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嚴文征掙了掙,春蕊蜷握著死活不松手。 靜待了半分鐘,春蕊說:“我是為找回自己高興。” 嚴文征微愣。 背對燈光的原因,春蕊低垂著睫毛,光暈晃在她臉上,掩映著她放空而迷茫的神情。 她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訴說:“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這些年連續不斷地拍戲,太累了,一點點把本來的自己丟掉了。” “我一直陷入在一個死循環中,不斷消耗自己的狀態,有意識到,但因為爬不出來,慢慢戾氣橫生,性格變得怪里怪氣的,很讓人討厭。” “但幸好,我遇到了你,嚴老師,你點醒了我。”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跟我說,如果我跟梁竹云這個角色沒有交集,體會不了她的情感,可以在生活中取交集,創立新的情感鏈接,拍戲的那段日子里,我其實并沒有摸準這個鏈接在哪兒,直到你殺青不辭而別,我突然反應過來,嚴老師,你就是那個鏈接,因為你存在的意義,之于我,好比李庭輝之于梁竹云。” “所以,我沒有陷在戲里出不來,真正的春蕊回來了,反而是你,把咱倆的關系圈在戲里,不愿意往外延伸。” 她說話時,一直瞅著那條領帶,話音落了,才敢抬眸看嚴文征,帶著一絲不自信的惶恐。 嚴文征心莫名揪了一下,他知道她在借題發揮,大概憋太久,需要尋一個宣泄口吧。 嚴文征問:“這些,想了多久?” 春蕊說:“殺青后天天想。” 嚴文征道:“天天瞎琢磨,不嫌累嗎?” “累啊,累死了。”春蕊手指絞著領帶,悻悻然的:“但得琢磨明白,我怕你不相信我。” 像小孩子在向大人辯解委屈,她對奪取他信任的渴求,在嚴文征諱莫如深的眼底,編織出一片難言的光影。 “沒有人討厭你。”嚴文征說,“我也相信你。” 肉眼可見的,春蕊的目光燃起了神采。 “什么都別再想了。”嚴文征將那條領帶從她手心里抽出來,攢成團,再掀起眼簾,給了春蕊一個堅定的眼神,“好好睡一覺吧。” 春蕊說:“那你呢?” “我也要休息了。”嚴文征不放心地交代道:“我就在你正樓上,夜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喊我。” 春蕊持懷疑:“能把你喊醒嗎?” 嚴文征笑了笑:“我心里裝著事,一般睡不沉。” 春蕊哦了聲,躺進被窩。 嚴文征幫她關了床頭燈,帶上門出去。 他拾階上至二樓,摸了煙和打火機,走到陽臺抽。 抽得相當敷衍,香煙夾在指縫間,半天不碰一下,長長的煙灰自行破碎,散落在空中。 他舉目望去,半圓形的月亮高懸在東天,依稀幾顆星星忽閃忽滅的,還不如城市的燈光熠熠生輝。 他倒也沒什么煩擾,心情相反是爽利的,他只是需要借個開闊點的空間感嘆,感嘆春蕊太會說話了,讓人抑制不住的心動。 就像這微風徐拂的夏夜,催得人沉迷,裹得人放縱。 后半夜,嚴文征到春蕊的房間去了一次,探了探她的額頭。 個人體質的原因,他幾次傷筋動骨,隔天總會發燒,擔心她也如此,好在春蕊一切正常,睡得香甜,就是這睡相……真不怎么樣! 破曉時分,嚴文征踏著將出未出的第一縷陽光,出發去片場趕早工。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