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久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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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他垂眸,滑開接聽鍵,語氣冷淡,“喂。”
對面兒一陣嘈雜,不多時,龍洋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出,有點兒出喘,“馳哥,人我找著了,怎么處理?”
“先送成華德育處。”
*
失眠一了整夜,第二天鬧鐘響起時,林悠悠差點兒沒死在床上。
到學校后,袁曉盯著她的熊貓眼仔細打量,很狐疑,“你昨晚是去偷雞了還是去摸狗了?沒睡覺么?”
林悠悠趴在課桌上打瞌睡,可憐巴巴的,“失眠。”
“為什么呀?”
“……”短短幾秒,林悠悠耳畔再度回響起肖馳的話,頓時又羞又窘,擺擺手:“沒什么,就是快一診了我緊張而已。”
袁曉一臉不相信,剛要說話,黑板左上方的廣播卻突兀響起,全校同步,響徹整個兒成華校園。
“通報——我校高三(九)班學生應瑤,于201X年12月25日晚伙同社會人士搶劫同校同學,情節極其惡劣。經校方研究,決定給予開除學籍處分,以儆效尤。”
全校瞬間炸開鍋。
袁曉難以置信,“……應瑤,被開除了?”
林悠悠也愣愣的,“好像……是這樣?”
班上同學也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應瑤作威作福這么久,德育處這次給力,總算為民除害了。”
“不過,她家后臺挺硬的,校董事會都有她家親戚……學校什么時候這么大公無私了?”
“管他呢。反正是件好事。”
***
風波平息,時間的長河繼續往前流。
那件事以后,林悠悠再沒有見過應瑤,偶爾有同學討論,說那個女生已經被家里送去國外上學,有說是日本,也有說是西班牙,版本眾多,無從考據。林悠悠聽聽就過了,不多關心。
日歷眨眼撕一張,勁敵一診考試如期而至。
世上巧合很多,公布成績當天,將好是袁曉去美國的日子。
這日,陰雨綿綿。
成績公示榜前,人頭攢動,高三生們有的拿手機,有的拿紙筆,記錄著自己的各科成績和排名,或喜或憂。林悠悠發揮正常,這一次,她的年級名次是第五,全市排名第十四,一貫的出色。
同學甲感嘆:“林悠悠又是前五名里唯一的那個女生。”
同學乙酸溜溜的:“長得那么漂亮,成績還那么好。上帝真不公平。”
同學丙嘲笑,“像你啊,成天就知道打扮和花癡,你要有她那么用功,沒準兒也行。”
耳畔嘰嘰喳喳的,林悠悠只當沒聽見。她抬頭,目光定定看向排名的第一位,半刻擰眉,像下了什么決心,轉身離開。
第一名:蕭白莫。
*
林悠悠去了高三(七)班,教室里吵吵鬧鬧,并不見蕭白莫的身影。她等了會兒,還是不見那人回來,于是無奈,嘆了口氣,準備打道回府。
誰知經過樓梯拐角時,有人迎面走來,玉樹臨風,清清冷冷,仍是那副把袁曉魂都勾走的清貴模樣。
林悠悠面露喜色,“蕭同學?”
蕭白莫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頓都不頓,也沒看她一眼。
她皺眉,只好追上去,“蕭同學?蕭同學?……蕭白莫!”最后三個字,嗓門兒大,中氣足,幾乎用吼的。
話音落地,不少同學都往這個方向投來注目禮。
好在蕭白莫的步子終于是停下了。
他冷冷瞥她一眼,“有什么事么。”
“沒事我也不會來找你的。”林悠悠眉心緊蹙,說話的語氣不太好。
蕭白莫“哦”了一聲,“什么事?”
林悠悠深吸一口氣吐出來,道:“袁曉今天就要去美國了,晚上九點半的飛機,我們約好了去送她。”
“哦。”
林悠悠繼續:“我聽說,你和徐薇已經分手了,就想來問問你,今晚有空沒有。如果有話,我希望你能一起去送送袁……”
“袁曉要去哪兒和我沒有關系。”蕭白莫冷聲打斷,“我和她不是朋友,沒有去送她的理由。”
“你……”林悠悠咬牙,幾乎是強忍著怒火道:“袁曉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她想在走之前見見你。”
“為什么她想,我就必須做。”
“……”
“我晚上有事,去不了。抱歉。”他拒絕得冷淡而直接。
林悠悠沉默,閉眼捏了捏眉心后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很抱歉打擾你。”
這次蕭白莫沒有回話,而是轉過身,冷著臉走了。
后來,袁曉在登上那架把她載往異國他鄉,和未知未來的航班前,還是沒能見到蕭白莫。
他沒有來。
那個為她的高中時代增添濃墨重彩的少年,終于徹底從她的青春退場。
那天晚上,云城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里,少年少女們相擁而泣。哭完了,林悠悠伸手去抹袁曉臉上的淚,抱抱她,“到了那邊之后別忘了我們,常聯系。”
林毅也傷感,皺眉說道:“就是袁姐,別忘了我們。”
“當然,你們倆姐弟還有幾十噸的跳跳糖沒請我吃呢。”
“好啊,”林悠悠被逗笑,輕輕打她一下,“我每個月都給你寄十箱。”
后來的后來,袁曉終是一步三回望,戀戀不舍地進了登機口。
看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林悠悠紅著眼,再次懷疑那位玉樹臨風的年級第一,是一個傻缺加智障——在她心中,袁曉多好啊,模樣好,性格好,連家世都好,錯過這么好一姑娘,林悠悠由衷祝愿,蕭白莫今后買方便面,永遠只有調料包。
時光如梭中,不知不覺便到了二月初,又是一學期結束了,各科老師相繼給學生布置寒假作業。
高三年級的假期只有十來天,然而作業卻是一個月的量。
一時間,(一)班教室怨聲載道。
林悠悠收拾收拾東西,背上小書包,哼著歌離開。雖然作業很多,但放寒假嘛,總體來說還是很愉快的。
走出教學樓沒幾步,就聽見有人叫她,嗓音清亮得很:“林學姐!”
她回頭,看見一個多日不久的熟面孔。
“小莊同學?”她大眼一亮,“這么巧啊。”
“對呀,挺巧的。”莊寅杰甩甩那頭標志性長發,跟著她一起往校門走,閑聊幾句后瞄她幾眼,清清嗓子小聲問:“對了,最近你和舅舅怎么樣?”
他突然提“肖馳”,還是這副鬼鬼祟祟的語氣,林悠悠心虛,下意識就往旁邊挪了挪,同樣小聲:“……什么怎么樣?”
小莊同學一副“你丫還跟我裝呢”的表情,伸出兩手,大拇指往中間彎幾下,擠擠眉毛:“這個。”
“……”這家人的畫風差異真的好大呀……
莊寅杰無語,索性放下雙手直接道:“我的意思是,你和我舅舅進展還順利吧?”
咳!
林悠悠被驚得嗆到了,咳嗽好幾聲才緩過來,紅著臉,結結巴巴:“進進進展?你怎么……”
“你想問我怎么知道?我能不知道么,堂堂成華高一扛把子,什么事兒瞞得過我的法眼。”莊寅杰瀟灑一笑,“而且你放心,我已經仔細想過了,如果上蒼真的要賜我一個舅媽,與其是別人,那還不如是你。畢竟人在江湖講究一個‘義’字,咱倆是校友,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嘴角一抽,對這個邏輯佩服到五體投地。
然后,小莊同學用自己的臉綻出個陳浩南的笑,長發一甩,“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挺好奇的,你跟舅舅現在發展到哪一步?”
林悠悠皺眉,撓了撓腦袋支吾說:“我最近學習太忙,都沒怎么和肖先生聯系……”
這句話,后半截兒說真的,前半截兒是胡謅的。自從那天之后,她的確只在微信上給肖馳發過一句“謝謝”,其后整整一個月,便都沒再主動找過他。
因為,那天……他有點嚇到她了呢。
以致林悠悠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給他打的“正人君子”標簽,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啊……
旁邊,莊寅杰摸著下巴皺眉,一面表示理解,“也是,畢業班是挺忙的。”一面自言自語地感嘆,“對個高三姑娘都能下嘴,厲害,我舅舅果然是我舅舅。”
后面那句話林悠悠沒聽清,“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莊寅杰拍拍她的小肩膀,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總之,林學姐,你這么漂亮人又這么好,我相信你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_⊙)?
*
冬日的夜格外深黑。
晚上九點半左右,林悠悠下了出租車,腦子里還在反復思索思索莊寅杰那番話,摸黑中前行數米后,她愣住,抬起頭,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小區里的路燈壞了。
周圍光線陰暗,夜風微冷,昏沉沉一片中,只有零星幾戶人家的燈火。
她緊了緊校服外套和脖子上的圍巾,繼續往單元樓的方向走。
突的,背后響起個聲音:“躲我呢?”
林悠悠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猛回頭,只見不遠處的燈桿下倚了一道高大身影,一手插褲兜,一手夾著煙,姿勢懶散,渾身都是匪氣。
“你……”
她心臟差點兒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驚魂未定,“肖、肖先生?您怎么會在這兒?”
肖馳抽了口煙,雙唇間,火星明滅照亮他的臉,那雙漆黑的眸盯著她,侵略氣息濃烈到極點。半刻,他懶洋洋上前一步,林悠悠指尖一抖,條件反射往后退。
然而來不及了。
肖馳已拽住她手腕,嫩生生的一截,纖柔得他稍用力就能折斷。林悠悠驚愕瞪大眼,下一瞬,她眼前天旋地轉,后背抵上冰冷的墻,整個兒身子被禁錮在他和墻壁之間。
那人一低頭,微冷呼吸幾乎觸到她的唇,夾雜淡淡酒氣,“招惹完了就跑,誰教你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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