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見-《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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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陸珣究竟在那片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多久、想過多少,已是無人知曉的秘密了。
據說宋敬冬走到自家院子邊上時,正好瞧見陸珣走出小屋。
渾身淋透,衣服黏黏膩膩貼在肌膚上,隱約可見突出的肋骨。他的舊傷未愈,新血被雨水沖得淺淡,褲腳邊上扒著瘦小的貓。
看不出經歷過一場打斗,更像是一個不安分的學生,趁著小小老師出門,立馬丟下作業出去玩。
不愛學習的臭小子。
宋敬冬想笑話他的。沒想到再往前走五步,視野之中突兀冒出兩輛古怪的車。
體型扁平,外殼黑漆漆,猶如蜷曲的龐然大物。它彈開一扇車門,陸珣走進去,像沉默的罪犯步入牢籠。
宋敬冬意識到不對勁。
“你們是誰?”
他快步上前,半道被兩個男人擋住。
他們樣貌年輕,身板個頭過得去,穿著較為普通。除了手持武器外,瞧著并沒有威懾力,遠不足上回陸家大哥帶來的士兵。
宋敬冬暗暗衡量他們的力量猜測他們的身份,不經意瞥見陸京佑的面龐,稍作停滯。
這人年歲不小,不過身形精壯,挺闊整潔的中山裝之下,似乎藏著一具老練的軀體;一雙眼睛被松弛眼皮蓋住大半,分明比他矮,自下而上看他時,卻有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應該是那種時常發號施令、不容反抗的老人,不適合硬碰硬,更不適合示弱。
這么想著,宋敬冬溫笑道:“不管多名貴的車,不打招呼往別家院子闖,總該讓人問兩句吧?”
不卑不亢的語氣,令陸京佑的眼皮抬起稍許。
“陸京佑?!?
他伸出長滿厚繭的手,蒼老的聲音里不帶一點感**彩:“勞煩你們照料我家小子,有什么需要你盡管說?!?
“客氣了?!?
宋敬冬輕輕掂住那只手,笑不及眼地說:“好歹是歸在我家的小孩,不能您說帶走就帶走,不然出事,責任還要我們家擔。您看我找他說幾句,問問他自己的意思,應當不礙事吧?”
老頭口氣不小。
小毛頭說話挺能繞彎。
兩人同時在心里評價對方,陸京佑往后退一步,放他走到車邊。
“陸珣?!?
宋敬冬探身進去,同時腦筋飛速運作:
狹窄的車廂難以施展拳腳,當然他也不擅長搏斗。外頭的人看起來不好對付,要怎么做,才能讓陸珣毫發無損地逃出去?
宋敬冬原先是個面面俱到的人,這會兒壓根沒想過陸珣自愿離開的可能性,很是少見,也很理所當然。
因為這小子粘阿汀的勁兒天下無敵,比作牛皮糖還不為過。
算術練字要她盯著,洗頭洗澡要她催著,但凡老媽子丁點的不留意,他連魚刺都要阿汀挑。
他是條走哪跟哪的大尾巴狼,把她當做自個兒獨有的寶物,不許任何人比他更親近她。也從不肯親近任何人,超過她。這樣絕對的臭小子,怎么可能走?
肯定是陸京佑在其中搗鬼。
未免自家小丫頭生氣,宋敬冬操著兩倍哥哥的心,繼續盤算:山下不是陸珣的主地盤,他在陡峭的山上才是無所不能的。只要逮住機會,放他上山,再來十個八個人也未必斗得過山上惡犬。
對,上山就行。
分秒間打定主意,他拉他,想把他拉出來,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拉不動他。心底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浮上來,宋敬冬皺眉道:“你要走?”
陸珣緩緩抬起眼皮,好像完全變了。
僅僅四個小時不見,那對純粹的琥珀色變得暗沉,籠上一層冷漠的光。往日擺在明面上的兇狠沉到深處,要仔細凝望再凝望,才能窺見惡鬼在里頭游蕩,煞氣滔天。
宋敬冬被他陌生的眼神所驚詫,破天荒感到不安,連忙又拉他一把,“下來!”
陸珣仍舊不動。
反而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收緊,再收緊。接近捏碎骨頭的力道,逼得他松開手。然后他往里面坐,偏過頭,不再讓他碰著,也不看他。
瘦巴巴的貓巴在另外一頭,不斷往里頭跳。
前肢好幾根指甲拗斷,血跡斑斑的,陸珣還不停把它弄下去,丟到瓢潑的大雨中,看都不看一眼。
看來鐵了心要走,憑他留不住,憑它陪不得。
“阿汀還沒回來。你沒說清楚就走,讓她怎么辦?”
這是宋敬冬最后的招數,陸珣不說話,像一塊冰冷的大石頭。兩人之間徒留寂靜,遠處的陸京佑沒興趣再等下去,冷聲催促所有人上車,準備離開。
“不留個地址嗎?”宋敬冬攔他:“或者電話號碼?您家里應該有電話吧?!?
陸京佑笑了笑,頗帶不屑,撇開他坐上車。
求助無門的貓,繞到宋敬冬腳下喵嗚喵嗚的叫。他低頭,看到它作出‘求求你’的拜手姿態,不由得進一步皺起眉頭,眉心擠出小小川子。
“把它也帶走吧?!?
他突然伸手擋住車門,將貓送到它想去的膝蓋上。
陸珣大約想把貓留給阿汀,但宋敬冬覺得,他會比阿汀更需要這只貓。
“我會告訴阿汀,你是沒辦法才走的。”
宋敬深深望他最后一眼,打算退出去了。冷不防他撲過來,五根手指用力攥住他的衣領。
車內其他男人怕他變卦似的,拼命打他拉他,他一眨不眨,湊到他耳邊說出四個字。
阿汀。
我的。
字里行間積壓著濃重的情緒,仿佛咬牙切齒般冷硬。
下一秒便被生生拽回去,門唰一下甩上,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院子。把尚未回神的宋敬冬拋在身后。
陸珣腦子里到底裝著什么?
他的確存心搗亂,常常當著他的面親近阿汀。但兄妹間哪有不打打鬧鬧親親熱熱的?
臭小子。
臨走的節骨眼不說旁的實在話,朝小姑娘的親生哥哥放什么狠話?這份小心眼真是沒誰了!
據說宋敬冬想笑的,他很愛笑話陸珣。難得又抓住一個把柄,本該恣意大笑,奈何唇角不住下垂。面上笑意愈發的淡,眼眸愈發的深,最后的最后還是化作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據說。
這是阿汀后來得知的據說,因為當時的她還在回村路上,對陸珣的出走一無所知。
“悶啊悶啊悶死了?!蓖蹙г篃o數次‘好熱好悶’,突發奇想:“咱們把布拉起來吧!”
“可以嗎?”
“來搭把手?!?
要是能夠拉起來,為什么不在開頭就拉起來呢?
阿汀抱著小小的疑惑,乖巧幫忙把垂懸在地面上的布卷成一團,小心地擱置在木架頂上。
“風雨又大了啊!”
好死不死的,前頭傳來村支書的叮囑:“你倆千萬別貪涼快,掀了布,等會兒就被風刮走?!?
阿汀眨眨眼睫,白凈臉上浮現‘我是不是被你忽悠了?’的神色。
有點兒呆,也有點兒乖。
“要刮先刮我,你放心。”王君嘿嘿笑,忍不住伸手捏兩把,然后盤手橫靠在車里,特別像抱劍女俠客的坐姿,特別瀟灑。
阿汀拿她的狡黠沒辦法,便老實坐著,手心伸出去接冰冰涼涼的雨水,心里頭惦念陸珣。
不知道他有沒有乖乖寫題目。
他語文不好,但對數學有興趣有天賦。不到半個月的補習,今天給他出的是小學四年級的題目,不知道他能對幾道。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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