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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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紛紛拔劍。
“你們干嘛?”君珂呆呆問。
“蛋呢?”向正儀怒目逼視她。
君珂:“……”
好容易把撲克牌拿出來,講解完了規則,一群高智商精英立刻便接受了新知識的灌輸,于是向正儀沈夢沉朱光納蘭君讓一組,納蘭述韓青凱查近行再加上一位禮儀小姐一組,納蘭述一心要拉君珂組隊,君珂假稱廚下忙碌要給諸位貴客安排,堅辭不肯。等她在廚房做好安排回到樓上,便發現撲克牌嗖嗖亂飛,邊緣鋒利,紙質堅硬,擊碎水晶一地,納蘭君讓的護衛圍成圈子刀劍向外,頭發都豎著。向正儀踩在沙發上,揪起沈夢沉死抓不放的抱枕,大罵:“使詐!換牌!出老千!”
君珂一個踉蹌,第N次栽倒在門口……
從地上爬起來重整旗鼓的君珂,打起精神張羅開飯,眾人直挺挺站在大圓桌邊,直勾勾盯著她看。
君珂有點發傻,隨即便明白過來,古人分桌論席次的規矩,對上這圓桌就不好用了,這是等她安排座位呢。
君珂一笑,按照圓桌規矩,將眾人一一安排了,壞心地將納蘭君讓安排在主人付錢座……這群人里面最好敲詐的一個,傻子才不敲。
菜色流水般端上來,君珂忙著介紹:“這是八珍五鼐宴席,名稱取材于金瓶梅。”
“什么是金瓶梅?”
“哦,一個女人拋棄矮窮丑奔向高富帥并因此付出生命代價的社會寫實嚴肅奇書。”
眾人面面相覷……這和菜有什么關系?
先上一組八珍盤,水晶碟盛好,由花瓶們含笑托上;鳳脯金蝦什么的不稀奇,倒是一方黑瑪瑙碟子里的“四喜腐乳”讓眾人“哦……”地一聲,火腿、開洋、香菇、麻油四味,分紅色的丁方、淡黃色的醉方、青灰色的青方,和棋子大小的棋方,端端正正擺成梅花形,色澤柔潤而質細香糯,人人一嘗都贊好,但惦記著身份不肯多吃,只有向正儀,二話不說拖過了碟子……
第二組是五鼐熱菜,君珂報菜名,“炒鮮奶”!
奶也能炒了吃?
眾男人們舉筷不定,向正儀毫不猶豫舉起勺子,兜底一抄,一口咬下眉飛色舞,強制性挖了一塊在納蘭述碗里,剩下一半準備自己獨享,被沈夢沉眼疾手快奪去一半,向正儀二話不說,拖過了碟子……
納蘭君讓沒吃著。
“蘿卜煲不見天。”
什么叫不見天?
貴客們詢問花瓶,花瓶們裊裊一轉身,舉起胳膊,“咿呀……”
貴客們懵然不解,君珂正色解釋,“豬腋下那塊肉,永不見天,豬身上最為滑嫩細膩的一塊,久煮嫩香如故。”
眾人還在對著美女胳肢窩想象豬的“不見天”,向正儀毫不猶豫舉起剖肉的小刀,對準那細瓷煲里完整的一塊肉,戳……
寒光連閃,刀出如風,險些讓人以為是在桌上開全武行,剎那間眾刀齊出,巴掌大一塊肉,被精準的分成六塊,每位高手都落著了一塊,剩下一塊,向正儀二話不說拖過了碟子……
因為在刀出的那一刻,護衛們護著納蘭君讓退到了門口,納蘭君讓沒吃著……
“咬咬……胸!”君珂看著菜牌子,肚子里大罵掌柜,“西施乳”怎么變成“咬咬乳”?好吧這個世界沒有西施,就拿最當紅的舞女來替代,不過這么一來,菜名叫人怎么報?
西施乳是雄斑魚的精白的俗稱,與新剝的蟹粉同入羹,柔滑香醇,美味絕倫,這是君珂從美食書上看來的菜式,如今拿來一試,還未啟蓋,香氣逼人,引得樓下的人都對樓上張望。
此菜男人們一臉正色紛紛下筷,末了一抹嘴互相詢問,“剛才這菜什么名字?”“啊?不知道。”“哦,不曉得。”“呀!不清楚。”
此菜向正儀一邊怒責“登徒子,爛菜名!”一邊二話不說拖過了碟子……
此菜,唯一一個“聽見菜名”的正人君子納蘭君讓同學,沒吃著……
再來一個“轟炸燕京”。熱鍋巴澆玉蘭番茄汁,嗤啦一聲煙氣騰騰。
為表對此菜菜名的抗議,納蘭君讓同學,沒吃著……
一席飯吃到將近戌末,席上人大多盡飽而止,對八寶酒樓新菜式贊不絕口,君珂拉過一直偷偷躲在暗間里作畫的畫師,仔細看他的畫作,半晌道:“造型不對。”
“啊?”
“你這圖,男的和女的能區分開嗎?人和人能區分開嗎?仔細看像在吃飯嗎?你不覺得像城隍廟一群泥塑在受香火嗎?”君珂將畫紙彈得啪啪直響,“要鮮活!生動!自然!還原真實!”
于是,原畫師畫的八人團團端坐,表情肅穆,態度雍容的“貴客群宴圖”,在君珂的強烈建議下,被改成鮮活、生動、自然、還原真實的如下造型:
“納蘭君讓肅然端坐。”
“向正儀爬在桌子上摘水晶燈。”
“沈夢沉窩在沙發里抱著抱枕打滾。”
“納蘭述坐在不對稱小幾上啃鍋巴。”
教導完畫師,君珂出來送客,趁納蘭述不注意,拉了拉納蘭君讓。
納蘭君讓愕然回身,眼神審視,君珂對他展開笑臉,將一個包好的罐子塞進了他的袖子。
“喏,你沒吃飽吧,其實很多菜很好吃的,我讓廚下都給你留了一小份。你回去記得趁熱嘗嘗,不要管那些菜名,人活在世上,吃的從來不是一個名字,而是內容不是?”
說完拍拍他袖子,將他一推,“快點快點,別給納蘭述那小子看見!”
納蘭君讓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被她推進轎內,轎夫起轎,納蘭君讓身子一顫,觸及袖底溫熱。
他怔了怔,抱住了那罐子。
罐身溫熱,香氣裊裊地透出來,納蘭君讓慢慢打開罐子,這是一個籠屜格式的罐子,分成五六個小格,里面各自盛著今晚的經典菜式。
他一手掀開轎簾,舀起一塊“咬咬胸”,慢慢地吃。
食物入口香醇柔滑,溫暖的卻不僅僅是口腹,那種細膩的滋味似乎一瞬間熨貼到心底,在心深處盤桓不去,似乎哪里因此微微翻涌,又似乎哪里因此,永久溫存。
轎子遠去,他始終掀著綢簾,注視著燈下談笑送客的少女,燈光的光影射入半卷簾深,在那暗色和光明的交界處,隱約映射出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淡淡笑容。
君珂還留在原地送客,是因為有個“醉女”,粘上了她。
“君珂。”向正儀今晚吃得多喝得多,現在死賴著不肯走,搭著她的肩絮絮叨叨,“你說你有什么好呢?納蘭要看上你?呃……你武功又不如我……呃,長得又不如我……呃,家世也不如我……呃,不就是會點新鮮玩意……呃,我娘在的時候和我說……男人都是貪戀權勢富貴的……怎么到了我這里……呃……就不靈了呢……”
君珂架著她的肩膀,正色道:“公主,其實什么權勢富貴美貌武功都是浮云,您少打幾個呃,郡王就會愛上你了。”
“呃……是么……呃……”向正儀突然嘻嘻笑開來,湊近她耳邊,“其實我也有新鮮玩意的……呃,你要不要看看?”
君珂現在只想睡覺,哪里肯陪酒瘋子撒歡,一邊道:“公主你醉了請早些回府。”一邊轉頭四顧,想找個人送她,誰知道這群男人此刻都不紳士,看見她眼光一個個趕緊抱拳拱手,“今日勞煩君姑娘就此告辭”,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撒丫子就跑了,那個朱光,還一邊跑一邊對著向正儀仔細看,眼神十分古怪。就連納蘭述也不例外,匆匆一句“小珂我建議你把這女人就放在你酒樓睡一夜這樣比較安全”,隨即便落荒而逃,一邊跑一邊道:“我讓小戚等下來接你……”眨眼就人影都不見了。
君珂愕然,心想這群人這是干什么?喝醉的正儀有這么可怕嗎?再看看向正儀拳打腳踢的造型,留在酒樓明兒她那價值百萬的裝潢就報銷了。一轉頭看見沈夢沉也已經進轎,急忙上前攔住,“沈相……”
“君姑娘你不知道嗎?”沈夢沉探出容色如花的臉,笑得怎么看都不懷好意,“正儀公主酒品不是太好,每次喝醉,都會認為所有靠近她身側的男人都是在意圖不軌,輕則打昏重則斷腿,君姑娘,我雖然似乎對你有所虧欠,但也不愿拿自己性命作賠,歉甚,歉甚。”
他毫無歉意說著“歉甚”,一邊放下轎簾,簾子合攏的那一霎,他突然輕笑道:“小珂,不妨便送上公主一遭,月夜花下,人約墻后,還是很有情致的。”
君珂一怔,沈夢沉已經放下轎簾遠去,君珂注視他的大轎消失在街角,想著那最后看見的一抹笑容,怎么都覺得意味深長。
“我也有新鮮……玩意……”向正儀又粘了上來。
“那便相送公主一遭。”君珂轉身,露出無奈的笑容。
向正儀有自己的公主府,不過現在,她當然住在姜府隔壁的臨時公主府。
一輛馬車在公主府前停下,車上下來君珂,扶著向正儀,府內下人急忙過來接,向正儀揮開他們,厲聲道:“都滾!都滾!不要吵我!”
眾人都唯唯退下,向正儀拉著君珂直奔內室,君珂原以為她或許要帶自己上墻頭,再或許要帶自己進內室,誰知道向正儀竟然拉著她進了一棟偏院,直奔那院子的正房而去。
她踢開正房房門,轉入里廂,那間房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床上被褥齊全,但看上去既不像客房,也不像主人自己的休息處。
那廂房里有個后窗,向正儀扒在窗前看看,笑嘻嘻對君珂招招手。
君珂湊過來一看,發現后窗正對著姜府的后圍墻,姜府后圍墻開著許多裝飾性的雕花石窗,從這個后窗,可以看見姜府后花園里的一小部分動靜。
當然現在姜府黑沉沉安靜靜,什么動靜都不會有。
“你等……著啊……我變個……戲法……你看……”向正儀突然丟開君珂,一頭鉆入了床下。
君珂一怔……姑娘你醉大了吧?床下比較舒服?
她在床邊等向正儀爬出來,或者等她睡死了拖出來,誰知等了半天都沒動靜,她低頭對床下一看,頓時驚得渾身汗毛一炸!
床下沒人!
人呢?
明明看見向正儀自己爬進去的,床下就這么點大地方,人去了哪里?
君珂心中若有所悟,伸手去摸地面,果然地面干凈,比外面還干凈,她正在摸索,忽然聽見一聲輕輕的呼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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