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太后究竟是怎么選的她并沒有告訴云漠寒,那一天的談話最終還是以沉默收場了。 不過之后太后便沒有再插手后宮里的事情,有嬪妃來請安她也只是讓對方在門外行個禮,人都沒見。 至于那天在御花園里跳舞的美人一個月后便生了場病,之后一直纏綿病榻再也沒能起來了。 但對于云漠寒來說太初六年過得實在是太慢了些,他似乎熬了很久才熬到了夏天,這一年大漢沒有那么太平,東邊下了一場連續(xù)了好多天的大暴雨導(dǎo)致河水猛漲山體滑坡,賑災(zāi)就又花了不少時間和銀錢。 不過還好這次沒有什么匪徒趁機鬧事,要不然剿匪也是另外一個大工程。 這件事也讓朝廷忙得焦頭爛額,一時間沒人催著云漠寒趕緊給大漢添皇嗣了。 但他太清楚這事拖得一時拖不了一世,終于在七月底云漠寒召了冷炙進(jìn)宮,讓他把令曦派了出去找神醫(yī)坤爻的蹤跡,然后盡快把他請到安陽城來。 也就在這天晚上,云漠寒做了一個夢。 他總是夢見風(fēng)冥安的,從她離開安陽的那天起。他總是能夢見過去的日子,夢見他翻墻去蓮心院的那些過往,他的丫頭,他的安安,在那棵丁香花樹下對著他笑,或是坐在秋千上晃蕩著笑著看著他,或是推開窗探出頭來笑著朝他招手。 她總是在笑的,夢里有的從來都是過去那般美好的日子。縱然他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夢里的安安沒有溫度也沒染上丁香花的氣息,可是他還總是不愿意醒過來。 但今日夜晚的這個夢似乎與以往這么多年的都不同,他夢見的不再是安陽城,不是蓮心院的那株丁香,而是西疆,黃沙大漠和那棵他們曾在上面坐著遙望安陽的樹。 風(fēng)冥安一身銀甲紫袍跨在那獅子驄背上在他前面跑著,突然她勒馬停住,轉(zhuǎn)過來看著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還沒等他走近去聽那張笑顏便染上了一片猩紅,連帶著青焰也倒在地上,掙扎著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安安!”云漠寒一聲驚呼突然驚醒,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涌,就連喉嚨里都泛出了些許腥甜。 這一次沒有人應(yīng)他。 從前他夢中的每聲呼喚都有人應(yīng)他的。 他確實從來都不信他的安安永遠(yuǎn)留在西疆了,但就像那些人沒證據(jù)證明他的安安死了一樣,他也沒證據(jù)證明她活著。 他沒有證據(jù)。 云漠寒隨意扯了件外袍披上推開窗子就翻墻出了天福宮,若是今夜還要留在這皇宮里他就真的要瘋了。 至于出了皇宮之后—— 云漠寒翻墻進(jìn)了風(fēng)家,一路到了蓮心院,他沒有在風(fēng)家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但是也沒有任何人攔著他。 這座府邸他不可能重新安排,而風(fēng)泰和風(fēng)康父子也被他從西疆找了回來,如今照看著這里,蓮心院里一切如舊,就連風(fēng)冥安的妝臺上都一絲灰都沒有,一切都和他們上次回來小住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他許久沒來了。 云漠寒點了燈,他打開了風(fēng)冥安的妝奩,有些意外地在最下面的那個小抽屜里看到了一副做了一半的耳墜子,金絲在過了這么多年之后依舊閃閃發(fā)亮,就是那花還是不成型。 安安養(yǎng)傷的時候他拿來練手的,不過她總是打斷他,怕他眼睛壞了,到現(xiàn)在這花絲的技藝他也沒練出來,也沒能好好給她親手做一副耳環(huán)。 那本兵書還是半翻著放在那,上面的筆記零零散散的,那墨跡對于云漠寒來說太過熟悉了。 他把兵書放下,推開了窗。 丁香花早就落盡了,如今只剩下了一樹的綠葉,天上的星星倒是明亮,就是沒見到月亮。 他的小丫頭曾經(jīng)從這窗子里越出來,撲向他,然后他把她抱了個滿懷,懷中都是丁香花的氣息,那時候他們之間連婚約都還沒有呢。 但那時他便已經(jīng)答應(yīng)岳父大人要照顧這小丫頭一輩子,護(hù)著她一輩子了。 可如今……兩年了,大漢國泰民安又怎樣?他把國庫填滿了又怎樣?四海升平萬國來朝又怎樣? 他把自己囚在安陽城的金碧輝煌里,他的安安在西疆的風(fēng)沙中畫地為牢。 “那忘途河……”云漠寒合上了窗子,看向了墻上掛著的那幅畫,“水多涼啊……” 畫上的姑娘自然不會說話,只是一如既往地笑著看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