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51章 東旦之決定乾坤-《且試天下(完美典藏版)》


    第(2/3)頁

    “哦?貼身侍衛(wèi)能做些什么?”風惜云眼珠一轉。

    “可以做很多呢!”折笛頓時眉飛色舞,“貼身侍衛(wèi)顧名思義即是時時刻刻都緊隨在主上身邊,我可以為主上赴湯蹈火,可為主上披荊斬棘,可為主上辣手無情,可將所有對主上有不軌之圖的壞蛋全部以無影掌拍到九霄云外!而且我還可以侍候主上吃飯穿衣洗沐睡覺……”正說得興起,忽又啞聲了。

    “怎么啦?”風惜云問道。

    折笛看看風惜云,又看看帳頂,再看看一旁的久微、宵眠,眉頭忽然糾結在一塊,“稍等,稍等,讓我再想想。嗯……我雖然精通十八般兵器,會二十八種掌法,懂三十八種心法,打敗了四十八個高手,獨創(chuàng)了七十八路高超的劍法,還有八十八個徒兒幫手,并且還摸到了戚家那老不死家主嫩嫩的臉,也扯了宇文家老祖宗的胡子,可是……”他看著風惜云,最后頗有壯士斷腕之決般道,“可是這所有的加起來似乎還是敵不過雍王的一招‘蘭暗天下’,那么侍候主上吃飯穿衣睡覺洗沐時我便會有危險,所以……唉!我還是回淺碧山修煉得更厲害一點時再說吧。”他目光憂傷地望著風惜云,“主上,不是折笛不掛念您,而是這世上雖有無數(shù)的珍貴之物,但所有的珍貴之物加起來也抵不過性命珍貴,所以折笛只能揮淚拜別您。當然,如果您能保證雍王不會對我用‘蘭暗天下’,那么折笛愿舍命侍候主上吃飯穿衣……”

    “撲哧!”

    不待折笛話說完,久微已忍俊不禁,便是宵眠也目帶笑意,只不過笑中略帶嘲諷。

    折笛聞聲回頭,移步走近久微,卻是一臉正容,恭恭敬敬行禮,頗有大家風范,“折笛拜別久羅王,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久微起身回禮。

    折笛行禮后,再抬頭仔細地看看他,復又嬉笑,“雖然面相沒有我英俊,不過笑起來卻有著惑人的魔力,久羅人果然不可小看。”話音一落,他人已飄走,“什么時候久羅王想請我當侍衛(wèi)時,記得要來淺碧山,記住,是淺碧山,而不是什么深碧山濃碧山的!”音未消,人已遠。

    久微啞然失笑,回頭卻已不見宵眠,“青州臣將皆對你恭敬有加,倒是少見如此有趣之人,應是十分合你脾性。”

    折笛的一番“胡言亂語”,掃去了帳中的沉郁氣氛。

    風惜云微微一笑,“折笛的性子很合白風夕,但不合青州之王,是以讓他長年守于淺碧山,以護‘體弱多病’的惜云公主。”

    久微了然點頭,然后看向玉盒,“這是什么?”

    “這是我繼位之日以青王身份做的第一件事。”風惜云目光看向玉盒。

    久微聞言眉頭一揚,然后打開了玉盒,盒中是一卷帛書,他放下玉盒,拾起帛書,展開后,頓時一呆。

    帛書上的,是祈盼了數(shù)百年的愿望,此刻驀然呈現(xiàn)眼前,酸甜苦辣悲喜哀痛瞬間全涌上心頭,一時也理不清是何滋味。是想大笑?還是想大哭?似乎全都是,又似乎全都不是,以致他只能是呆呆地看著,眼前漸漸模糊,卻全身僵硬,未能有任何反應。

    “這份丹書上,有青州風氏、冀州皇氏、雍州豐氏以及玉家的家族印鑒,你、我、雍王、冀王、玉公子五人各持一份,這江山最后不論握于誰手,這份丹書都會在那人登基之日昭告天下。這是我們四人的承諾,也是我們還六百多年前的一筆債!”風惜云伸手握住久微有些抖的手,“無論誰勝誰負,都不會傷害于你!無論成敗,我都已做到!久微,你不可負我一番心血!”

    “夕兒……”久微聲音哽咽。

    “久微,”風惜云目光看向搖曳不定的燭火,“無論明日一戰(zhàn)能否分出勝負,但蒼茫山上必有結果!蒼茫一會后,無論結果如何,都請你離開,回久羅山去靜待新王朝的到來……那時候……無論我是生是死,無論我是坐于朝堂還是魂散天涯,久微,我都由衷高興。所以你要平安地回到久羅山去,宵眠會代我守護你一生。”

    “原來……你早已安排好一切!”久微忽然明白了,伸手抓住風惜云雙肩,“難怪你派無寒、曉戰(zhàn)、斬樓、宵眠為我們的侍衛(wèi),原來無論成敗如何,你都不許我們有失!你……你將我們護得周全,可是你……你……”他眼睛通紅,緊緊地看著風惜云,剎那間,心頭忽然酸酸軟軟,胸口堵澀難舒!

    “久微!”風惜云拍拍肩膀上抓得她骨頭作痛的手,“你太小看我了,要知道我不但是青州的王,有無數(shù)將士護著我,而且我還是白風夕,以我的武功,這天下有誰人能傷得了我?所以你盡管放心,我決不會有事,我只是需要你們的安然來安我的心。”

    “可是……”

    “沒有可是!”風惜云斷然道,眉峰一凜,王者的自信與氣勢肅然而現(xiàn),令人不敢違抗。

    久微頓時止聲。

    “久微,相信我。”風惜云放柔語氣,將肩膀上久微的手拿下,緊緊一握,“無論成敗,無論生死,無論是天各一方……我們彼此都會知道的。我們是這世上唯一血脈相系的親人啊!”

    久微看著她,深深地看著她,看著眼前這張沉靜自信的臉,紛亂的心頭忽然安定下來,“夕兒,我相信你,所以我在久羅山等你!無論多少年,我都等你來!”

    “好!”風惜云一笑,放開久微的手,“已經很晚了,該歇息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背影,久微驀然喚住她,“夕兒!”

    風惜云回首。

    “為什么?為什么明日一定要戰(zhàn)?你們都年輕,要奪江山還有許多時間,也有許多地方可以選,可為何定要在東旦渡一戰(zhàn)?為何明日一戰(zhàn)即是結束?一戰(zhàn)的成敗并不足以分出真正的勝負,可為何你們只要這一戰(zhàn)?”久微問出心中存在很久的疑問。

    風惜云看著他,沉默良久,才道:“以雍王為人,本不應有東旦之會,但……”她微微一頓,目中似有些無可奈何,“蒼茫山下的一戰(zhàn),他似乎期待已久。”看看久微懷疑的眼神,她笑笑,“或者是有某種約定,關于蒼茫山頂?shù)哪且痪制濉!?

    “蒼茫山頂?shù)钠寰帧本梦⑿闹幸粍樱半y道真要以那局棋來定天下之歸?”話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可笑,哪有這樣的江山之爭。

    “‘蒼茫殘局虛席待,一朝云會奪至尊。’這一句流傳久矣,而山頂之上的那盤殘局想來你也看過,那確實存在著,所以以棋局勝負來定天下歸屬也未必無可能。”風惜云卻是滿不在乎地笑笑,這一刻白風夕的狂放又隱隱回來了,“敢以一局賭天下,那才是真正的豪氣!”

    “那可是萬里江山,不是區(qū)區(qū)金銀財物,輸者若真就此放棄,那必是瘋子!”久微不敢信。縱觀歷朝歷代,為著那張玉座,哪一個不是血流成河、尸陳如山才得來的,哪一個失敗者不是戰(zhàn)至最后一兵一卒到萬念俱灰時才肯放手!

    “一定要戰(zhàn)至最后一兵一卒者才是瘋子!”風惜云冷聲道。

    久微無語,半晌后才道:“若在東旦大戰(zhàn)一場,以目前情況來看,極有可能是……”后面的話他咽下了,轉而道,“以兵家來說,康城才是必爭之地。”

    “康城……黥城……”風惜云眉頭一跳,“康城還有……”卻說到一半又止,低頭似陷入沉思。

    久微也不去打擾她。

    半晌后,風惜云似已想通某點,才抬首看著久微道:“若真以棋局定天下才是最好的結局,否則……”她眼中一片凝重,“那必是哀鴻遍野,千里白骨!”

    久微心頭一跳,怔怔看著風惜云。

    “久微,你看現(xiàn)今天下百姓如何?”風惜云問道。

    “雖有戰(zhàn)禍,但冀州、幽州、雍州、青州素來強盛,再加四州各結同盟,是以四州百姓的日子還算安泰,北州、商州和祈云王域的百姓卻是飽受戰(zhàn)亂之苦,不過冀王、雍王與你皆非好殺殘忍之人,雖攻城略地,卻軍紀嚴明,又常有救濟之舉,所以百姓之苦已算降至最低。”久微答道。

    風惜云點頭,“雖是如此,但是戰(zhàn)亂中死去的又何止是士兵,禍及的無辜百姓又豈止是成千上萬!”她輕輕一息,想起每進一城時,沿途那些惶恐畏懼的百姓,那些失去親人的呼天慟哭,那些絕望至極的眼神,一顆心便沉在谷底,“自我繼位以來,便是戰(zhàn)爭連連,入目盡是傷亡,而我自己親手造成的殺戮與罪孽怕是傾東溟之水也洗不凈!所以若能在此結束這個亂世又何嘗不好。”說著她復自嘲地一拍額頭,“一州之王竟有這種天真的想法,真是……幸好是久微。”

    久微聞言卻不答話,而是奇異地看著風惜云,那樣的目光令風惜云渾身不自在,因為極少有人會用這種目光看著她,那里面有著刺探、懷疑、研判……以往那只黑狐貍偶爾會這樣看,但她往往選擇忽略,可久微不同,她不能視而不見,卻希望他可以停止這種眼神。

    “夕兒,你在乎的并不是天下至尊之位落入誰家,你在乎的是天下百姓。”久微緊緊盯住風惜云的雙眼,不放過那里面的任何一絲情緒。

    “那至尊之位有什么稀罕的,不過就是一張無數(shù)人坐過的臟破椅子。”風惜云在久微那樣的目光中,忽生出逃走的念頭,心頭隱隱地感知,似乎下一刻,她便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既然你不在乎江山帝座,那你為何不相助于冀王,以你們冀、幽、青三州之力,再加冀王、玉公子與你三人之能及帳下名將,雍王再厲害必也處于弱勢,亂世或可能早些結束,可為何你卻毫不猶豫地站在雍王這一邊?以你之心性,又或者可以直接將青州托付于冀王、雍王中的任何一個,然后你自可逍遙江湖,可你為何明知會為家國王位所縛卻依然選擇留下,更甚至訂下婚約?”久微雙眸明亮又銳利,直逼風惜云驚愕的雙眼。

    風惜云張口欲言卻啞然無聲,呆呆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久微。

    久微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緊接著又道:“白風夕瀟灑狂放,對任何人、事都能一笑置之,可她唯獨對一個人百般挑剔、百般苛求、百般責難!青王風惜云雍容大度,對部下愛惜有加,對敵人辣手無情,可即算那個人讓她愛如己身的部下命喪黃泉,即算那個人做了許多讓她失望、憤怒、傷心的事,她卻依然站在那個人的身邊,從未想過要背離那個人,更未想要出手對付那個人、報復那個人、傷害那個人!夕兒,你說這些都是為什么?”

    仿佛是雷霆轟頂,振聾發(fā)聵,一直不愿聽入的東西此刻卻清晰貫入!

    仿佛是萬滔襲卷,擊毀堅壁鐵墻,將一直不愿承認的直逼身前!

    仿佛是雷電劈來,劈開迷迷濃霧,將一直不愿看的直攤眼前!

    那一刻,無所遁形!

    那一刻,對面那雙眼睛那樣的亮,如明劍懸頂,直逼她仰首面對!

    風惜云面色蒼白,渾身顫抖,惶然無助,踉蹌后退!

    這是她一直以來從未想過的,這是一直以來她從來不去想的,這是一直以來她從來不敢去想的!因為她就是不肯不愿不敢!那是她最最不愿承認的!那是她最最不可原諒的!

    可是此刻,無論愿與不愿,無論敢與不敢,它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印在她的心頭,以巋然之姿要她正面相對!

    一步一步地后退,瞪大著眼,慘白著臉,她一直退到帳門,依靠著,平息著,半晌,抬手指著對面的人,“久微,你欺負我!”

    帳簾一卷,人影已失。

    “到底是你欺他,還是他欺你,又或是自己欺自己?”久微輕輕松松地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笑著,“你也該看清了,該決定了!你要以我們的周全來安你心,那我也要你的周全來安我心!

    元月八日。

    天晴,風狂,鼓鳴,旗舞。

    黑白分明,紫金耀目,刀劍光寒,殺氣沖天。

    東末最后的、最激烈的、最著名的一場大戰(zhàn)便在這東旦渡上展開,后世稱為“東旦之決”。

    “這一戰(zhàn),我想我們彼此都已期待很久,期待著這場決定命運、決定最終結果之戰(zhàn)!”皇朝對著身旁的玉無緣道,金眸燦亮地望向對面的對手。

    “玉無緣位列四公子之首,這一戰(zhàn)便看看他能否當?shù)闷疬@‘天下第一’的名號,看看我們誰才能登上‘天下第一’的玉座!”豐蘭息平靜地對身旁的風惜云道,黑眸遙遙望向對面的對手。

    君王的手同時揮下,那一刻,戰(zhàn)鼓齊響,如雷貫耳!戰(zhàn)士齊進,如濤怒涌!旌旗搖曳,如云狂卷!

    “喬謹!齊恕!棄殊!徐淵!”豐蘭息召喚。

    “在!”四人躬身。

    “東、南、西、北四方之首!”手指前陣。

    “是!”

    “金衣騎與數(shù)月前已不可同日而語,皇朝御兵之能當世罕有!”風惜云目光看向戰(zhàn)場上銳氣凜然的金甲士兵感嘆道,“今日方是真正的四大名騎會戰(zhàn)!”

    “端木!程知!穿云!后方三尾!”豐蘭息再喚。

    “是!”

    風惜云轉頭看他,“你如此布置,我倒真不知你打算以何陣決戰(zhàn)。”

    “何須死守一陣,戰(zhàn)場上瞬息千變才可令對手無可捉摸。”豐蘭息淡然一笑。

    風惜云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不怕任是千變萬化也逃不過一座五指山?”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柘城县| 峡江县| 屯留县| 长治县| 巴彦淖尔市| 北宁市| 枣强县| 定州市| 西乌| 宜君县| 沙坪坝区| 元阳县| 宜都市| 武强县| 遂川县| 德阳市| 泗洪县| 安多县| 漠河县| 桐梓县| 大渡口区| 两当县| 沁阳市| 富平县| 新巴尔虎右旗| 精河县| 达拉特旗| 成都市| 长寿区| 什邡市| 虞城县| 东方市| 玉门市| 桓仁| 石嘴山市| 平邑县| 新化县| 古田县| 东阳市| 松桃| 和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