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兗王父子在京中經(jīng)營已久,上上下下不知拉攏了多少人,處處與邕王針鋒相對,為的就是那遲遲懸而未決的儲君之位。 若是以前,嘉佑帝的兒子還在世之時,兗王自然不敢肖想,可現(xiàn)如今嘉佑帝無子,一眾宗室子當中,又以兗王和邕王與嘉佑帝的血脈最為親近。 而且論年紀,在一眾宗室子弟當中,也已兗王和邕王為長,二人之間只差了半歲。 官家沒有兒子,嫡長之中的嫡字便不再是阻礙。 而到了這個時候,論年長還是論賢德,那就有的爭了。 可如今官家有意點邕王為太子,雖然還沒有下明旨,但去年讓邕王代替官家祭祀承天的舉動,已經(jīng)等同于向朝臣,向世人宣告,官家心中的儲君人選,究竟花落誰家。 可為何拖了將近一年,官家卻始終不曾下明旨冊封,卻又更加耐人尋味。 尤其是自去歲濠州叛亂之后,嘉佑帝的身體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就變得一日不如一日,三天兩頭就病上一次。 六月底的時候,嘉佑帝終于下定了決心,叫欽天監(jiān)挑選良辰吉日,命宗人府和禮部、太常寺準備相應(yīng)的流程儀式。 可也正是因為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將兗王和那些已經(jīng)投靠了兗王的朝臣們,統(tǒng)統(tǒng)逼上了絕路。 邕王成為儲君之時,等待兗王的,最好的結(jié)果無非是外放做一個閑散的王爺。 可若是等嘉佑帝百年之后,邕王登基,那時候等待兗王父子二人的無非就是一杯鴆酒,或是三尺白綾。 總歸是不會有好下場。 兗王父子尚且如此,更不必說兗王與邕王相爭之時,那些早早就倒向兗王,甘為馬前卒的朝臣,世家了。 邕王夫婦,為了自家女兒的一樁婚事,就敢對堂堂富安侯榮家的榮飛燕,富安侯榮喜的親妹,如今榮寵正隆的榮妃一母同胞的妹妹做出那樣的事情。 若是等她登基之后,他們這些一開始就和邕王作對唱反調(diào)的人,那還能有命留下? 別到時候落得個抄家流放,九族被滅。 當然了,也有那么一絲可能,邕王登基之后,性情大變,繼承了嘉佑帝的仁善,對于往事都既往不咎。 可這種可能性究竟有多低,不需要旁人提點,這些朝臣們心底自然有一桿秤。 ······ 方志威今年四十五歲,勉強還在正當壯年的尾巴上。 方家并非勛貴,也不是世代將門的世家。 方志威的父親本是個街頭浪蕩的潑皮,前二十年里,都是在汴京城里頭浪蕩,終日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 可自二十歲那年起,娶了方志威的母親之后,方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先是使銀子走門路,入了禁軍,雖只是個小卒,卻勝在勤勉,頭腦靈活,嘴巴夠甜,辦事兒利落,又懂得做人,知道什么時候該使銀子,而且舍得花銀子。 不過短短兩年,就從禁軍最底層的軍漢一路爬到了都頭的位置。 若是按照常理,方父到了都頭這位置,也就差不多到了頂,再往上的話,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使銀子,嘴巴夠甜,會拍馬屁就能上去的了。 偏生那時候,趕上邊疆出了戰(zhàn)事,禁軍被派去了邊疆,方父所在的部曲,就在征召之列。 幾場大戰(zhàn)打下來,方父憑竟然一路憑著軍功,被提拔成了廂虞候。 還被授了一個從六品的雜牌將軍的稱號。 回京之后,因為會做人,再加上累積的功勛,竟然又被提拔,領(lǐng)了廂指揮使的差事兒,手底下管著一廂人馬,這一下子,可真真是光宗耀祖了。 方父老了之后,主動上奏請辭,官家念他勤勉,便讓方志威頂了方父的缺,成了禁軍的一位廂指揮使,領(lǐng)著一廂人馬。 又因出身清白,武藝不俗,領(lǐng)兵的本事也不差,頗受官家賞識。 方志威走至內(nèi)院最大的院子里頭。 正屋里,一位滿頭銀發(fā),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坐在鋪著蓉覃的軟塌上,身邊是幾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兩個是方志威的兒媳婦,還有一個,是方志威的大女兒,如今也已經(jīng)是做母親的人了。 “兒子拜見母親!” 方志威跪在老太太跟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