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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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涌現(xiàn)的巍峨宮殿群落,倒影訴說著漫長的宮闈寂寞。
何皇后的夢里,正在上演宮斗戲碼,政斗、黨爭一起紛至沓來……
——
再次在坤儀殿里,看到警惕疑心的何皇后,謝令鳶清了清嗓子,福身一拜:
“拜見何監(jiān)國!”
何韻致手在袖子里攥著,看見德妃,正要習(xí)慣性壓制她,聞言卻怔住了。
“誒?”
“監(jiān)國大人,政事堂還有很多奏章等著您呢,您可不要在后宮逗留太久。”
“啊?”
門口踏入一個人影,“蕭懷瑾”此時走入大殿,沉聲道:
“何韻致智計(jì)卓然,天縱英才,朕特拜為監(jiān)國,監(jiān)理朝中政務(wù)、百官秩序,并掌相印。
從今以后,你不再是皇后,可一展抱負(fù)宏圖,朕期待你——?dú)w去鳳池夸!”
何貴妃驚訝地起身,眼睛中星光點(diǎn)點(diǎn),不知有無喜悅。
她的表情是怔忪的,仿佛聽了什么十分荒謬的事情,滿是不可思議的難以置信。
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般,跪下茫然道:“謝……謝陛下。”
——
何韻致的夢境,在二人有意的推動下,發(fā)展得很快。
殿堂開闊,百官左右朝列。
何韻致穿著紅面藍(lán)底的朝服,革帶、敝屣、大綬,流露出不怒自威的端謹(jǐn)之色。
她坐在殿階右下首,外面是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朝臣們噤若寒蟬,畢恭畢敬:
——“拜見何監(jiān)國!”
何韻致威儀地“嗯”了一聲:“諸位大人平身。
近日,北燕與我晉國和談,狀況如何?
今年霜降犯重陽,北方收成必減,邊境要養(yǎng)兵屯田,朝中要趕在明年冬日前修整完畢,以備來年與北夏、西魏的交戰(zhàn)。”
她問他們政務(wù)奏折的處理,從黃河凌汛到長江洪災(zāi),從北地蝗災(zāi)到山東瘟疫……問的條理分明,井然有序。
——
謝令鳶旁觀著,被她霸氣所折服,心想,何貴妃還挺上道的嘛。
也大概是年幼的時候,總是跟在爺爺大伯身邊,聽他們商議政事,聽出了敏感性吧?
她本以為,依何貴妃的性情,會又開始擔(dān)憂朝堂政斗國計(jì)民生。
沒想到,他們防范的一幕沒有發(fā)生,何韻致是喜滋滋地憂國憂民去了,似乎還十分有成就感。
也是,憂國憂民,總比擔(dān)憂家族興衰要舒服得多。
——
至此,夢境逐漸不再是灰蒙蒙的色調(diào),天際,有一點(diǎn)微亮的日光,薄薄升起。
下朝以后,何監(jiān)國被百官簇?fù)恚贿呎f著政事,一邊滿面笑容往宮外走去。
開闊的宮道上,她腳步邁得開,走在宮道上擲地有聲。
謝令鳶在夢里,幾步就追了上去,攔在她的面前,笑盈盈道:“何監(jiān)國。”
何貴妃停住腳步,仿佛不認(rèn)識她了似的,好半晌才問道:“你是……謝德妃?”
謝令鳶沒有忽視,何韻致問出這句話時,語調(diào)中油然而生的優(yōu)越感。
好像她已經(jīng)成了監(jiān)國,而謝令鳶還是個妃子,所以何韻致十分的榮耀。
謝令鳶笑了笑,問道:“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這句問話,讓何韻致茫然了片刻,隨即點(diǎn)頭,微微長嘆一聲:“喜歡啊。”
喜歡將命運(yùn)掌握在自己手中,無論成敗,不再被人指點(diǎn)的感覺。
——“所以,我這是在做夢吧?”
因?yàn)橐庾R到了不可能,意識到了這荒謬,何韻致終于明白,方才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一個永遠(yuǎn)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遙不可及的夢。
她的疑問,如同陳述,帶了點(diǎn)輕微的惆悵。
謝令鳶忍不住想撫平她語氣中的悵然。
她拉起何貴妃的手,溫聲道:“沒錯,這是夢。
所以,醒來吧。”
何韻致似乎很不舍得,她搖搖頭:“可我心頭輕松。
天從來沒有這么高,日頭從來沒有這樣好,皇宮從來沒有這樣開闊——我的胸中從來沒有這樣暢快。”
就算是夢,就算有勞累有憂慮,卻也是十分舒服的讓人想待著了。
謝令鳶誠懇地看著她:“那就醒來——只有醒著,才有可能去實(shí)現(xiàn)。
如果沉睡,就永遠(yuǎn)只有這樣的幻想了。”
——
何貴妃怔住,胸口中有熱流一沖一沖。
她想到小時候,聽說姑姑成為了太后垂簾聽政,心中油然升起的贊嘆、敬畏之情。
——好想成為姑姑那樣的人。
能嗎?
“可是醒來后,我不是皇后,更不可能是監(jiān)國了。
我只是個貴妃,是陛下的妾,一輩子都在宮里,何家的榮辱永遠(yuǎn)系在我身上。”
何韻致目中星光點(diǎn)點(diǎn),終于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貴妃娘娘,在極樂凈土,你的夢是可以成真的。”
謝令鳶笑了笑,卻是何韻致此生沒有見過的寬容,她給何貴妃看了幾幕畫面,那些女子正指點(diǎn)江山,神態(tài)自信,令人神往:
“你夢到這些,就已經(jīng)向它行進(jìn)了。
極樂凈土的一切,也并不是天然就有的,是有很多和你做過一樣夢境的人,她們一點(diǎn)點(diǎn)斧正人間,才讓世道更為寬敞。”
何韻致看著德妃的微笑,十里春風(fēng)迎面拂過,好像天地間都蕩漾了春意。
她遲疑著,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
重華殿,巳時的陽光灑落一室。
忽然,殿中此起彼伏驚喜的呼喚聲:“貴妃娘娘醒了,快去通稟陛下!”
——
何韻致被宮人從榻上扶著坐起來,頭還暈暈的。
她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布置,還是她的重華殿,她也沒變成皇后,妃嬪們更沒有被遣散。
她下意識地尋找起德妃,卻在看了一圈后不見人影。
于是脫口問道:“德妃呢?”
“誒?”
貴妃的大宮女蓮風(fēng)愣住,與公公顏光面面相覷。
怎么娘娘醒來,就喊起了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的德妃?
何貴妃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唐突,她扶了扶腦袋,頭還暈暈的。
正閉目養(yǎng)神片刻,忽然聽到殿外唱報(bào):
“圣人駕到——”
“皇后駕到——”
——
蕭懷瑾和皇后很快入內(nèi),見何貴妃掙扎著要從榻上起身,蕭懷瑾趕緊上前要扶她:“愛妃大病初愈,不必見禮。”
見何貴妃醒了,曹皇后也算是松了口氣,隨即又覺得心頭壓著。
后宮有人施巫蠱邪術(shù),害妃嬪昏倒,她一邊希望她們盡快醒來,一邊又不想何貴妃醒的這樣早。
她這樣矛盾糾結(jié)著,蕭懷瑾已經(jīng)在何貴妃榻前坐下,問道:“朕方才去看了錢昭儀,聽說你也醒了,朕心甚慰。
看來其他人也會陸續(xù)醒來,如此便好。”
何貴妃點(diǎn)頭,望著蕭懷瑾。
他劍眉鳳目,膚色白皙,真是極好看的。
若是往日,他這樣安撫,她一定會很高興。
也奇了,大概是大夢初醒,所以還有些回味不過吧。
見何貴妃神色怔忪,蕭懷瑾試了試她的額頭,沒有發(fā)熱,關(guān)心問道:“愛妃怎么心神不寧的?”
“大概是……臣妾昏迷時,做了個挺長的夢,有些恍惚吧。”
“哦?”
蕭懷瑾想著,多跟她說說話,興許能為她提提神,便問道:“夢見誰了?
說來朕聽聽。”
何貴妃恍惚地脫口而出:“德妃。”
蕭懷瑾:“……”
怎么了,朕的……愛妃,們?
——
蕭懷瑾的心頭五味雜陳,坐了不多時,見何貴妃顯了疲色,便與皇后離開了。
何貴妃又在榻上閉目小憩了片刻,喚來宮人稟報(bào)情況。
原來中了巫蠱昏迷的不止她一人,連太后都昏迷未醒。
“什么?
!”
何貴妃聽到這里,猛然睜開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
她在后宮立足未穩(wěn),全仰仗太后。
如今失了姑姑,她的環(huán)境驟然險(xiǎn)惡起來!
這是不是皇后針對她的詭計(jì)?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在太后未醒之前,她卻醒了,反而是岌岌可危。
結(jié)盟。
這二字驟然浮現(xiàn)心頭,何貴妃起身,她的宮女蓮風(fēng)上前扶她:“娘娘怎的起來了?”
“快,本宮要去麗正殿。”
“娘娘您忘了,重華殿正被禁足呢。”
何貴妃一怔,是了,那一夜問罪后,太后又敲打她,又保她,給她禁足三日。
她又想起了那只該死的畜生鸚鵡。
幸好當(dāng)初,謝令鳶說過一句“皇后是個賤人就笑的賢后”,讓鸚鵡學(xué)了去,否則,那天晚上問罪,她更是不好過了。
算起來,兩日后便可以解除禁足,在皇后還沒有動作前,她勢必要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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