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是自己,叫他知道他犯蠢了,他被人利用了。有人用他當(dāng)利器,捅了他皇阿瑪一刀。 他之所以有用,之所以有利用的價值,那是因為,他對于他的父親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只有這樣的打擊才能壓倒他的父親。 他忘不了弘時臨走的時候拉著他的手,口口聲聲的喊著要見他的皇阿瑪,等不到他皇阿瑪,他便讓他轉(zhuǎn)述他的話,他說他錯了,大錯特錯了,他不想給他八叔做兒子,若有來生,還想給他皇阿瑪做兒子。若真能如此,他一定做個孝順的兒子。 他要見先帝的事,他沒告知宮里。他怕先帝心軟,怕三阿哥東山再起對還是四阿哥的當(dāng)今皇上有影響。他也沒有將弘時的遺言告知先帝,反正人死了,說不說的,有什么差別呢。 此刻,他卻有些后悔。他不知道他一個接著一個的送走自己的孩子,是不是真的遭受了報應(yīng)。 弘時,是你嗎?你沒有走,一直盯著十二叔是嗎?你在怪十二叔沒有轉(zhuǎn)達(dá)你的話嗎? 前面燈火輝煌的地方是弘昆住的地方,之所以燈火輝煌,那是因為不敢睡。誰也不知道弘昆閉著眼睛睡下去明天還能不能睜開。 而這里一片黑暗,眼前這個院子里怕是已經(jīng)雜草叢生了吧,而這樣的地方倒是蟲鳴聲不絕。 他一時之間有些復(fù)雜,看似輝煌的,卻已經(jīng)走到了絕處。那看似黑暗的,可暗處生機綿延。 他離了這里,慢慢的往回走。將這些日子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往回追溯。 永璜病重是個節(jié)點,再之前……再之前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只有一件,那便是先帝的墳頭被雷劈了。也就是說,那一晚,皇陵有異動。 也許,從那里查起,能發(fā)現(xiàn)什么也不一定。 林雨桐和四爺并不知道胤祹已經(jīng)打算查他們了,他們有他們自己要忙的事。 最近張廷玉是住在這里的,慣常也跟著四爺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聊一聊。這十五年間,很多事情沒有親眼所見,得來的都是籠統(tǒng)的。而有張廷玉就不一樣了,此人就是一官場萬花筒,只要開口,就沒有他肚子搜尋不來的信息。帶著張廷玉,像是多了一個百度。語音輸入之后,他就能給你一個答案。至于這個答案你是否認(rèn)可,那得你自己來判斷。 再加上十四在邊上插科打諢的,林雨桐干脆連永璜也打發(fā)過去了,多聽聽總是沒有壞處的。 這一日,還是那個信奉了白蓮教的老嫂子,帶著家里的孫子來了。她不是親祖母,但不得不說心里還算又成算。見林雨桐和善,她便起了心思:“太太,我家這孩子沒爹沒娘,我家那老頭子,也就是他祖父,年紀(jì)也大了。這趕車套車的,一年到頭也就掙個嚼咕。原先還想著,等這孩子再大幾歲,就叫他趕馬車去……可人會老,馬也會老。如今那馬竟是瞧著已經(jīng)是不中用了。等著孩子大點了,連馬都買不起,哪里來的馬車?我就尋思著,給孩子找個活路。這孩子您要是瞧的上,給您留下。他可勤快了,家里的什么活都會干。給牲口打草,喂雞喂鴨的,他都成。要是您瞧著他出息,隨便指點幾句,就夠他受用一輩子了。若是能給金先生當(dāng)個書童,也學(xué)學(xué)算賬的本事,那就是這孩子的大造化了。” 這婦人是個心善的人。后娶回來的祖母,想著給這孩子這樣的安排,也算是難得了。 林雨桐抬眼看這孩子,這孩子咧嘴一笑,倒是也不怕生。 她就問說:“識字嗎?” 這孩子嗯嗯嗯的點頭,“街上的招牌,我都認(rèn)識。都會寫。” “那你究竟想學(xué)什么?” “能做賬房先生就行。” 就是算賬嗎? 對!就是算賬。 林雨桐伸出一根手指,“一個月之后,能叫你算的比一般的小賬房先生強,但也有個條件,你答應(yīng)了這才成。” 這孩子眼睛一亮,“師娘您說,只要您說的,我都應(yīng)。” 還挺機靈,師娘都叫上了。 林雨桐就道:“往后的每年里,你得免費教會至少十個孩子,讓他們跟你一樣。孩子的大小男女卻并不限制。你只帶著人來考便是。只要你教導(dǎo)的人達(dá)標(biāo)了,便再教你更厲害的算法。直到有一天,戶部的那些筆帖式都算不過你的時候,你的前程就有了。” 這孩子睜大了眼睛,“當(dāng)真么?” “當(dāng)真。”林雨桐看他,“你可敢應(yīng)。” 敢! 這孩子噗通一下就跪下,納頭就拜,“左山拜年師娘,從今往后,我就聽師傅師娘的話,將來給師傅師娘養(yǎng)老……” 還算聰明,沒說送終兩個字,只一味的看著林雨桐傻笑。 這婦人起身,有些忐忑,本來是送孩子來找活干,做點短工,混口飯吃也行的。這怎么好好的成了收徒了。這收了徒弟可不一樣的,師父管徒弟,徒弟養(yǎng)師父,這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人家這條件,自家高攀了呀。 林雨桐沒給跟她再寒暄,只叫她先把孩子帶回來,明兒一早送來便是了。 左山見了四爺還是叫師父,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教他的并不是師父,而是師娘。師娘教他速算之法。 這個速算之法,就是手指速算法。不用拿著算盤打,人人天生一雙手,一般的數(shù)字都能計算。像是一般的小鋪面,一天也就是幾百個錢到幾千個大錢的營生,有什么復(fù)雜的嗎? 便是沒基礎(chǔ)的孩子,經(jīng)過突擊,也是很快就能學(xué)會的。 而且,這孩子不是才上幼兒園的孩子,這都已經(jīng)是十來歲的大孩子了。理解能力明顯就不一樣,稍微點撥一下,他便明白了關(guān)竅在哪里。只要勤加練習(xí),就能掌握。 可再大也只是孩子,孩子學(xué)了就沒有不炫耀的。然后很快大家發(fā)現(xiàn),那個金先生很有本事,這不,才學(xué)了幾天,這就有模有樣了。關(guān)鍵是人家不要束脩的。雖然條件奇怪了些,但是這有什么關(guān)系,本事學(xué)到自己身上,才是最要緊的。 于是,四爺那邊的房子還沒修繕好呢,拎著豬頭過來拜師的差點沒把門給踏平的。有些人不僅送了自家的孩子來,像是親戚家的,比如當(dāng)舅舅的想著把外甥給接來,比如做姑姑的想著娘家的侄兒,一家往往送來的不是一兩個孩子,這就導(dǎo)致了房子沒收拾好,還濕漉漉的房子呢,學(xué)生卻滿員了。 十四都不清楚自家四哥蓋這個房子的初衷到底是不是弄的學(xué)堂。 再說了,你弄個學(xué)堂干啥呢?閑的蛋疼嗎?你要是閑了,招呼一聲。不說別的,宗室里多的是孩子。大家盼著你教的! 于是,十四回家,隨便拉了三五個孫子就給來了。 是的!人家十四隨便拉幾個孫子,那也是三五個起步的。迄今為止,十四光是男孫就有二十三人。這還不算孫女和外孫外孫女。 你問他孫輩攏共多少,抱歉,他記不住。 十四的長子弘春沒了十幾年了,三十七上就沒了。但長子留下的男孫就七個。這些孩子沒有父親照應(yīng),因此,帶了五個孩子過去,三個是長房的。 長房的孩子大的都成親有孩子了,帶來的都是年紀(jì)小的。 常慶寶、永朔、永晉,還有一個是永忠,一個叫永碩,后兩個是弘明的長子和次子。 林雨桐瞧著就皺眉,你們?nèi)∶帜懿荒懿蝗⊥糇謪取X范G和胤禎傻傻的分不清就算了。這一個叫永朔一個叫永碩,喊一嗓子知道叫誰不? 知道愛新覺羅家子孫繁茂,但是那么多字咋就不夠用了呢? 而四爺跟桐桐的關(guān)注點不一樣,他的視線先是放在永晉身上,帶著幾分審視。看的這孩子差點躲在十四后面哭。看完了永晉,又盯著永忠,那眼神很有些意味深長。 林雨桐覺得,這兩人一定是后世好歹有點名聲的人。 等把人送去安置了,林雨桐就問:“什么來歷呀。” 也沒什么?“永晉以后會有個孫子叫奕山,璦|琿條約的簽訂,有他孫子一份。” 林雨桐:“……”從來只聽過因為祖上不積德而連累子孫被罵的。卻從來沒見過因為要出不屑子孫而叫先人受連累的。她比較糾結(jié),這種事不是說你把爺爺教育好了,孫子一定就能好的吧。她給了個比較簡潔的處理辦法,“記得永晉娶誰家的姑娘嗎?咱給換一媳婦。”省事!“記不住也沒關(guān)系,給賜婚一個保準(zhǔn)不會結(jié)親的人家,那幾乎就沒奕山什么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