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官差心里稍微有底,畢竟這位婦人與白孟一個村,知根知底。 喬縣令再能耐,就算串通一個鄉鄰,咋會那么巧,他順手一抓,就抓到個喬縣令的人? 他基本上不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馬氏拉著官差,不讓他走,神情激憤,“白家干盡缺德事,白啟復連他老娘都不肯贍養,趕出家門,丟在破爛的祖宅。白薇更厲害了,當著鄉鄰的面給她奶下毒。白孟有個無情無義的爹,心狠手辣的妹妹,他又能好到哪兒去?老天爺不開眼,好人沒有好報,白家這一家黑心爛肚腸的東西,居然出一個秀才!白孟做官,老百姓還有活頭嗎?” “我知道了,回去回稟老爺。”官差脫身,解下綁在樹上的馬,準備回府城。 馬氏見官差離開,黃了白孟的好差事,她神清氣爽。 劉燕的死,讓她死氣沉沉,滿面陰霾。 因為壞了白家的好事,總算容光煥發了。 這時,沈遇將牛車租來,白薇緊跟著過來。 馬氏看見白薇眼睛立即就紅了,充滿濃烈的仇恨,狠狠剜她一眼,甩手離開。 官差見到白薇與沈遇,拉著韁繩,上前打聽一番,“你們認識白孟嗎?我家老爺聽聞他考上案首,特地派我來打聽,準備請他給小主子開蒙。” 白薇練過散打和柔術,他下盤穩,虎口有繭子,倒像個練家子,身上的氣息并不像是貼身伺候的小廝。他喬裝打扮,特地打聽白孟的事情,顯然目的不純。 白薇給沈遇遞一個眼色,“恐怕不行,白孟落榜,他并未中案首,你們得另請其他的人做西席。” 官差懵圈了,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白孟就是中了案首,因為他有案底不干凈,吳知府特地勒令他來查探。 咋到這姑娘口中,又變了? “方才那位婦人說他中了秀才,咋這事作假呢?縣里都傳開了呢!”官差覺得眼前這兩人在糊弄自個,難不成和白家結仇? 白薇兩手一攤,“考中生員的都拿到捷報,白孟沒有拿到,這不是不中嗎?” 事情沒有查清楚,自然是沒有捷報。 官差在肚子里嘀咕,皺緊眉心,準備去尋里正! “里正家住在何處?” 白薇想說什么,沈遇指著一處,“住在那兒。” 官差將韁繩綁在樹上,去找里正。 白薇疑惑地問沈遇,“你咋告訴他了?” “今天不去縣城了。”沈遇給車夫幾個銅板致歉,領著白薇回家。“等消息!” 白薇不樂意,可她胳膊擰不過大腿,被沈遇提溜著回家。 而官差找上里正家,林氏正在喂雞,聽見敲門聲,“誰啊?”連忙放下雞食,將門打開。 官差問道:“這是里正家嗎?” “是呢,你有事嗎?” 官差將那句話又說了一遍,林氏手往圍兜上一擦,熱情的招呼官差往屋里坐,“白孟這孩子實誠,是咱們看著長大。學問做得好,就是家里出事兒,沒有再考科舉。薇丫頭出息了,開始掙錢,家里日子好過,又重新供她哥念書,這不考上案首了,在等紅案呢!你們家老爺請他過去,只管放心將孩子交給他,保管把孩子教好。” 官差回不過神來,這一人一句口供,誰真誰假? 林氏笑容滿面地說道:“他考上案首,只怕不得空教你的小主子。他還得溫書考鄉試呢!” “他沒有犯過案?” 林氏毫不猶豫地否認,“沒有!絕對沒有!白家是最老實巴交的人,之前窮鬧的,村里人瞧不上他們一家。如今突然富起來,難免有人嫉妒,背地里抹黑他家!” “上賭坊,打舉人的事兒也沒有發生?” 林氏嘆聲道:“他弟弟白離給人哄去賭坊,欠下一筆債,被人逼上門要債。白家知道白離不是讀書的料子,已經讓他輟學了。至于打舉人,這是情有可原。白孟的妹妹薇丫頭與顧舉人定親,顧舉人自幼父母雙亡,白家將他養大供他讀書,考上舉人后忘恩負義退親,被薇丫頭給打斷手,算了斷這一樁恩怨。顧舉人暗恨薇丫頭打斷他的手,將薇丫頭的玉觀音給偷了,白孟為妹妹出氣,打了他一頓,在情理之中吧?” 官差擰緊眉,林氏說的詳細,可見這事假不了。 “白孟為人太老實,他只有挨欺負的份,不將他逼急了,哪里會動手?”林氏為白家打抱不平,“你若信不過我的話,大可去村里找人問一問。” “我之前在村口找到一個婦人問話,他說白孟害死她的侄女兒。”官差說出自己的疑問。 林氏知道他說的誰,“你問的是馬氏,她家與白家不對付,能為白家說話才是一樁怪事!” 簡略的將白劉兩家的恩怨說一遍,官差將信將疑,又去訪問幾個鄉鄰,這才確定林氏說的屬實。 他打馬去縣城,尋了兩個衙役,詢問一番,確定沒有白孟這一號人開堂審案過,基本可以斷定,喬縣令口中的案底是不存在的! 馬不停蹄回府城,將這一件事回稟給吳知府,并且拿出印有鄉鄰指紋與衙役指紋的口供。 吳知府將口供給了劉學政。 劉學政看后,長舒一口氣,轉而一顆心又沉下去,“喬縣令身為父母官,為百姓做主,他倒好,公報私仇,葬送自己的前程!” 十年寒窗苦讀,能夠入朝為官,熬干心血,清楚其中的艱難,更能體恤學子。 而喬縣令做了什么?直接杜撰案底,葬送一個學子的前程,枉為父母官! 吳知府惱怒道:“學政大人,喬縣令如此猖狂大膽,行事作風不端正,還不知他手中有多少錯假冤案。情況嚴重,事態惡劣,下官寫一封奏折上達天聽!” 劉學政沉默良久,“你看著辦。” 吳知府當即就寫奏折呈遞上去。 他的心是偏向白薇,白孟是白薇的哥哥,若是白孟出事,會直接影響到白薇創作,哪里能保持最佳狀態,創作出完美無瑕的作品,擊敗安南府城呢? 喬縣令給他不痛快,找事兒干,他不參喬縣令一本,留著他繼續作惡使壞嗎? 劉學政回去之后,便讓人給送捷報。 —— 白薇回到屋子里,側身坐在凳子上,生悶氣。 沈遇站在白薇身旁,他從未見她生氣,使小性子。 他從未哄過人,不知道如何哄人。 沈晚君性子沉靜若水,善解人意,即便心中不快,只會悶在心里自己排遣,不會讓人擔憂。 只有母親去世,外祖一家遭難,沈晚君在他面前落淚過,從來不肯將自己的脆弱示人。 她再難過,不需要他言語去哄,只需將胳膊給她依靠,等她哭完發泄后,遞一塊帕子即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