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目光轉左,看一眼林璣,目光轉右,看一眼久容,眷戀而不舍地左右看著,而后抬起雙手,一左一右托著棺蓋前移,棺蓋蓋住了腿,蓋住了腰,蓋住了胸,蓋住了肩,蓋住了頸,蓋住了口,蓋住了鼻,蓋住了眼,蓋住了額頭…… 久容! 林璣! 閉上眼,手腕一推,就此永別! “主上?!? 齊恕、徐淵、程知及四名銀衣武士步入帳中。 “你們也與林璣、久容道別吧?!? “是!” 七人恭恭敬敬地拜別昔日的兄弟,叩首之時,幾滴水珠落下,地上暈開淺淺的水印,再抬頭,卻是七張肅然無畏的面孔。 “作為青州之王,作為風云騎的主帥,有些話本是決不可說出的,但對于你們幾個,我卻還是要說。”風惜云的聲音在帳中無波地響起,她負手身后,背對七人,白衣及地,長發掩身,無形中,那個背影顯得靜穆而莊重。 “臣等恭聽!”七人垂首。 風惜云眼睛看著漆黑的棺木,“以后……無論你們與誰決戰,當確定不能獲勝之時,你們當退則退,當逃則逃,當降則降!” “主上!”七人震驚地看著他們的主君。 “因為,只有你們還活著,我才可以救回你們、找回你們!”風惜云只是靜靜地看著棺木,棺木中躺著她再也不能救回的人,“在我的心中,你們重過這江山!” “主上!”七人當下跪地叩首,看不到臉,可那聳動的肩膀泄露了他們激動的心情。 “孤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王!”風惜云自嘲地笑笑,“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日后史上必然留下話柄。” 誠然,此言確實留于史冊之上,卻只引得后世連連嘆息。 史家曰:青王能待臣將若此,足見其仁者之懷。觀青王一生,才智功業,古往少有,足可謂明君。然,明知不可言,依言;明知不可為,依為。如此君王,奈何!奈何! 七人俯首于地,“主上,無論他人如何評價,在臣等心中,您獨一無二!” “起來吧?!憋L惜云轉身看著他們,“齊恕,你選些人將林璣和久容靈柩送回青州?!? “是。”齊恕領命。 風惜云的目光再望向那四名銀衣武士,沉吟片刻,道:“無寒,今日起你便是齊將軍的侍衛?!? “是!”無寒躬身領命。 “曉戰,你為徐將軍的侍衛?!? “是!”曉戰應道。 “斬樓,你為程將軍的侍衛?!? “是!”斬樓領命。 “宵眠,你為久微的侍衛,不離左右保護他?!? “是!”宵眠領命。 這四人都年約二十四五,雖面貌不同,但身高、體型、裝束一致,乍看之下,會以為是同胞兄弟,都是氣質冷峻,渾身散發著一種銳如劍般的氣勢,一望便知是頂尖高手。 風惜云最后回首看一眼棺木,然后慢慢閉上眼睛,仰首,聲音平靜而冷寒地道出:“我們去結束這個亂世,包承、林璣、久容的血不能白流!” “是!”帳中的響應聲堅定有力! 十月二十八日,喬謹領墨羽騎攻下交城。 十月二十九日,青王與雍王率大軍往帝都進發。 途經落英山時,青王望著山峰凝視良久,最后道:“落英……落英……隕落無數英魂!以后,此山便改名‘英山’吧?!? 于是,落英山從此改名為英山。 十月底,柳禹生與誠侯一行抵達冀州王都,而后他請求見純然公主——現今冀州王后華純然,留守冀州監國的二公子皇炅應允。 在莊嚴肅穆的冀王宮中,柳禹生向華純然稟告三位公子戰死于昃城,華純然自然是悲傷不已。 最后,華純然請柳禹生代她轉達一句話:“雖然三位兄長去了,但余下的九位兄長與侄兒們必然于父王膝下承歡,還請父王珍重?!闭f完后,即從腕間解下一條絲帕,命身前宮女接過置于一個錦盒中,然后交給柳禹生,命其轉交幽王。 柳禹生恭敬地接過,而后拜別。 當柳禹生退去后,華純然屏退左右,獨坐殿中,看著殿外寂靜的宮墻,怔怔出神。 許久后,她驀然起身,“來人?!? 話音才落,數十名宮人齊齊趕來。 “申時在慶熹殿設宴為誠侯家眷接風?!? “是?!瘪R上即有內侍通報下去。 華純然走至銅鏡前,看著鏡中的容顏,喃喃道:“誠侯家眷遠道而來,不可失禮,需得盛妝朝服。” “是,娘娘。”宮女們應著,然后忙碌著為王后沐浴梳妝。 到十一月中旬,初雪揚揚之時,柳禹生攜著三位公子的靈柩回到幽州王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