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走好不好-《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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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綠油油的越野車停在院子里,猶如古代王宮貴胄的華美轎子來到貧民窟。村民們少見這等稀罕物,圍繞在院子外不走。
“這玩意兒好氣派。”
“里頭出來的人不是更氣派?”
所謂的陸家大哥不大客氣,一上來便把陸珣‘請’進屋里單獨談話。瞧那門外筆挺站著的四個大男人,肩背壯實得不像話,冷冷掃視他們的眼神,猶如看待塵土里爬行的螻蟻。
“小畜……”
這時不好再一口一個‘小畜生’了,中年婦女連忙改口問:“野小子是不是要轉運了?”
“你給仔細看看人家穿什么衣,這是當兵的知道不?”男人對車天生癡迷,一眼看出來:“車后頭那個標還是北通用的。小子家里不是北通的大官,就是大兵。這何止走運,‘野貓變太子’還差不多。”
什么破世道,區區上不得臺面的怪物一只,也能變做太子了?
婦女撇嘴。
忘性很大的老奶奶拄著拐杖,嘆了一聲:“阿香還是走得早啊,不然輪到她享福了。”
提及黑發紅衣吊死的女子阿香,婦女眉頭一皺發現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阿香今年多大來著?”
“三七?”答話的人沒多少把握,但上下差不了兩歲。
掐指一算更不對了:“村支書說野小子今年十七,算阿香二十生的。他那大哥少說二十五歲,阿香那年年底出的村子,哪有本事憑空倒騰個兒子出來?”
“再說這大哥大哥的,下頭應當還有幾個。究竟是不是阿香生的?”
大伙兒仔細想想,是有疑竇。
阿香當年落魄回鄉,沒提過旁的子女。瘋瘋癲癲連數年,后來她媽走了,她的日子過得窮困潦倒,要真有這樣的金靠山,何必留在村里受苦?
“我曉得了。”
婦女指點著屋子,仰著下巴道:“阿香想做人家后娘,攀不上給趕出來了。這婚沒結上,野小子不是正經出生的。”
說得對。
阿香自個兒是護士,自個兒會生孩子。只是沒法打證明,這戶口上不去,難怪死前苦苦糾纏村支書。
這樣說來,阿香沒結婚便大了肚子,野小子的骨血來路不正,臟得很。
農村里太愛探究家短里長,尤其是如此稀奇又駭人聽聞的。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起勁,以他人做消遣,一時間連死人情面都顧不上。
坐在水井邊阿汀抿著唇,端起水盆就潑了一圈。
這是洗鞋的水,被泥土泡得發棕。絕大多數喂到兩旁的菜園子里,還有些許濺落在前排、嘴巴格外壞的男女身上。
“你這丫頭……”
怒火在咽喉中蠢蠢欲動,猝不及防又被潑一身。
這回是王家野丫頭干的。
王君她媽是個討巧的,為人處世機靈又妥帖,絕不輕易得罪人。不知怎的肚子里爬出個混世小魔頭,成天在地上撒野打滾兒,心情好時笑嘻嘻,心情不好便沒大沒小。
往他們身上潑臟水,還拍拍屁股拉著阿汀丫頭跑了。仿佛小孩子的調皮玩鬧,讓他們這些做大人的,反而不好重重責罵。
相比之下還是冬子明白事理。捧出旁人送的大西瓜,給他們人人切一小塊。說這院子口曬得厲害,又說農活要緊,這兒有他看著,要有動靜必然尋他們幫忙。
頭尾笑瞇瞇的,說話在理,鄉親們便散了。
宋敬冬轉過頭來招招手,阿汀帶著一點心虛走到他身邊去。
王君倒是理直氣壯:“這些人光張嘴叭叭叭的,放在小人畫里頭頂多活五頁。要是有十頁,我王君能把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你這腦子里空蕩蕩,踢不了兩下就扁了。”
宋敬冬笑著遞給她西瓜:“記著把數學課本找出來,今天下午你只學數學。”
鄉下念高中的人不多,王君她媽想盡辦法給她弄來全套的高一課本,還七成新。奈何這丫頭心思不在書上,尤其把數學書藏到天邊去,被打了好幾頓還不肯說書到底在哪里。
宋敬冬前兩天沒說她,她還以為蒙混過關了。這下美夢落空,拖長聲音不情不愿地回答:“知道了……”
淡淡看兩眼寡婦門外趾高氣昂的兵,宋敬冬沒多說,先領著妹妹進屋。
門扉半關,他遞給她一塊西瓜。
阿汀接過來,沒吃。
“想什么呢?”宋敬冬揪揪她的小辮子,笑道:“還怕我說你?”
阿汀小聲道:“他們老是這樣。”
村子里有很多好處,很多壞處,最壞的壞處便是風言風語。
早上河邊也是,好臉色面對哥哥,瞬間又尖酸刻薄,暗地里數落媽媽。
陸珣的好身世來了,偏要把他往壞處死命的說。把他的骨頭血肉全掰開碾碎,嘖嘖感嘆著這塊臟那塊臭,邊說邊笑。
這是為什么?
陸珣的好運不是打他們那里搶來的,他礙不著她們。
“我不喜歡她們。”阿汀這話說的,好像在做偉大的決定。
七月的天越來越燥熱,宋敬冬懶洋洋躺在草席上,聞言問:“要是他們不說閑話呢?”
不說閑話時還是不錯的……?
比如那個八卦起勁的婦女,她也把兒子送來‘補習班’,還格外的上心。時不時來問兒子的讀書狀況,三天兩頭給他們家送瓜果雞蛋……
阿汀難以抉擇,小臉皺巴,悄悄去看哥哥的臉色:“你喜歡他們嗎”
總是笑瞇瞇的宋敬冬想了好一會兒,只是揉揉她的腦袋說,“大人之間可是很復雜的。”
阿汀看起來懵懵的。
長大你會懂。
宋敬冬想這樣說,轉念一想,又覺得永遠不懂更好
“燒菜燒菜,免得那小子餓肚子又瞪我。”
他伸個大大的懶腰:“估計家里沒有其他人讓他兇,也只能在我面前裝橫。還敢說我單眼皮……”
到底沒有說出喜歡,或是不喜歡。
中午特地做了一大桌子好菜,連帶不請自來的陸家大哥的分量,結果對方并不需要。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四點,隔壁屋子愣是沒人進出。
兄弟倆不知在里頭說什么,動靜時大時小,聲音壓得含糊,仿佛有意不讓偷聽。
這頭補習進入尾聲,老虎幫的孩子們把玩著意料之外的糖果,心心念念等待著‘放學’。
王君翻出被老鼠啃得破破爛爛的數學書,里頭再夾著阿汀買來的小人書,津津有味看了一下午。想找阿汀抄題目,轉頭便看見她垂著眼眸在走神。
哎呀我的媽呀了不得。
超用功的好好學生宋阿汀,今天竟然沒心思寫作業?
用小指甲蓋想想,都能知道她在操心陸珣。
“阿汀。”
她拿手肘碰碰她,她回過神來,滿眼的茫然:“怎么了?”
“你不開心?”
“……”阿汀焉巴焉巴的,悶悶不樂的那股勁兒打眼睛里透出來。
王君不會兜彎子,開門見山地勸她:“我覺得陸小子能回家是件好事,特別他家在北通,還有錢。他回去就有戶口,有大哥,要是他爸活著還能有個爸。”
“能念書上學,能吃香的喝辣的,說不定還能把他那怪眼睛治好。以后他就真不是小怪物了,這走出去堂堂正正的,比呆在咱們村子里好多了。”
“你看除了你們家,村里根本沒人待見他,他在這里更慘。”
是啊。
大城市比農村好上不止一星半點,要是陸珣能夠回到他應該在的地方……
咣當。
一墻之隔的屋子傳來沉悶聲響,阿汀反應最快。在所有人抬頭詫異的當兒,她已經跑出家門。
隔壁屋子同時開門,陸珣猛地推開門邊的男兵,化作一股子凜冽刺骨的疾風沖刺出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阿汀觸碰到他狹長的眼睛。
眼皮半垂,細睫毛遮去一半的眼珠。
他的眼神很是輕蔑厭惡,眉宇微微皺著,冷冰冰地劃過眼前的一切,在她這里稍作停留。
一秒。
兩秒。
他的眼睛緊攥著她不放,就在世間萬物逐漸模糊的間隙,又狼狽收了回去,跑掉。
身邊的貓同樣跑得飛快,仿佛要逃到世界的盡頭去。
“陸珣……”
為什么還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和眼神呢?
好像又要與人類決裂,還有點落荒而逃的模樣。
阿汀感到心臟輕輕抽了一下,想追上去,身后卻傳來成年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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