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春蕊說自己是病號,需要人照顧,很麻煩,自我評價真真是一分沒有謙虛,她儼然一個煩人精。 這邊刷好牙,準備洗臉,嫌頭發礙事,再次邁著不甚利索的步伐尋摸出來,問嚴文征要發圈。 嚴文征哪有女生用的玩意兒,翻箱倒柜半天,找出一個封密封袋用的牛皮筋。 春蕊卻苦皺著眉眼,表示拒絕:“這種繃頭發很疼的。” 簡直挑剔到沒邊兒,嚴文征按捺著好性子,說:“將就一下不成嗎?” “我現在對疼痛的神經敏感。”春蕊打商量,“沒有其它可替代的嗎?哪怕一小截麻繩都比它強。” 嚴文征“嘖”一聲,領教了她的磨人,真要了命了。 最后,他從衣柜里抽出一條頂貴的領帶,幫她綁了頭發。 綁得有些松,還歪,春蕊照著鏡子自我欣賞一陣,勉勉強強算作滿意。 繼而,又喊:“嚴老師,洗面奶借我用一下。” 話音尚在浴室回旋,緊接著補充:“哦,嚴老師,還有護膚水和乳液。” 嚴文征:“……” 終于等她安生地躺在床上,嚴文征差點沒被她指揮暈,抬頭望自家天花板,耳邊全是她的嘰嘰喳喳,整個人在旋轉。 心想,他伺候的哪里是一個病號,明明是一尊西天如來“佛”。 捏捏秀挺的鼻梁,清醒了些神智,嚴文征到醫藥箱里拿出一條冰敷帶,敲門進了臥室。 春蕊倚靠在床頭,正單手將那條領帶卷成團。 挨著床邊坐下,嚴文征將冰敷帶遞給她。 落地燈灑出一簇柔和的光,就著光線,春蕊看他,問:“干什么用的?” 嚴文征答:“冰敷,鎮痛。” 春蕊接過來,感受了下重量,墊在肩周,涼得她打個激靈。 “忍忍吧。”嚴文征瞧著她頭皮發麻的模樣,有幾分失笑,輕聲安慰:“頭兩天肯定難熬。” “這么有經驗。”春蕊聽出他話里的感同身受,質問他:“嚴老師,平常沒少受傷吧。” 嚴文征垂耷著眼,不置可否。 “雖然‘拍戲不要命’聽起來是在夸獎演員敬業,但我個人是非常不贊成這種行為的。”春蕊板出說教的語氣:“拍戲確實需要演員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但一旦涉及冒險,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都不能有,演員也要時刻謹記尊重生命。” 嚴文征覺得滑稽,她前一秒還痛得呲牙咧嘴,下一秒竟然教訓起他來了,冷哼道:“你現在是最沒資格講這種話的人吧。” “不。”春蕊否認:“我最有資格。” 她看向他的眼神因為認真變得炯炯有神,“我們老師常說,狀態良好的身體必須成為演員的第二天性【注】,身體一旦習慣受傷,會逐漸把自己限制住,無法自由移動,像被關進監獄。你看,我現在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嚴文征“嗯”一聲,這個“嗯”并沒有實際意義,僅為了回應她。 春蕊感受出來了,但她并不在意,她的重點還在后面呢。 “但我這只是一時的肉|體受傷,心卻是舒坦的。” 嚴文征攢眉,一時之間沒聽明白她的拐彎抹角,“怎么?難不成你還挺為這事高興?”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春蕊小幅度抬動左腿,蠶絲被拱起小小的高度,卷成團的領帶恰好順著這坡度快樂地往床沿滾去。 嚴文征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了一下,領帶散開,他順勢抓住了一頭,而春蕊牢牢牽住了另一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