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嚴文征連夜派曲澍和工作室一名叫孟穎的小姑娘趕赴深圳接春蕊。 春蕊直接從醫院跟倆人走的,甚至沒回酒店收拾一件行李。 她算悄無聲息地消失,只因懶得應付蘇媚和李俊霖,反正網絡上維持了和平,還順理成章地上了次熱搜,雙方姑且算都沒有損失,私底下的客套她便一秒也不想偽裝了。 只是從中斡旋,苦了小嬋。 自家藝人出院先斬后奏就算了,關鍵死活還不交代去哪,單單留下一則補償短信:給你放假,自己去玩。 小嬋追問:你讓我去哪兒玩? 春蕊回復:隨便,總之不想蘇媚使喚你就跑遠點。 小嬋給她打電話。 可彼時,春蕊已經被攙上飛機,扶搖直上九萬里。 頭等艙,她與曲澍并排而坐。 曲澍腦神經攪成一股麻繩,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尚未理出頭緒,戲殺青多日了,他以為嚴文征和春蕊早老死不相往來了,怎么就……暗度陳倉搞在一起了。 他貼著窗艙,隔三秒偷摸瞅春蕊一眼。 春蕊起初任他看,后來被看煩了,歪過去一點,主動跟他說:“你要是有話問我,你不妨直說,欲言又止很討厭。” 曲澍:“……” 惹不起。 飛抵上海已是下午四點,曲澍驅車前往青浦區,依照吩咐,將春蕊送到嚴文征的別墅。 曲澍和孟穎沒有進屋,在家門口,曲澍遞給春蕊一把金屬鑰匙。孟穎則指著春蕊的胳膊,示意說:“小蕊姐,你平時有什么不方便之處,隨時聯系我,我這幾天隨叫隨到,吶,我的電話號碼。” 她奉上自己的名片。 春蕊接住,看了一眼,孟穎是嚴文征工作室宣傳部的,她問:“會不會太打擾你?” 孟穎擺擺手,言笑晏晏的:“老板答應給我開一份護工工資的。” “好吧。”即是嚴文征的安排,春蕊欣然接受。 目送兩人駕車駛離,她轉身,拾階至門前,用鑰匙旋開大門,一瘸一拐地進了屋。 夕陽余暉,桃紅色的柔光透過客廳超大的玻璃窗鋪灑進來,照得房間暖洋洋的。 入眼是客廳,面積寬敞,裝修簡約,淺色的沙發搭配咖色的地毯,背景墻掛了兩幅梅墨生先生的山水畫,疏淡清邁,家具采用全木質的,給空間平添了幾分溫潤感,跟主人的氣質確是十分相配。 春蕊環顧四周,兀自欣賞了片刻,不由感嘆嚴文征的個人品味和審美相當在線,起碼合她的口味,她是極喜歡的。 越過客廳,一樓還有兩個房間,一間房門緊閉,一間半敞,春蕊想想,緩慢地踱至半敞的那個房間參觀。 是書房。 紅橡木書柜嵌了整面墻,各方面的書籍擺滿,從書槽若隱若現的折痕判斷,都是被翻閱過的。 春蕊想起他的一個訪談,記者問他私下怎么樣精進業務能力。 他回答,讀書,演員可以從書里汲取表演力量。 如此看來,他并沒有在鏡頭前立虛假的知識分子形象,而是真的在不斷學習進步。 春蕊挨著書桌桌角站,放平視線,又被一方柜子格吸引,里面擺放著兩個物件,一個是東京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獎杯,旁邊則是一只舊的相框,里面夾著一張泛黃褪色的老照片,照片里一位模樣英俊的男人攬著一個十一二歲男孩的肩膀,面對鏡頭靦腆地微笑。 二人眉眼相似,春蕊猜該是嚴文征和他已經逝世的父親。 他這樣將兩人合照擱在如此顯眼的位置,定是非常思念他的。 胯骨隱隱作痛,春蕊不再繼續參觀,返回客廳沙發坐下了。 總的來說,整棟房子里的東西不空不滿,像是有人常居住于此的。 摸出手機給嚴文征發了條微信。 ——已到家。 沒刻意等他的回復,她打開電視,投影了一部電影來看,是嚴文征的早期作品《西瓜樹》。 單從片名可以辨別出是一個抒情短文詩似的故事,講述1994年的夏天,一個名叫葛小樹(嚴文征飾)的高三藝術生,懷有浪漫幻想,用看不懂的畫作描摹內心世界卻不被理解的故事。 炙熱冗長的盛夏,青春洋溢的男孩子們穿著白色背心嬉笑打鬧,蜿蜒的汗水在他們單薄的脊背流淌,畫面甚是養眼。 春蕊看得津津有味,大概時長過半,屋外傳來鑰匙開門的叮啷響。 春蕊循聲,攀著沙發沿,朝玄關的方向費力探出一顆小巧的腦袋。 嚴文征早聽到家中的響動,門甫溜開一道縫,他和春蕊對上視線,估摸著是不習慣,怔了下,才不咸不淡道:“來了。” 語氣模式賊像接待春節登門拜訪的親戚,關鍵這親戚還多少不被待見。 春蕊豈會滿意,白白激動一場久別重逢的歡喜,她臉色垮掉,氣懨懨道:“嚴老師,你打招呼的方式,真不怎么樣!” 嚴文征噎住,沉默著換了拖鞋,行至沙發邊,瞧著春蕊正試圖扒著椅背,把斜趴的怪異姿勢扭正,無奈,一只胳膊半吊在胸口,行動不便,他伸出一只胳膊,用手掌拖住她的后腦勺,借她一股力。 然后,他挨著她坐下。 掃一眼屏幕,看到電視里,葛小樹的母親正催促他出去跟朋友玩,嫌他整日悶著,神經不正常。 他說:“怎么把這個片子翻出來了?” 春蕊答:“沒看過,好奇。” “好奇什么?” “你青春稚嫩的樣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