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去千島湖,是在普陀的時候?”她猜,應(yīng)該是在普陀附近住的那陣。 “對。”就是那陣,三歲之災(zāi)過去,父親帶他在浙江走了個遍。 “為什么想帶我去?” “那里曾是千山,而非千島。水下有古鎮(zhèn)古城。” 初見她,他不知前世,在腦海中閃過這地方,是幼時住過,想帶這個妹妹去賞景。 而如今,更多了一段回憶。 那年,他帶昭昭從柴桑去洛迦山。數(shù)日行程,為避人耳目,兩人未經(jīng)臨海郡,繞了遠(yuǎn)路,途經(jīng)千山腳下的葉鄉(xiāng)。有官相迎,他帶她再次閃避,入住私宅。 有一小院,是生死相隨的部下替沈策置下的。沈策自己沒來過。 葉鄉(xiāng),自然是姓葉的多,那處掛牌匾卻是“深宅”。取的“沈”,又在千山腳下,藏匿得深,用了“深”字。而另一個目的,是不想人來打擾。 盛夏水旁,她懷抱玉枕,看一尾尾金色錦鯉在淺池嬉戲,問說,哥,你雄兵在握,從柴桑去普陀也要隱匿行蹤,在躲什么?他知她聰慧過人,已看出他日日如履薄冰,躲的是暗算伏兵。美人醉酒,為他寬衣解帶,將他身上一處處的傷細(xì)數(shù):“光耀了沈家,守住了江水百姓,可誰來護(hù)你。” 他將她的人按在自己胸膛上:“擔(dān)心哥哥?” 沈策面對夜空,見天上月,昭昭在他胸口靜臥,賞水中月:“江水之王,蔑皇親,傲百族,亦文亦武,可莊可邪,一將守江水,馳聲四海慕。敵畏之,百姓仰之,女子心有之。哥你早不枉這一生,我擔(dān)心什么。” “還要添一句,”她在他耳邊說,“文臣恨,武臣妒,絕非良善。” 他笑。 懷中人將睡未睡,疑竇叢生,對這宅子起了醋意。 “這宅子在千山下,藏得深,是為哪家美人備下的?”醉了也要捻酸,這是他的昭昭。 他不語,待她入了夢,低聲答:“沈家美人。” 這天下,除了你沈家美人,還有誰能入千山深宅,誰能盡褪沈策衣衫? 那是白日望烽火的江水之王,藏身于千山葉鄉(xiāng)的一夜。 如今斗轉(zhuǎn)星移,千山成千島。葉鄉(xiāng)早葬于水下,無人能見了。 沈策回頭,呼出的淡淡白霧,攏著她:“日光要沒了,看一眼。” 她搖頭。 “陪哥哥看一眼。” 他知她已動搖。 背后的熱度移開,女孩輕緩的氣息出現(xiàn)。冬日里的氣息有顏色,是白的。她在陪他看。 “你要喜歡看雪,帶你進(jìn)雪山。”她說,這里不缺雪。 “最美的雪,還是在廬山,”他笑,“霜雪壓廬山,是天公絕筆。” 見過廬山的雪,會一生難忘。 廬山的山雪是水墨畫,山巒起伏盡是白與黑,雪中塔,雪中山谷與瓊枝玉樹,還有白色云海將天的邊界都蓋住了。 “柴桑的美,無處可及。”他輕聲說。 她猜他話里指如今的柴桑,臨近廬山的城區(qū)。沒細(xì)想。 他說的是古時的柴桑,依山傍水,廬山是那山,長江便是那水。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