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日傍晚,蒲老將軍率領麾下兩千余殘兵,出榆林南下銀州,不想剛剛抵達銀州境內,就遇上了正巧北上的一隊西夏鐵騎。 雙方短兵相接,在蒲老將軍的帶領之下,借助地形,在己方付出極慘重的代價之后,才勉強將這千余西夏鐵騎打退。 空曠的河谷之中,殘余的宋軍正在收斂同袍的事尸首,聚攏那些西夏騎兵留下的戰馬。 夏夜微風頗涼,黑暗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光明最后的一點余蔭逐漸消散在天際。 夜空漆黑,銀月和群星似乎和人們玩起了躲貓貓的游戲,不知躲到了那個角落,哪片云層之后。 蒲老將軍滿身疲憊,心頭沉重,帶著剩下的殘兵敗將徑直奔著銀州而去。 在蒲老將軍一行身后數十里外,一隊人馬繞過銀州城,一路向南,專挑無人隱蔽、難露蹤跡的偏僻小道,徐徐往往綏德而去。 這隊人馬行進的速度極慢,若是靠近了,便不難看見隊伍之中隨處可見包著繃帶,杵著拐杖,重傷輕傷者不計其數。 此刻的榆林,城頭之上,只剩下數百將士,而且基本上個個帶傷。 城垛后,一面面戰旗被長長的旗桿撐起,在火把行成的昏黃光芒照射下迎風招展,舒展身姿。 飄揚的站旗下,是數百為明知必死,卻仍舊自告奮勇主動請纓,留下來和榆林共存亡,為難逃的同袍們爭取時間的大宋壯士。 “兄弟們!”城樓前的過道里,一個渾身甲胄衣袍破舊臟亂的裨將正在對面前的一眾守軍們進行最后的動員。 “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今晚,也許······”說著守著,裨將的聲音驟然變得低沉,“也許下一刻!西夏大軍便會再度攻城。” 話雖如此,可裨將的臉上卻不見有半分恐懼害怕,有的只是些許落寞,和對遠在家鄉的親人的思念:“銀州已經失陷,榆林被破,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可銀州南邊還有綏德,還有延州,還有······” 裨將的目光逐漸掃過眾人,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愈發低沉:“關中!” 聽到這兩個字,數百殘兵不由得紛紛一震。 關中啊! 西軍十余萬將士,有半數以上都出自關中,還有的是從別處被發配而來,可隨著年常日久,也逐漸在這邊疆之地安了家。 這次堅壁清野,所有將士們的家眷悉數都被遷往關中和南邊的安全地帶。 “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諸位兄弟既然選擇和某家一起留下來,想必也早就想的清楚明白了,我只說一句,若是西夏人登上城頭,柳磐愿與諸君同死!” 這個滿臉絡腮胡子,叫做柳磐的年輕裨將,實際上只有二十來歲,只是滿臉的絡腮胡子遮住了歲月的痕跡,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實年紀。 年輕裨將話音落下的同時,還不忘拱手作揖,沖著面前的數百將士頓首行了個大禮。 “愿隨將軍赴死!” “愿隨將軍赴死!” “······” 數百將士紛紛高聲應道。 年輕裨將嘴角一咧,一抹笑意浮現,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當中,陡然綻放出些許精光來。 轉身看向一片漆黑的城外,這個年輕裨將的眼中便只剩下平靜。 身后數百將士,神色各異,不少將士扭頭望著南邊,目光中帶著希冀,帶著思念,帶著遺憾······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