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顧輝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姜氏這才垂淚道,“都怪我,沒有教好老大,這才讓他左了性子。” “子不教父之過,要說錯也該是我這個當父親的錯,夫人就別太自責了,不過老大這個性子,實在不適合作為伯爵府的繼承人,明天我就給皇上上折子,這事兒早一點定下來,你也早一點安生?!本湍莻€腦子,誰知道短時間內(nèi)會不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姜氏無話可說,這是老大自己放棄的,怨不得旁人,要怨只能怨他自己,或者怨那位叫李明玉的姑娘。 顧川是個說干就干的性子,當天晚上就寫了折子,第二天立馬就呈上去了,真真是一點兒都不耽誤。 不過,剝奪嫡長子的繼承資格,這可不是小事兒,也不是能在折子上說清楚的,皇帝還為此特意召見了顧川。 顧川一點怕丟人的意思都沒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說了,反正按照老大那個腦子和性子這輩子也就只能做個富貴閑人了。 “愛卿也別太難過了。”皇帝干巴巴的安慰道,反正又不只有這一個兒子,不過剛剛真的就好像聽說書的一樣,現(xiàn)實生活中這種事可少見。 顧川能說什么,想來接下來這段時間肯定能聽到不少安慰聲,畢竟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還是關(guān)于繼承人這種大事兒,皇上的折子批復了以后,想瞞都瞞不住,到時候不光是老大,整個伯爵府都會被人議論一陣子。 不過短痛總好過長痛,這也總好過將來讓老大帶著整個伯爵府成為京城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顧輝也沒想到他爹辦事這么利落,沒幾天的功夫就把這繼承人的事情給落實了,真不知道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還是真的就對他的婚事有那么大的偏見。 雖說他不怎么在意繼承人這回事兒,但周圍的人都在呀,不是安慰,就是一臉同情,還有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煩心得緊,都是些鼠目寸光的人。 “既然爹已經(jīng)上折子讓四弟成為繼承人,那兒子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吧。”事情塵埃落定的第三天,顧輝就直接到了他爹的書房。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顧川也沒有要拖著的意思,反正現(xiàn)如今圈子里人人都知道,他們伯爵府的嫡長子為了娶一個商戶女子,心甘情愿放棄繼承人的位置。 “你娘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了,你就是再心急,該走的程序總是要走的,反正今年之內(nèi)是不可能大婚的。”顧川不咸不淡的道,怕只怕那位姑娘就算是成了老大的正妻,人家也不會怎么高興的。 “我也沒怎么心急,一切都按規(guī)矩來。”顧輝辯解道,他自然不會急急忙忙的就把明玉給娶回來,旁人該有的,明玉都會有。 “你既然不準備繼承伯爵府了,那有其他的什么打算?科舉入仕,還是先捐個小官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顧川問道,也不知道老大的腦子是什么時候長歪的,但是也不能就這么放任下去,找個正經(jīng)事做,多吃吃苦頭,省的太理所當然了,活在理想世界里頭。 這事兒顧輝還真想過,他在讀書上的確沒什么天分,自然也就只能走他爹走過的路,反正事實證明走好了的話,不比科舉入仕差,他爹今年不過33歲,就已經(jīng)是正三品戶部右侍郎了,跟爹同齡的讀書人可都還沒有做到這一步呢。 “那你想去哪兒當官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顧川細細的問道,這也得虧是半路接手的兒子,這要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親自拉扯大的孩子,他肯定沒這么快把情緒穩(wěn)定下來,甚至還得把人給揍一頓,哪怕明知揍也揍不醒,還得落兒子埋怨,但是該揍還得揍。 這大概也是親爹和后爹的區(qū)別吧,哪怕沒有壞心,但投入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爹,我想去工部當個主事,就和您當初一樣。”工部那個地方還是很好出成績的,就像他爹一樣,一個方子就能連升兩級。 本來顧川還想著讓老大來戶部,他親自教導,但是瞧這樣子,還是按照人家的心意去工部吧,在還沒有吃到苦頭之前,不按照人家的意思來,還以為他這個當?shù)氖且獕氖庐敂r路虎呢。 等什么時候吃足了苦頭,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能踏踏實實做事情了,那再調(diào)到身邊來也不遲,不過有之前為了一個姑娘放棄繼承人這么一個污點在,顧輝這一輩子都很難跨過正五品這個品階,除非是有特別大的功績,不過這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