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帝都行之十六-《美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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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李老太太面露尷尬,正色道,“我們教子無方,先時唐突了何姑娘,特過來道歉,實(shí)在對不住了。”
李太爺亦是一臉愧色,道,“對不住您家了。”
說著,老兩口對著何老娘深深一鞠躬。
“唉喲!唉喲!”反轉(zhuǎn)太快,何老娘腦袋有些懵的同時,頓時覺著屁股底下的椅子有些坐不住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連忙看向自家丫頭片子:這,人家給她鞠躬,這可咋辦!
何子衿便過去扶起李老太太,阿玄也伶俐的扶起李太爺,何子衿一面扶人坐了,一面客氣道,“這哪里使得,您二老這把年紀(jì),這等身份,哪里能到我家來賠不是。說來,事兒也不是您二老做的,依您二老身份地位,也做不出這樣的糊涂事來。我家是小戶人家,去州府去的少,可去一次,也知道州府總有些變化的。連我們縣城去州府的官道,都鋪的齊齊整整,我們小老百姓在家說起來,都說總督大人賢明。您為我們蜀中百姓做的事,樁樁件件,人們心里都知道。您是個好官哪。”
何子衿這一套話說下來,何老娘都覺著自家丫頭有見識,不愧是見過皇帝老爺?shù)难绢^片子啊。她當(dāng)然也不喜李家人,可人家這么上門來道歉,再者,聽說他家后臺大,何老娘覺著,自家不一定惹得起。所以,也不好得罪他家太過。
李太爺卻是一臉慚愧,直嘆氣,“哎,教子無方,教子無方哪!”
李老太太道,“一直不知道貴府上也來帝都了,我們原是打發(fā)人去蜀中賠罪,這才知道您家來帝都赴考,故而來的遲了。若早知消息,我們早該過來賠罪的。哎,幸而您家姑娘沒出事,不然,我們身上的罪孽又重了一層。”
這可真是,李家那位公子,禍害的豈是一家姑娘!當(dāng)初他們在蜀中騙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縱然有那些人家有些想攀慕富貴的虛榮,可話說回來,誰不想過得好一點(diǎn),再好一點(diǎn)。就是何子衿這樣的胎穿,一樣虛榮,她也樂得過好日子。她只是自幼與阿念一道長大,更不愿意進(jìn)宮來當(dāng)小老婆罷了。
難道,虛榮就該死嗎?
李家公子伙同趙三騙的那些姑娘,都到哪兒去了?
想到這里,何子衿就有些索然無味,也不愿意再說什么虛詞套話,嘆道,“我是運(yùn)道好的,僥幸無事,也無需您二老擔(dān)憂。您二老的心意,我家里都明白,也都了解。您二老不必記在心里。”
沈氏也道,“是啊,我們丫頭親事也定了,以往的事不必再提了,好在有驚無險。”
何老娘很想發(fā)表下意見,咕弄下嘴,到底沒說什么。
李太爺李老太太親來致歉,何家人卻是不大熱絡(luò),二人坐了片刻,說些抱歉的話,就起身告辭了。何家人也沒大送,何老娘這才開始直抒胸臆,暢所欲言,道,“剛看他們一把年紀(jì),我有話不好直說,這樣斷子絕孫的事,咱家沒出事,他家過來賠禮道歉有用。其他那些人家的姑娘,好幾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到底是怎么著了?這些姑娘家,他們要如何賠罪?自家這么大官兒,做著總督,銀子錢成山,想要姑娘,去找人牙子買去就是。結(jié)果竟有這樣斷子絕孫的主意,專往好人家去騙!養(yǎng)出這樣的兒子,還有什么臉出門!”
何老娘越說越氣,又說起何子衿來,“你也是,還說他是什么好官!好官教出這樣的孽障,也好不到哪兒去!”
何子衿道,“也就祖母這樣的實(shí)在人,人家說什么您就信什么,舅舅早與我說過李家的案子,他家那庶出小子是折進(jìn)去了,其他人卻是無礙的。李老太太娘家是褚國公府,陛下的元配皇后就是這位李老太太的姐妹。李公子禍害了那么些人,我就不信李家能挨家挨戶的賠禮,他家如今正趕上倒霉,此方來作態(tài)罷了。怕是他家聽說陛下曾召見過我,或者是知道了朝云師傅的事,所以才忙忙過來的,不然,就是落架鳳凰,也不會來的。面子上過的去算了,又不是要與他家做什么長久往來。不然,他家來了,咱家愛搭不理,反倒結(jié)怨。”
何老娘也知是自家丫頭片子說的理,只是撫一撫胸口道,“我單恨他家做的這可惡事!”
何子衿道,“李家有這樣不名譽(yù)的事,李總督的前程已是完了,就是他家兒孫都要受此影響,報應(yīng)還在后頭呢。”
何老娘恨聲道,“倘這樣的人家都沒報應(yīng),就當(dāng)真是老天無眼!”
車中,李太爺李老太太也在說話,李老太太沒什么精神,李太爺閉目敲敲膝蓋,問,“你看,何家如何?”
李老太太懨懨道,“何姑娘倒是伶俐,怪道都說她能在御前對答呢。只是,若別個事,咱們豁出老臉還能有用,偏生是這樣丟人現(xiàn)眼的事,何家嘴里說不計較,心下也對咱家不會有什么好說辭!”說著,李老太太握拳咬牙,氣的渾身顫抖,“平日里是少他吃還是少他喝!什么樣的丫頭沒有!缺女人隨他去窯子里淘弄!你還嫌我當(dāng)初不讓那孽種進(jìn)門,你倒是讓他進(jìn)了家門!如今怎樣!若是當(dāng)初養(yǎng)在外頭,今總有個說辭!”李老太太每想到此事,當(dāng)真恨的眼中滴血!她出身國公府,雖是庶出,丈夫于仕途卻是有出息,不想一時不慎,丈夫養(yǎng)了個窯姐兒的外室,還非要讓孽種進(jìn)門!今出了連累一大家子的丑事,家族皆要受此連累!好容易把丈夫從官司中擇出來,那孽種自是不能善了的,就是那婊\子也已亂棍打死。但,李老太太心中恨意仍是在胸腔不停翻騰,沒有半刻停歇!時不時就要朝丈夫爆發(fā)一回的。
李太爺嘆口氣,道,“我也只恨當(dāng)初沒聽你的,要早知這樣的孽障,生下來我便掐死他,也省得今日丑事。”李太爺豈能不恨,只是,事到如此,就是把那賤人和這孽障都打死,除了泄憤,也沒別個用。只恨家族名譽(yù)毀于一旦。
李老太太也知抱怨無用,道,“眼下冊封太子妃的信兒已是準(zhǔn)了的,春闈之后就是吉日。咱們?nèi)缃衤淦牵迷谒睦伤滥刚翘渝锬锏沼H的姑祖母,不若你給親家去封信。倒也不是讓親家給咱們說好話,只是得把這事跟親家說一說,別叫親家誤會了咱家。”
“你這話很是。”李太爺也不是生來就是總督,先時做了多年的地方小官,晚年方才得志。故而,幾個兒子的姻親都是中不溜兒的人家。四子結(jié)親余家,余親家娶妻謝氏,正是太子妃的嫡親姑祖母。就是四兒媳,先前太子妃在宮外做皇子妃時,四兒媳也是常去請安的。李太爺這把年紀(jì),已死了仕途的心,可心下掂掇著,就是幾個兒孫,怕也要受那孽障的影響,前程難免坎坷,今后,家里的希望,怕就要落在四子肩上。
李太爺一路尋思,與老妻商議道,“阿帆那孩子,這些年也頗有出息。”這說的是四郎的大舅兄,余帆,余帆一直在禮部當(dāng)差,當(dāng)年太子還是掌事皇子時,便是領(lǐng)了禮部差使,余帆那時就頗得還是庶皇子的太子的器重。后,太子由庶皇子到嫡皇子到儲君,余帆仕途亦是順?biāo)欤窬佣Y部郎中,以后前程是不愁的。
李太爺感嘆,“還是親家有眼光,強(qiáng)過我多矣。”
李老太太不留情道,“只不納婊\子這條,就強(qiáng)你百倍。”
李太爺悵然,“我又何嘗不是悔不當(dāng)初。”
李老太太冷笑,倘不是那孽種連累了整個家庭,她委實(shí)看不出這老東西悔在哪兒來!
何子衿沒有猜錯,李家的確是聽聞何子衿曾在慈恩宮出入的事,連忙過來道歉。倒不是怕了何家還是怎地,只是,姿態(tài)總要有的。
李家不見得有多少誠心,何家也沒有再與李家打交道的意愿。
此事,就此掀過。
九天匆匆而過,轉(zhuǎn)眼,三年一度的春闈大比已是結(jié)束。
沈家派車去接人,何家這里燒了好幾大鍋水,又準(zhǔn)備了清粥小菜,給諸人沐浴食用。好在,諸人都是有考場經(jīng)驗(yàn)的,起碼,自貢院出來還有個人樣。不過,皆是沐浴過后,就吃些東西,便倒頭睡去了。唯阿念還撐著問子衿姐姐一句,“這些天沒事吧?”色皇帝沒又召子衿姐姐進(jìn)宮吧。
何子衿笑,“沒事,先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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