊緣徘徊片刻,最終摸出個素色的銀圈戒指,擱在宋于秋眼皮底下。
“哪來的?!彼麊?。
還能哪來的?
不買來要偷來搶來天上掉下來?
林雪春哼:“路上撿的,給你了?!?
宋于秋不置可否,騰出左手,五根手指大小比劃著,最后成功套進中指根部。
“剛好?!?
廢話,我還不能知道你手多大,給你買大買小了么?林雪春小聲叨叨著,結果身邊來了句:“撿的好?!?
……蠢木頭。
她無語了,只大聲警告:“戴好別整丟了,值錢的!”
“嗯。”
宋于秋瞅瞅她手上一小圈兒,再瞅瞅自己手上,不知怎的忽然覺得這是個標記。
大約十指連心,還有點兒你圈住我手指我又套住你手指那樣標記,讓人細膩的、柔軟的心情。
他垂下眼簾,用大拇指稀罕地摸了摸,借抹汗的動作再往臉上碰了碰。好久才放下來,雙手搭建肩上的帳篷架子。
擺攤準備工作已是熟門熟路,動作無需過腦,三人分分鐘弄出大致的夜攤雛形。
但誰都沒想到,就在林雪春回頭要去取碗筷時,攤子四面八方忽然冒出好多人。
撐死二十歲出頭,手里拿著亂七八糟鋼管鐵棍一擁而上。連個開場白都沒有,他們抬手就是一陣乒乒乓乓地亂打亂砸,瞬息將攤子打回原形。
甚至更糟。
阿彪站在冰箱邊上,冰箱貴,他不貴。因此下意識轉身護住進貴的冰箱,替它挨了一下重重的痛擊在肩頭。
宋于秋反應靈敏,仿佛時刻戒備的人,抬起鐵鍋摔中小毛頭的手。
小毛頭痛呼一聲,武器摔落在地被林雪春撿起來,邊敲趕人邊抬高嗓門問:“你們什么來頭,美味飯館還是狗屎大排檔,本事大了連老娘我的攤子都敢砸?!”
他們不說話,對面遙遙傳來回應:“你媽的飯館海鮮,我們什么來頭就得問你家好女婿去了。”
女婿?陸珣?
夫妻倆不自覺的交換過眼神,視線朝前瞧見個花襯衫毛頭小子腳踩死板,嘴里叼煙說:“誰讓你們倒霉挑他做女婿?他一天沒回來,他惹的事情只能你們受著咯?!?
說著往下跳,拔煙喊:“撤!”
攤上毛小子轉身就跑,林雪春哪兒肯?
“誰準你們走了?回來給老娘交代清楚!”
她當即要撒腿追上去,被阿彪展翅攔?。骸跋麣獍∩┳?,消消氣。”
“滾開!”她發起火來對誰都沒好語氣。
阿彪仍然攔:“真不能去。鬧完就跑是咱這道上用爛的套子,您別上趕著往坑里跳啊是不?”
“那你說怎么辦?我這攤子怎么辦?!”
阿彪是陸珣同伙兒,林雪春想到這個,瞪眼睛質問:“那些什么人?是不是找陸珣的?你認不認識?”
阿彪搖頭,真不認識。
他為陸珣辦事有段日子,雜七雜八大老板接觸不少,始終沒碰過這城市里頭的地痞小流氓。畢竟人家有眼睛有腦子,除了傻子誰都不會隨意招惹陸家人。那不是自討苦吃?
今天這事來得突兀,古怪,阿彪敏銳意識到不對勁。尤其對方正大光明沖陸珣來找宋家的麻煩,又知道他在外頭辦事……
陸珣這趟南江意義非凡,不擇手段非要把他逼回來的人,除了陸家那幾個爭家產的男女外,別無他想。
如果阿汀在這,阿彪大可以全面交代。然而攤上僅剩宋家夫妻倆,他拿不準是否能告訴他們、又大致能說多少。
未免多說多錯,他索性不提,湊過來好聲好氣地賠笑:“生意做大了總有點對頭嘛。咱們攤上賺點小錢都處處礙路找人惦記,何況整個北通的煙酒鐘表市場?!?
林雪春表情有些松動,阿彪繼續說:“這年頭為賺錢什么都干得出來,嫂子您看今天這攤子今晚肯定擺不了了。要不咱先回去,我打電話給老板問問,查查搗亂的人的底細,押過來給您出氣行不?”說完再添個標志性的:“嘿嘿!”
嘿嘿你個頭,狡猾又憨厚的大塊頭!
不過他有話是對的。
林雪春環顧周圍,發現不止桌椅壞了而已。這攤子上裝柴米油鹽的小杯子全被打翻,冰箱外備好的輔料更是七零八碎不成樣子。
確實開不了,加之宋于秋點頭示意。她話不多說,扭頭疊起桌椅往回走。
阿彪搬完東西便去打電話。林雪春典當著能用不能用的玩意兒們,突然來了一句:“我就說他那脾氣早晚惹大事?!?
“成天閻王爺似的擺臉色,要么笑得涼颼颼,仇家不多才怪!這么大的人光長個頭不長好,鬼曉得他得罪什么牛頭馬面臟玩意兒,都禍害到咱們家來了,我得去罵罵他。”
林雪春雙手在濕抹布上抹,特意加大音量重復:“我去好好教訓他!”
所謂的他自是陸珣,所謂的‘我得去教訓他’實際代表老媽子別別扭扭的‘我得去警醒他,小心自個兒在家外頭著陰招,身邊沒個幫襯’。
宋于秋看破不說破,還得裝作沒看破的模樣。林雪春再三張望,在他那張顴骨分明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異樣,這才三步并作兩步往外走。
只是尚未走出大門,外頭驟然闖進來一群小的,迅速將整個院落層層包圍。
“原來住這兒?。 ?
花襯衫笑嘻嘻的露面,近看更年輕。
他的目光在院里堆積如山的攤子雜物中游走,好像看中了什么玩意兒,忽然抬起手臂,手里鋼管砰的落下去。
嗡——!
無辜受到迫害的鐵鍋猛然震動,發出長長的顫聲,似哀嚎又似交戰前的號角聲起。
花襯衫站在原地,非常應景地振臂一揮,囂張跋扈道:“給我砸砸砸砸砸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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