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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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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得寒意閃爍,二月春風也似乍涼,那騎士一腳蹬向鐘情,猶自惡狠狠逼視君珂,轉眼看見這浮光掠影的笑意,頓時一怔。

    這個溫和的小兵,怎么忽然笑起來那么可怕?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隨即他便聽見“砰。”地一聲,胸口劇痛,天旋地轉,四面風聲呼嘯,草原的天空忽然到了眼底。

    又是“砰”一聲,巨響驚人!

    那人偌大的身子,撞在了三十步外的馬車上!

    君珂一腳將他踢飛了三十步遠!還是他剛才踢鐘情一模一樣的位置。

    馬車晃動,眾馬受驚,車內有人尖叫,那些護衛在馬車邊的騎士們,迅速地聚攏來,好容易才將馬安撫住,穩定住車身。

    那被踢飛的騎士,掙扎著半支起身,還想伸指怒罵君珂,終究禁不住五臟六腑都要翻轉的劇痛,噴出一口鮮血。

    君珂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遙遙看著那群憤怒慌張,人仰馬翻的人士。

    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對面每一個人的耳中。

    “冀北聯軍的人,只有冀北聯軍可以處置,其余任何人,沒有資格侵犯。”

    語氣清淡,卻堅決睥睨得,令所有人都怔了怔。

    “狂妄女人!”那群騎士醒過神來,紛紛怒吼,拔出武器,一半人繼續看守馬車,一半人已經奔過來。

    “哪來的混賬王八蛋?”鐘情此時才反應過來,摸著瞬間紅腫的臉怒極反笑,“欺負到小爺頭上來了?”

    不等君珂出手,他衣袖一揮,嘭地一聲,一大片淡綠色晶體樣的東西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是小小的一束,飛到一半霍然張開,形成一個闊口喇叭形,直罩向那群沖來的人。

    那群人是憤怒之下的直覺,其實君珂的一腳之威已經令他們不安,雖說來勢洶洶,并不打算立即動手,誰知道血烈軍這位少主,自幼多病嬌生慣養,只有他欺負人沒有人欺負他的,哪里肯吃這樣的虧?騎士們還沒到,迎面就撞上那片綠色晶雨。

    那東西飛在草原上空,晶光溫柔,潤如春雨,看起來實在沒有什么殺傷力,雖然將所有人籠罩,但那些人都沒有在意,只喝一聲“小心有毒!”,便閃了開來。

    誰知他們一閃,身形帶動氣流,那些淡綠絲雨竟然也跟了過去,半空一卷,轉眼間簌簌落了他們一身,纏在他們腿部。

    這些人一驚,趕緊仔細檢查自己,卻發覺沒什么傷害,忍不住狂笑。

    “哪來的毛孩子玩意兒!”

    “冀北聯軍就是這樣的招數?偷襲?噴水?”

    那些人戒心一去,反而激起怒意,又逼近幾分。

    鐘情冷笑一聲,頭一低。

    繃繃連響,烏光一卷,他的頸后、袖口、領口、甚至連發髻里都射出無數小箭,力道強勁,奪奪連響,瞬間那批人前后左右,都釘滿了那些小箭,很多箭就釘在他們靴尖之前,顫顫晃動。

    那些人又一驚,隨即發現這小箭依舊沒有傷人,忍不住放肆大笑,“這又是什么玩意兒?小孩玩具?哎呀……”

    話音未落,一個抬腳越過那小箭的騎士忽然驚叫一聲,向后便倒。

    眾人急忙扶住,這才發現他腳踝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支小箭,入肉數寸,鮮血涔涔,險些割裂他的腳筋。

    眾人這才發現,地上小箭已經少了一只,但是這東西是怎么到同伴腳上的,卻是誰也想不通。

    想不通自然以為是詭異手段,都臉色大變。

    君珂卻看得清楚,鐘情這是兩段式殺手,先射出那綠色晶雨,其實那是壓縮的筋線,之后射出小箭,也不知道用什么辦法令筋線和小箭連接,那些人一動,小箭便被帶出,射入下盤。

    很巧妙卻也很費事的設計,只有很閑的人才會研究這種機關。

    但也不得不承認,鐘情這小子設計機關很有一手,不下于當初小陸,哎,最近他身體也養得不錯了,整天閑在軍中,是不是太浪費了?

    君珂摸著下巴,用審視和不懷好意的目光瞅著鐘情。

    鐘情給她詭異的目光看得發毛,趕緊退后一步,先手指那些箭圈內的騎士大笑,“乖乖地不要動,不然你們一抬腳,我可不保證你們從此以后會不會變成廢人!”

    那群人臉色難看,卻當真不敢動了,同伴血淋淋的腳踝在眼前呢!

    又有幾人奔過來,大叫道:“不得放肆!我們主子命令你們,不得放肆!”

    君珂笑了一下。

    鐘情開始摸下巴,隨即瞥了君珂一眼。

    君珂聳聳肩。

    鐘情也是滑頭小子,看得出這群人身份應該不同,所以他略施懲戒,就打算收手了,誰知道這群貨色當真是不知自量,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服軟,他看君珂那一眼,就是問她——我要不客氣了,行不?

    君珂那個動作,告訴他——你隨意。

    鐘情嘻嘻一笑,立即退后一步,撮口尖嘯。

    隨即便響起腳步雜沓之聲,一大群紅衣血烈軍戰士沖了過來,老遠就大叫,“少爺怎么了?”

    鐘情是血烈軍少主,鐘元易的心肝寶貝,身子又弱,他身后是隨時都有大批護衛的,此刻這些護衛上來,鐘情什么都不說,把臉一偏。

    高高腫起的大紅臉頓時讓那些士兵大驚,連聲叫:“怎么了?少爺?誰打你了?是那些草原蠻子嗎?”

    鐘情下巴一偏,“箭圈里那些大爺。”

    此時那批后趕來的騎士,眼看人越來越多,場面下不去,也有點不安了,當先一人下馬,剛擠出一臉勉強的笑,還沒來得及開口,鐘情已經大喝一聲,“給我揍!”

    “揍!”

    血烈軍看一眼君珂,發現她始終負手微笑沒有反對,立即呼嘯沖上,沖著那群箭圈里不敢動的護衛們,劈頭蓋臉一頓暴打。

    那群人慘叫連連,卻不敢動也不敢躲避,和斷了腳筋比起來,這點皮肉之苦,也只能硬受著了。

    鐘情哈哈大笑,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群打得鬼哭狼嚎的騎士。

    “叫你們打我?”

    “叫你們在冀北聯軍這里撒野?”

    “叫你們裝……裝……裝……”他翻著白眼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那波波經常罵人的那句,“裝逼!”

    君珂:“……”

    唉,大波,你所經之處,到底要荼毒多少人?

    這場暴打終于讓對方耐不住性子,那群后趕來的騎士不敢靠近箭圈,也不敢再惹起群架,急得撥馬在原地亂轉,亂七八糟大叫,“住手!住手!你們太過分了!你們知道你們打的是誰嗎?還不快住手!小心等下你們大帥軍規治你!”

    君珂冷眼旁觀,確定對方無論怎么著急,都不敢在士兵們面前報出身份。

    不報好,不報就可以痛快揍你,先把你氣焰打沒再說!

    她目光突然一凝。

    因為馬車里,終于下來了人。

    那人掀開車簾,簾邊手指修長細膩,如玉雕成,每個指節弧線都優美難描,執簾的手姿態輕輕。

    隨即露出一截手腕,豐潤雪白,玉藕一般,一截絳紫色衣袖顏色稍嫌沉重,襯那手腕卻覺得精美合適。

    隨即是一截裙擺,也是同樣的顏色,裙底微微露出鞋尖的珍珠,螢光溫潤。

    裙擺那么一漾,像是紫色的花風中一旋,忽然她便站到了地上。

    君珂眼神一閃。

    下馬車這個動作,無論是誰,都要露腳,但這女子不知道是怎么練的,她下車時,竟然絲毫不露鞋子,風韻自然。

    優雅,極度的優雅。

    君珂自己也是個天生氣質優雅的人,做任何動作都比別人好看三分,這也是她為什么不是絕色,卻令人覺得美麗眩目的原因,但這個女子,僅僅一個動作,卻優雅還勝她三分。

    不過這優雅雖勝,感覺和君珂卻不同,君珂是自然生成,她卻像是后天練成,像是在長期的高貴優雅環境里熏陶浸染而成。

    君珂的眼神,落在她的衣飾上,微微有些詫異。

    樸素無華,竟然是侍女裝飾。

    什么時候,這大陸上,有誰家豪貴,連侍女也能培養出這種氣質?

    那紫衣侍女在地上微微一站,看見前方打得狼狽,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此時君珂才看到她的臉,卻不是想象中的美色,只能說中上之姿,但那種渾然天成的優雅精致氣質,卻將她的容貌不足全部彌補。

    君珂一見她倒有好感,因為和剛才那些人比起來,只有這個侍女眉宇之間,沒有那種凌厲驕傲的神情,看來十分有親和力。

    那侍女怔怔看著毆打場面,露出不忍神色,想了想,碎步上前來。

    她并沒有向著打架場地而去,卻向著君珂這邊走來,人還沒走近,臉上已經露出羞怯的微紅。

    這樣一個嬌弱優雅而又羞澀的女子,盈盈站在當地,神情無辜而又微微驚慌,最能引起男人憐愛之心,一些沒參加打架的血烈軍士兵,眼睛已經直了。

    君珂嘆了口氣。

    懷柔的人來了,她現在再在這里,等人家開口道出身份,就尷尬了。

    她轉身,拍拍鐘情的肩,輕輕道:“我先回去吃早飯,你們,嗯,”她笑笑,“雖說人家是喪家之犬,好歹確實有身份,所以……適可而止。”

    鐘情嘻嘻一笑,一副心有靈犀表情。

    眼看君珂頭也不回揚長而去,這小子瞥一眼那侍女,她見君珂突然離開,怔了怔,想了想又轉向他,鼓足勇氣,似乎打算和他說什么。

    這小子立即跳起來,一聲怪叫,“兄弟們,夠了!回去吃早飯咯!”

    血烈軍立即松手,臨走還將腳下那群狼狽的人踢了又踢,興高采烈擁著鐘情而去,那侍女已經站到鐘情面前準備求情,不想他跑得比兔子快,嘴張了一半,怔怔看所有人,眨眼就不見了。

    那侍女露出無奈而古怪的表情。

    不得不說,君珂和鐘情,已經被納蘭述傳染得,有點無恥了……

    遠處馬車車簾霍然一掀,一個有點尖利的聲音傳出來,“混賬!好大膽的冀北聯軍!”

    那侍女嘆口氣,回身,細聲細氣施禮,“陛下勿怒,應當是誤會。”

    “他納蘭述還領著我堯國的公爵爵位,竟然敢對朕如此無禮!”那聲音微微收斂了些,但還帶著勃然怒氣,“朕完全可以長驅直入,令他前來迎接,是朕知道今時不比往日,當謙恭待下,還命人先去通報,朕已經委屈如此,他們竟然還……竟然還……”

    聲音戛然而止,想必車中人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既然這樣。”那侍女低聲道,“讓婢子進入軍營去通報吧……”

    車內沉默了一會,隨即門簾霍然向下一擲,那個聲音恨恨道,“這是朕和冀北初會,這個面子不能丟!否則以后如何掌控大軍,如何服眾?不必通報了!直接進去!找納蘭述說個明白!”

    那侍女沉默了一會,躬躬身。

    那些灰頭土臉的騎士,被同伴小心地攙扶起,先去掉了身上的綠色筋線,再拔去地上的箭,才解救了出來,可是綠色筋線去掉之后,眾人又發現,這些人不知何時身上肌膚都變成綠色,洗也洗不掉,擦也擦不干凈。

    一半騎士丟盔棄甲,鼻青臉腫,還變成綠人,這等難堪,令馬車中人再也控制不住怒氣,連聲厲喝:“立即起駕!擺出儀仗,去大營!”

    兩個沒有受傷的騎士,從車后栓著的行囊上,取出兩盞鳳尾扇,舉在手上,還有兩個騎士,舉著兩面“堯”字旗幟,當先而行。

    這就算是“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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