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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千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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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

    “……”

    出了宮門,身后已經整整裝了一車的肉,還有相當一部分隨身沒肉的,承諾稍后一定送到府里,君珂回頭看看幺雞那見牙不見眼滿足得恨不得飄飄欲仙的表情,再一次發出了振聾發聵、充滿郁悶的吶喊:

    “人不如狗啊啊啊……”

    據說這句話在很多年以后流傳了整個天下,并讓足足一個連的史學家埋頭在發黃的史卷了鉆研了無數代,始終沒能鉆研明白,那位傳說里位于天下頂端的人物,為什么在正要步步高升的發達初期,會發出這么一聲苦逼的吶喊……

    君珂其實罵完也就了事了,都來大燕一年多了,還不認命么?再說這狗也不是普通狗,現代那里有價無市,真要有怕不得千萬上億?一般人還真不如它。

    這么一想君珂立即又雞血了……喲,我牽著一億人民幣在街上走呢!

    君珂昂首闊步走了一陣,卻把方向搞錯了,沒找到在宮門之外等她的車,從武德門那里穿了出去,武德門那邊是一溜排的武事衙門,兵部刑部辦公署也在那邊,走不多遠就見那邊廣場上熱鬧得厲害,一堆人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一堆人,游泳似地向里扎。

    “干嘛呢這是。”君珂才向那里走近一步,就被后面推搡的人群給推向了人群中心,里面是一排桌子,每個桌子邊都趴了一群人在寫字,君珂好奇,拍人家肩頭,“喂,大哥,你們在干什么呢?”

    那人理也不理,以虎爪之形抓了只筆滿頭大汗地寫字,幺雞大怒……哥這么有存在感你敢視而不見?上前一爪子拍在了那人屁股上。

    那人嗷地一聲唰地轉頭,怒沖沖道:“今兒是武……”說了一半,看清了君珂,頓時住口,“女人?女人問這做什么?咦你會不會寫字,來,幫我把這存名檔填了,大爺有賞。”

    女人咋啦?女人就該被歧視啦?沒女人你打哪來的啊?沒女人你兒子打哪來啊?沒女人你活著只能打FEI機!

    君珂最討厭聽這一套論調,冷笑一聲抓過那紙,正準備拍到那大爺臉上,忽然看見了紙上字樣。

    哎,是武舉報名表耶!

    君珂眼睛一亮,二話不說接過筆,三竄兩竄找了個塊空桌子填去了,那人還在埋頭等,轉頭一看,“咦,人呢?報名簿子呢?”

    君珂早已在那張人家的武舉存名簿子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立刻排隊去交表,兵部負責這事的主事忙得滿頭大汗,報名表流水似遞過來,他頭也來不及抬,唰唰唰地流水般簽過去,眼看著君珂的表也過了關,直接進入下一輪審核。

    下一輪是查驗各地戶籍,君珂其實還是個“黑戶”,只是一直跟著牛人,從來沒有誰查過她的戶籍,此時看人人手持證明文書,只有自己沒有,心中大悔沒有把小陸給帶著,不然現場蘿卜刻章,別說燕朝戶籍,南齊戶籍也能給你搞出來啊。

    隊伍排得長,為了節省時間,每個人都是將自己的戶籍文書攤開,方便兵部長官一眼審閱,君珂伸長脖子一望,赫然看見隊伍前頭居然還有個瘸子,扭著腿也來報名,君珂望望他手中的冀北戶籍本,露出一絲神似納蘭述的笑容……

    “幺雞。”她低下頭對肥狗道,“咱們解救勞苦大眾的時刻到了,你瞧,那瘸子也來參加武舉,那不是找死么?不行,你我既然來到這里,對這里的生活和疾苦就要有參與感,這樣悲慘的事情你我不能任它發生……去,把那張冀北戶籍,偷過來我用!”

    幺雞表情莊嚴,領著神圣的任務昂首而去,到了那瘸子身邊,嬌滴滴地一偎。

    瘸子轟然而倒。

    幺雞在一地煙灰和亂七八糟來扶瘸子的人群中,眼疾嘴快地叼起冀北戶籍本,藏在頸下飄揚的亂毛里,一溜煙地回到君珂身邊。

    君珂蹲下身,大贊:“波戈洛夫斯基同志你真不是蓋的!”手在幺雞脖子里撓撓,那本戶籍冊子便到了手。

    前方正輪到瘸子,突然傳來他的大叫,“我的冊子呢!我的冊子呢!”隨即被兩個兵部衙役,連解釋都不聽,二話不說叉了出去。

    君珂微笑目送那位倒霉的考生……親,請相信我是在解救你,你連幺雞溫柔一偎都經不起,你還上得了武舉擂臺?

    她坦然自若排隊,輪到自己時,戶籍冊子平遞過去,手指正蓋住名字那一欄,那個年代沒有照片,主事們又忙成了機械動作,果然還是和剛才一樣,頭也不抬二話不說地簽了過去。

    君珂前面的人始終沒回頭,自然看不見她是女的,君珂后面的人倒是有點懷疑,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眾人都覺得,雖然沒聽說武舉可以有女人參加,但也沒聽說武舉不可以有女人參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這其實也是大燕武舉的一個漏洞……女人少,女人嬌,女人根本就不會有人參加武舉,多少年來,君珂是第一個吃螃蟹的,所以也沒人想得起來要去加上這一條規定。

    再下一關是本地鋪保人保,君珂又犯了愁……她倒不愁沒人保,但是那人肯么?納蘭述才不會同意她參加武舉,何況他們冀北王府的人,還是少出面比較好吧?

    正尋思著什么辦法可以蒙混過關,忽見一隊車馬轆轆而來,正經過這隊排隊的人,一輛雕金嵌玉的香車內,隱約有女子低笑,隨即一顆腦袋探了出來,有趣地對這邊張望。

    那女子雙十年華,姿容嬌媚,所有的線條都特別柔和,像春風初初拂過的柳枝,最顯眼的是她的嘴,唇色不著胭脂,就已經特別鮮艷,少見的醇正的紅唇,偏偏牙齒特別白,珍珠貝似的發亮,兩相映襯下,色澤便端麗得叫人一看便眩。

    君珂好奇地盯著那女子,心想光是這張嘴便可以稱得上尤物了。

    幾個兵部主事百忙中抬起頭來看一眼那寶馬香車,隨即痛苦地低下頭去……唉,這年頭,越來越不像話,柳咬咬這樣的身份,也可以乘坐公主府香車,在這堂皇武德門外嬉笑游玩!

    柳咬咬,燕京第一舞娘,燕京第一個給錢也不睡的舞娘,燕京第一個不以舞以“咬”成名的舞娘,據說她和男子在一起,并不行榻上之歡,只是一張嘴擅咬,咬得你神魂顛倒、咬得你靈識出竅、咬得你飄飄欲仙、咬得你恨不得立刻快活死了好。

    京中有諺,“一咬勝過一倒。”

    所以真名漸忘,人人只知“柳咬咬”。

    她一眼看見君珂,眼睛一亮,歡喜地道:“女人啊!”轉頭對車內人說了什么,車內人這才懶洋洋掀簾來看,正是文昌長公主的幼子,武威侯世子馮哲。

    馮哲和人打賭終于贏了,得柳咬咬陪咬一天,于是歡快地駕馬車帶她來武德門見世面,此時小侯爺一見君珂,臉色頓時有點尷尬,畢竟前幾日那第一次見面不太愉快,不過貴人一般都有個長處,臉皮特厚,如今君珂正是他們侯府舉薦,也算半個自己人,連忙笑嘻嘻打招呼,“君姑娘好啊,在這里做什么?”

    君珂看見他,眼睛一亮,此時正輪到她到了案前,兵部主事手一伸,君珂側身一指,粗聲道:“在下人保,武威侯世子。”

    那兵部主事頭一抬,一呆,馮哲也一呆,但是被君珂指著,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那主事“哦”一聲,“啪”一下給君珂的存名簿子簽了章。

    君珂眉開眼笑,想回頭感謝下馮哲,又怕被聽出聲音,趕忙點了點頭走向下一道關,眼角瞥見柳咬咬竟然已經下了車,似乎很有興趣地跟著她,還聽見她對馮哲撒嬌,“世子世子,你說帶我見見梵因大師的……”

    敢情舞娘不愛世子愛和尚!

    真是個有理想有志氣有情操有個性的舞娘!

    身后傳來馮哲尷尬的搪塞,君珂已經快步走向下一關,經過前面幾關,這里的人已經少了些,圍了一個場子,用木板擋住了對外的通道,四面都是些武器架子,各式兵刃都有,一些人正在里面嘿喲嘿喲的耍著刀槍。

    這是最后一關了,要過一個武技的基本測試,水平太臭了上擂臺那也是找死,不得不說大燕兵部對武考生們還是負責的。

    君珂到了此時也不再遮遮掩掩,都最后一關了,既然是論武說話,不給我過關?我千金錘砸扁你腳趾!

    “一六八號,君珂!”

    君珂大步邁了出去。

    主考官們抬頭、失色、一陣騷亂。

    “女人!”

    “怎么有女人混了進來?”

    “她怎么過三關的?”一個兵部侍郎連連揮手,“快給我回頭查,她怎么過來的?要倒查!要究責!”

    “我是來參加武舉的!”君珂等了半天,這群官兒們還在“倒查究責”,這要等他們查完,她的武舉也沒戲了,干脆上前一步,大聲道,“我能過關,你們便得給我過,你們武舉規矩里,可沒說不許女人參加。”

    幾個考官面面相覷,拼命翻那厚厚一堆律條,還真沒找到“不許女人參加”這條,但也不敢承擔讓女人上場武舉的責任,想了半天對視一眼,覺得還是讓她知難而退比較好。

    “那你先試試武器。”一個主事捋捋胡子,“千金錘、金剛锏、韋陀杵,三選一。”

    這其實是刁難了,在場考生都是自選武器,卻對君珂下了規定,還特意選了最沉重的三種,看準了女子力氣不足。

    君珂冷笑一聲,上前,在武器架前手指一撫,眾人都以為她要挑輕一點的金剛锏,誰知她一把就將最重的韋陀杵拿了起來,在掌中一掂,笑道:“中!”

    那聲“中”字一出口,她已經一抬臂,將韋陀杵扔了出去!

    勁風破空,呼嘯如鼓,空氣都似被那股巨力給摩擦得唰地一扯,靠得近的人眼睛一瞇,覺得頭發一直,而塵土里的沙粒揚了起來,撲簌簌地打在了臉上,生痛。

    “撲”一聲悶響,那杵直沖著前方十丈外的箭靶而去,像輕薄的長箭一樣,準確地貫穿了靶子中心,卻因為杵身太沉重,只停留一瞬,便霍然下沉,將木質箭靶一分為二,然后一起轟然墜地。

    場上騰騰的煙氣和眾人的抽氣聲里,君珂拍拍有點酸的手,笑道:“十環!”

    考官們一臉便秘神情,考生們竊竊私語,君珂露的這一手,要想昧著良心說一句“你不夠資格”都不能,幾個考官頭碰頭湊一起,在那嘰嘰咕咕,君珂觀察著他們的神色,眉毛漸漸皺起。

    身側幺雞,突然有些騷動不安,昂起大頭,對空氣中嗅了又嗅。

    君珂心中一動,幺雞并不像普通的狗,對氣味特別敏感,它至今似乎只對幾個人的氣味表示過情緒,一個是曾經折磨過它的沈夢沉,一個是曾經袍角拂過它鼻端的梵因。

    幺雞是食肉愛好者,似乎很討厭梵因與生俱來的圣潔干凈氣味,第一次遇見,就送了他一泡尿。

    難道梵因在附近?

    他在附近,為什么不出現?

    君珂把視線上抬,隱約看見隔開的木板后,似乎有雪白的衣角一閃。

    這回她終于留了心,運足目力透視過去,果然看見木板后是一座水亭,再往后是一泊水池,有半截圍墻還沒造好,那里似乎是還沒竣工的皇家園林,梵因正在水亭中喝酒。

    他大概原本經過這里,不知為什么避入木板后水亭上,因為園林還沒竣工,道路不通,他竟被堵在了那里,不過看他那臨水喝酒的悠然樣子,似乎也沒覺得急迫。

    君珂回身,看了看柳咬咬,那姑娘正咬著馮哲耳垂,唧唧噥噥地問:“你不是說梵因大師今天會過來的嗎?人呢人呢人呢……”被咬咬咬住要另一個男人的武威侯世子,露出歡樂和痛苦交織的變態表情……

    君珂突然也露出了奸詐和得意交織的惡毒表情。

    某個人,不會是為了躲咬咬姑娘的桃花運,才不敢出來的吧?

    想起當初自己在定湖,被那神棍一句“伴龍攜鳳”,害得被迫剖了納蘭君讓的腹,導致后來一系列事端,君珂就牙癢,突然也想咬神棍一口。

    咬是不必咬的,誰也咬不過柳咬咬,不過讓神棍將功贖罪,讓她也當一回神棍還是合適的。

    “姑娘想見梵因大師嗎?”她笑瞇瞇回身,問柳咬咬。

    “是的是的,我找了他很久了。”柳咬咬眼睛一亮,立刻放開馮哲的耳垂沖到她身邊,“姑娘你眼睛這么亮,一定比我看得清楚,你看見梵因在哪里了嗎?”

    君珂無語,心想這姑娘還真是一語中的。

    “我嘛……”她伸平手臂,伸出手指,慢慢地轉著圈,“梵因大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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