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楚無玥心跳一頓,呼吸微滯。 秦非淵……什么意思? 秦非淵不是恨他入骨嗎? 說這話。 又是什么意思。 秦非淵的話,擾得楚無玥思緒一亂,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他猜錯了,秦非淵當時沒想殺他? 只聽秦非淵低聲繼續(xù)道:“其實也不怪師尊不要我,是我太壞,做了錯事,讓師尊傷心,害的師尊差點丟命,他若怪我也是應當?shù)模俏易宰髯允堋!? 楚無玥不自覺捏緊手中竹竿。 他面上神態(tài)雖變化不大,可秦非淵三年日日都在畫楚無玥的畫像,對他的神采,以及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秦非淵一見楚無玥反應有些失態(tài),眼中一閃而過慌忙之色,師尊是恢復記憶了? 無論失憶與否,見楚無玥情緒又變化,他便再也克制不住壓抑許久的感情。 秦非淵伸手就將楚無玥攬入懷中,下巴搭在楚無玥肩上,沉痛道:“師尊,隨我回去吧,我錯了,我知錯了……”嗓音沙啞帶著哀求,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聽得楚無玥喉間微哽,舍不得怪他。 瞎眼,亦或者舍命,都是他自身的選擇,怎能算成是秦非淵的錯處。 更何況秦非淵曾經(jīng)歷過原著《魔尊》里的一切苦難,又在他穿書后,因主線任務,在重置后的世界又被利用過一遍,合該秦非淵更恨才對。 在者,若他承認身份,隨他回去,又該如何自處,又以何樣的顏面去面對秦非淵。 思來想去,楚無玥還是決定,繼續(xù)‘失憶’。 “你認錯人了。”他推開秦非淵,向后退兩步,翻涌的情緒在恢復冷靜,語氣如常淡淡道:“即便思歸幫過我,也不可如此無理。” 說完楚無玥低下頭,轉(zhuǎn)身就走,用竹竿在地面探路,發(fā)出急促清脆“梆梆”聲,步子也比先前快上一些。 秦非淵站在原地,不言語的望著楚無玥略顯慌亂的背影,看見師尊行動比之前快上一些,秦非淵雙眸微微一沉。 師尊,似乎記得起來了。 但不認他。 卻也沒怪他,罵他,打他。 這反而讓秦非淵心中愈發(fā)難受痛苦,連帶著面部有一瞬扭曲,可怕森冷的神情嚇得邊上路過的孩童哇一聲哭出來,又在秦非淵冷冷的眼神中憋回去。 面對面,他對小孩用了句千里傳音,惡狠狠威脅道:“不許哭,讓師尊聽見會心煩的。” 瞬間小孩眼中蓄滿淚水,不敢嚎啕大哭,就這么悶著聲吧嗒吧嗒掉眼淚,手中還抓著串來不及吃的糖葫蘆,扭頭就跑。 秦非淵收回目光,視線重新落回楚無玥身上,不管師尊是否恢復記憶,他都不能走,要讓師尊認他。 想著,秦非淵追上了楚無玥的步伐。 楚無玥萬萬沒想到,在他擺出冷臉生氣之后,秦非淵不但沒翻臉,竟還追上他的腳步,用真摯誠意的態(tài)度向他道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楚無玥決定失憶,自然就不能露餡,他低聲道:“不必自責,只是日后切莫認錯旁人,他們可不好說話。” “玉清放心。”秦非淵低笑一聲,“我不會在認錯了。” “……”楚無玥總覺得秦非淵這句話暗含深意,古古怪怪,便沉默著不做回答。 不多時。 楚無玥回到庭院,推開老舊的門扉發(fā)出‘吱呀’輕響,屋內(nèi)傳來兩聲咳嗽:“是玉清嗎?” “是我。”楚無玥淡淡回答,又側(cè)首對秦非淵道:“隨我來。” 走在院中,楚無玥低聲解釋:“這兒是牧姑娘的家,我總要先帶你先見見主人家,在請你喝茶。” “好。”秦非淵應著,目光卻環(huán)視著這一方小小庭院。 屋頂是普通的泥瓦,院子是平平的黃土地,院中載著一株參天桂樹,角落里兩顆白梅,以及屋檐下兩個曬藥用的木架子,其余再無旁物。 連帶著房屋和院子,盡還不如畢懷山青瀾小筑的一個后院大,甚至沒有他在青闌小筑移栽的那片白梅林大。 十分簡樸。 僅僅一眼,秦非淵便抑制不住紅了眼圈。 他恨不得現(xiàn)下就將師尊捧回子夜峰,高高的放在金椅上,牢牢看護著,而不是在這兒,聽師尊被人罵兩句‘瞎眼郎君’,欺負的無還手之力。 師尊在此地受苦三年,他卻一無所知,實在該死。 秦非淵昂首深吸口氣,把酸澀情緒壓下,他隨手打飛自桂樹上滑落,即將掉到楚無玥身上的一塊雪球,繼續(xù)小心守在楚無玥身邊。 他要等師尊認他。 楚無玥推開牧淇所在的房門,屋內(nèi)暖意沖淡楚無玥在外的一身風霜。 牧淇一見楚無玥白衣上染著的臟污,便一刻也躺不住的坐起身來,低咳著,纖弱的聲音中帶著不悅道:“是誰欺負你了?” “是薛彬。不用擔心,有人替我趕跑他了。”楚無玥嗓音溫吞解釋:“這身上的傷是我一時大意,跌去摔出來的。” 聞言,牧淇皺眉,召安鎮(zhèn)那幾個惡霸,什么混事都做得出,誰敢得罪他們。 “誰替你趕跑的薛彬?”她問。 “一位叫秦思歸的郎君,打外頭來的,今日帶去藥鋪的藥材不夠換好的補藥,也是他幫忙遞了銀錢,我將人帶回家了。” 楚無玥如實相告,又向門外喊一聲:“思歸,進來。” 牧淇抬眸撇去,見簾帷被一只修長蒼白的手撩開,一個身姿頎長的人自門外走入。 他著一席金紋黑袍,長發(fā)披散,眉心刻著道鮮艷紅紋,瞳色暗紅,雙眸幽暗深沉掃來,整個人仿佛一柄利刃,在小小屋內(nèi)散發(fā)著壓迫之力,讓人喘不過氣。 “……”牧淇臉色愈發(fā)蒼白,下意識去看一眼正向床榻走來的楚無玥,發(fā)覺楚無玥并無所覺后,暗暗松口氣。 行至床榻,楚無玥卸下藥簍,簍內(nèi)拿出包蜜棗,“給,這是掌柜送的蜜棗,你先吃著,我去給你熬藥。” “你倒是有心,知道先將蜜棗給我。”牧淇笑著打趣楚無玥。 “對了,思歸進來了嗎?”楚無玥看不見,不清楚秦非淵有沒有進屋,問道。 秦非淵說:“我在。” 楚無玥頷首,又向牧淇介紹:“他就是思歸,薛彬是他趕跑的,藥錢也是他付的,我請他來喝杯茶。” “多謝秦公子相助。”牧淇不咸不淡的掃一眼秦非淵,又輕笑著對楚無玥道:“不是說要煎藥嗎?還不快去,等會兒我沒力氣煮飯,你得餓肚子。” 這一提醒,楚無玥趕緊起身,抱著藥簍向外走,他差點忘了正事,閑聊什么時候都行,眼下得讓牧淇補身子才是最要緊。 “小心著點,別傷著。”牧淇在后頭叮囑一句。 楚無玥離開屋內(nèi)后,牧淇臉上最后一丁點笑容都不見了,轉(zhuǎn)而將視線投放到秦非淵身上,又涼又刺人。 “魔尊,秦非淵。”她一語道破。 秦非淵神色平靜:“是。” 見他承認,牧淇冷冷道:“玉清落到這般境地,你覺得他恢復記憶后,會想見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