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夜寒風(fēng)吹,積雪凝成冰。 街道上到處是霜凍的冰塊,劇組年輕人多,都愛玩,推推嚷嚷聚在一起,踩著冰塊打出溜。 劇務(wù)吃過早飯叼著牙簽從屋里走出來,瞧見,破口罵道:“我先聲明啊,摔倒了,可算不得工傷?!? 他點了幾名玩得最為起勁兒的大小伙兒,領(lǐng)著他們跑后勤抱來鐵鍬和掃帚,湊熱鬧的一人分了一件家伙什,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干起了鏟雪的苦差事。 春蕊來到片場時,街道的雪和冰堆起來,隔兩米團一個小堆,很有古時“各家自掃門前雪”的意境。 春蕊到化妝室化妝,嚴文征先她一步抵達,此時已經(jīng)換上了今天的戲服,正端坐在梳妝鏡前喝咖啡。 “早啊,嚴老師?!贝喝锎蛘泻簟? “早?!眹牢恼鱾?cè)頭看她,瞧她一副沒精神的喪氣樣,笑著猜測說:“失眠了?” “嗯?!贝喝锍琅_一趴,承認了,“想太多。” 昨天夜里接到拍攝通告,她確實心里多少忐忑。 嚴文征說:“想今天的戲?” “可不么。”春蕊面無表情地答。 嚴文征理解她的壓力,給她信心說:“演吧,演成什么樣,我都能接住。” 春蕊瞪著眼睛,從鏡子里打量他,故意曲解他的話,往壞處打算:“演砸了也能接???” 數(shù)日的相處,嚴文征領(lǐng)教了春蕊的嘴巴“惡”,他捂著杯子的雙手微微收緊,轉(zhuǎn)念地思忖,這次不落下風(fēng)地回:“我爭取不笑場?!? 春蕊吃癟,豎起大拇指,道了聲“敬業(yè)”。 劉晉拓一旁聽著兩人話語間的交鋒,忍不住笑出聲,對春蕊說:“敢這么跟嚴老師說話的,劇組大概只有你了。” 小嬋精神一緊,瞬間繃直了脊背,她忙用手指捅春蕊,沖她使眼色。 春蕊無聲地嘆口氣,給嚴文征道歉:“嚴老師,我沒大沒小慣了,您千萬別介意?!? “不介意?!眹牢恼鞅淮蠹业闹斏饕粫r弄得也頗為尷尬,他特意強調(diào)說:“跟我相處不用太規(guī)矩?!? 春蕊無奈一聳肩,爾后,一掀眼皮,從鏡子里與嚴文征對上視線,兩人眼神無交流,匆匆移開。 嚴文征化好妝,曲澍提醒說,陳婕老師到了,他以“過去打聲招呼”為借口,離開了化妝間。 陳婕與盧晶有過多次的合作,相熟許久,這次被盧晶喊過來友情出演受害者母親一角,純屬人情活兒,沒有片酬。 陳婕還要年長嚴文征兩歲,圈里摸爬滾打20年的時間,能演電影也能演電視劇,是“有口碑但死活紅不了”的典型。 嚴文征和陳婕之間曾有一段小緣分,兩人均參演了李淳導(dǎo)演的電影——《四個春天》,但這部電影是四位主人公、多線劇情并行發(fā)展,兩人拍攝時間錯開,所在片場也不同,因此沒有碰過面。 “怪不得大家都說圈子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這兒見到了。”陳婕說話聲音飽滿響亮,咬字鏗鏘。 嚴文征說:“我也是昨天聽賴導(dǎo)提起,才知道高美玉這個角色邀了您,還蠻吃驚的。” 陳婕性格爽朗,非常愛笑,她哈哈兩聲,頗為感慨地說道:“過年前那段時間,盧晶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她們這次的本子定的你,我一直不相信,以為她吹牛呢?!? 盧晶順勢討功勞:“沒能見面的遺憾彌補了,上來還演對手戲,你倆這回的緣分,算起來,我功不可沒?!? “是啊?!标愭济啦蛔虄旱?,眉眼之間絲毫不掩飾對于嚴文征的欣賞:“不拿錢白干活兒,我也樂意了。” 她們這邊閑聊,那邊,照相館里,攝制組做拍攝前的準備。 第三十場戲,劇本的描述非常簡單。 高美玉輾轉(zhuǎn)打聽,得知李庭輝在此處開了一家照相館,她跋涉千里,尋上門,哭喊大鬧,要李庭輝賠她孩子的命。 沖突焦點在于一個“鬧”字,可該怎么鬧,如何設(shè)計肢體語言,編劇不展開寫,那就需要導(dǎo)演憑借自己對劇本的掌控能力再創(chuàng)作。 賴松林拎著畫好的分鏡劇本在照相館來來回回轉(zhuǎn)悠,他的雙手一直在空中比劃著,臉上表情變換,代入角色,自己先理了一遍思路。 理順了,讓助理喊嚴文征和陳婕過來,說:“兩位老師,咱們試走幾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