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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衿道，“賢姑祖母的日子，是過出了境界?？傻乳e人哪里有她的福分。賢姑祖母是在娘家這頭守的寡，何況，她手里自有產(chǎn)業(yè)，又有朝廷頒的貞潔牌坊，闔族女眷的名聲都是她撐起來的。族中誰不敬她三分。若換了尋常人守寡，也不過隨波逐流，任人安排罷了?！?

    “是啊?！比媚餆o奈嘆道，“我可不就跟你回來了?！毕胨@一輩子，是沒有賢姑太太的運道的。

    何子衿瞇著眼睛道，“這天底下，最難有清靜地方。我聽說，就是尼姑庵里也有藏污納垢的呢。”

    三姑娘到底年紀(jì)小，驚道，“你聽誰說的，這可不能瞎說。”

    聽紅樓夢上說的……不過，何子衿胡謅也謅的有理有據(jù)，她道，“除非是一庵的無鹽女尼姑，倘真有庵里是那等水靈靈的小尼姑多的地兒，就得多留心了?！?

    三姑娘咂舌，“還有這種事？”

    “天下之大，什么腌臜事兒沒有呢?！眱扇苏f著說著便歪樓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反正，既回紅塵，還是要在紅塵中討生活的。

    三姑娘嘆了幾口氣，便恢復(fù)了往日活力。

    陳姑丈消息也靈通，知道了沈素中進士的消息，他見多識廣，還與老妻感嘆了一番，“我看，他舅母家的運道來了。”姻親都這般發(fā)達了，哪怕何恭一輩子考不上舉人，有這兩門在用的姻親，兒孫輩總能沾光不少的。

    陳姑媽道，“是啊。孩子們也都出息?！?

    陳姑丈問送禮的事如何了，陳姑媽道，“趕緊趁著沈家小舅爺中進士這個喜事兒，叫家下人閉了嘴，再不要提?！?

    陳姑丈道，“放心，我早叫人閉嘴了。”

    陳姑媽又說了明天何恭用車的事兒，陳姑丈笑，“順便備一份給沈進士的賀禮才好。”

    “我知道?！标惞脣尯藓薜呐膬上滦】蛔赖?，“看人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出息！家里就沒一個爭氣的！”何子衿何冽都是四平八穩(wěn)的孩子，起碼沒有他家孩子這些糟心事。就是收養(yǎng)的三姑娘沈念，就說三姑娘，雖因陳志這事兒，陳姑媽也有些遷怒，可陳姑媽不是陳大奶奶，她老人家眼還不瞎，看得出三姑娘是個心正的。便是沈念，聽說也乖巧，以前還救過何子衿。再想一想自家這些糟心貨，陳姑媽便想一閉眼咽了這口氣，還有個清靜！

    陳姑丈倒是不上火，他慢悠悠道，“孩子們還小，這也急不得。你瞧著子衿那丫頭如何？”

    陳姑媽道，“挺好的，怎么了？”相貌不必說，讀書識字，平日瞧著也夠機伶，家里不愁吃穿，雖是小戶人家，也挑不出哪里不好來。

    “我想著，子衿在咱家念過書，知書識理，看著她長大的。咱家同他舅母家素來親近，孫子輩的這些孩子，挑一個兩家結(jié)親豈不親上回親么?！标惞谜汕浦渭疫\勢好，他家孫子多，拿出一個與何家聯(lián)姻也好。再者，何子衿相貌的確不差，以往小時候陳姑丈就見過，小美人胚子，長大后也差不到哪兒去，何況讀書識字，也不算委屈了自家孫子。倘一朝何家發(fā)達，孫子也跟著沾光。

    只是，陳姑丈一提親上加親，陳姑媽就想到嫁去寧家的小女兒，不禁一陣心煩，道，“孩子還小，說這個做甚？”原是想小女兒與何恭結(jié)親，后來何恭相中沈氏，陳姑媽心里別扭，哪怕娘家侄兒，陳姑媽不是沒想過何恭死活看上沈氏這么個鄉(xiāng)下丫頭，哪有結(jié)親她家實在呢？心下覺著何恭無福。后來小女兒在寧家守了寡，倒是沈家，一路青云直上，便是陳姑媽早對沈氏改觀，如今想想，或者真不是何恭無福，而是女兒無福罷了。

    “你先留意著么?！?

    陳姑媽支應(yīng)兩聲將老賊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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