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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合作-《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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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被他強壓著摸到的感覺,乍是羞澀和扭捏的她,整個頭臉都涌上了血,但是,逐漸的,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她手掌心的神經燒到了她小腹,引起強烈的渴望。

    “我——”

    在她張開干澀的唇口時,他卻忽然松開了她的手,從她身上挪開。

    陳孝義是背過身去,努力平復自己燃燒的下腹,剛才的動作他是在給自己惹火,沙啞的聲線道:“還有三年的時間,我會等你的。”

    聽到他這話的彭芳,腦子里忽然閃現出那晚上他和那個女人一塊走的場景,她皺了眉:“如果你這是因為同情或是憐憫我,我不需要。”

    “我怎么同情憐憫你了?”陳孝義轉回身,很不解她這突然的一番話。

    “那么,教官,你之前不是一直抗拒我嗎?我現在出事了,你就回來,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同情或憐憫的成分?你敢說你不是因為我表哥和姨媽的關系?你敢說我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未長大的孩子,連個女人都稱不上,不是嗎?!”她一只手拍在胸口上,聲音不大,語調也不顫抖,但是,每個字都是字字珠璣。

    原來她是這么想他的。

    陳孝義卻想不到一句可以反駁的話。她說的話有很多很多都是事實。只是,把這些原因全歸到同情和憐憫,是不可能的。

    “你如果這么想,我可以告訴你。如果只是同情和憐憫,是不足以讓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

    所以,他沒有任何解釋,不需任何解釋,只需剛剛那些動作,就足以表態。

    他至少是比她年長了許多,閱歷比她深,讓她很容易陷入落敗的境地。可是,她不想這么下去了,不想,讓自己變成那個可憐的,一直只能是仰望著他的人。即使他這樣說了,可是,如果她不能與他并肩在一起,到了哪一天,他終于,還是會厭倦了她,這是肯定的。

    “以前,我總是聽從長輩的話,想成為一個乖巧的孩子,以為這樣就是個大人了。可其實不是,恰恰相反,不知什么時候起,我成為了你們心里面只是孩子的形象。我要長大。”她說。

    “阿芳,每個人都有長大的時候,沒有人阻止你長大。你父母比誰都愿意看到你長大。”

    “是嗎?”她抬起的眼睛尖銳地看著他,“你敢說,你希望我變個樣嗎?”

    她變個樣?

    一瞬間,他真沒法想象。她能變成什么樣?

    雖然他嫌棄她還是個孩子的想法,可是,不可否認,也正是她這種單純和善良,從一開始就打動了他那塊石頭心。

    “你,現在這樣子已經挺好了。”這是他作為教官最難對學生自圓其說的一次對話,“長大不意味著一定要改變。”

    “那么,什么叫做長大?”

    陳孝義坐了下來,深吸口氣,意圖從紛雜的思緒里理出一條思路來。之前,沒有找回她以前,他想過許許多多的話,可現在突然發現,幾乎一句都用不上。她和他說的話,完全和他所想的不一樣。他本想她受到傷害了,他本想她需要安撫,可什么都不是。她需要的,竟是所有人對她的——放手。

    究竟是什么,把她改變了。

    他為這點感到害怕。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心里真的是有她的存在,是不愿意她離開的。她變成個陌生人的樣子令他害怕,令他憤怒。

    “你真是什么都記不得了嗎?”他仰起的頭,用審視的目光掃量她臉上每個微妙的表情,是帶著專業的審判,又是一種感情上的牽絆。

    “我不記得。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很多愛你的人擔心。”這話剛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她已經是不記得了,他怎么能去這么說一個病人。

    哪知道,她突然說了句:“他們擔心我嗎?我怎么覺得他們更擔心他們自己,擔心他們自己晚節不保。”

    聽到她這句話,他不得站起來,目光深又可怕:“我明白了,你是被人洗腦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的眉頭皺著,手撐在桌上的幾只指頭用力地抓著桌面,胸口微微起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擦過她身邊,走到門口握住門把:“不管你這毛病是在心還是在腦,我都會幫你除掉。我喜歡你,阿芳,不會因為你有沒有改變。如果你真喜歡我,就應該知道,之前我對你的好,不是虛假的,純粹是因為你這個人。”

    說罷,他走了出去。

    她始終低著頭看著地上,聽到門開門關的聲響后,胸口某個地方,咔,一聲,像鏈條揪住。

    陳孝義走出來時,立馬被蔣大少揚起的手招住。

    “兩人談得怎么樣了?”蔣衍問他。

    豎耳聆聽的人,有客廳里所有人,包括搬張小板凳坐在舅媽身邊黏著的小東子。

    陳孝義覺得當這里所有的人回答這個問題,未免有些尷尬。里面,可是有彭芳的父母。阿芳到底還是個學生,他現在即使和彭家夫婦說明白會等阿芳,彭家夫婦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現在這個年代,感情說變就變的因素太多了。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十幾年愛情長跑的戀人到最終分道揚鑣。況且,他現在以他的身份,和她牽手談戀愛的機會都不可能。一切,只能等三年后的結果。不過,他知道蔣大少有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么問他,也是想讓他早點表個態,說清楚,免得這些長輩胡思亂想,把事情越想越糟。

    蔓蔓這會兒察覺陳孝義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從上次聽了她的話后,他是有認真考慮兩人之間的事了。

    陳孝義坐在蔣大少身旁,神情很自若地說:“我剛才是作為一個教官,作為她一個老師,和她說了些話,希望她不要自己一個人鉆入牛角尖,要知道有很多人幫她。今后三年,我仍是會以這個師長的身份陪伴她,希望她不會孤獨不會寂寞。”

    彭家夫婦聽完他這話,立馬臉上一松,目中流露喜色:幸好,他家女兒是突然間好像迷路了,可這小伙子一番話說來,條理分明,深明大義,方向明確,沒有一點迷茫,穩重,靠譜。

    趙夫人磕著茶蓋子的手,略顯出了輕松,直接把蓋子放回茶盅上,說:“我早就聽文生說了,你不僅是文生他們的同事和朋友,而且,一直是阿芳很好的導師,作為教官,教了阿芳許多人生道理。我們同樣希望,你以后都能陪伴她,直到她走出困境。”

    趙夫人這最后一句,略表出了趙家彭家的心聲,希望陳孝義這不是虛情假意,要做到一心一意。既然自家孩子那么喜歡對方,郎也有意,為什么不成全呢。趙家彭家,可不像陳母那些人死板不通情達理。只要事情做的適當,陳孝義能控制住分寸,他們沒有理由反對。

    “我會這么做的。”陳孝義沒有一點猶豫地回答了趙夫人。

    趙文生站在廚房門口,聽了客廳的對話,回頭對自己媳婦說:“看吧,我們哪里對她不好了?我們有拘束她嗎?有反對她嗎?”

    蔣梅哼哼兩聲,沒有讓他得意,道:“干柴烈火,你能保證什么都不發生?陳中校真能忍個三年?要是真能忍,他之前那么抗拒阿芳做什么?所以說,你們的心眼都沒有阿芳看的遠。”

    “我真不明白你和她的意思了。”趙文生轉回身,與老婆面對面站著,他不會對老婆發火,但有些東西他作為兄長有原則,“如果你是說非要讓她中途綴學和孝義結婚,那是不可能的。”

    蔣梅拿布擦著未干的碗筷,聽到老公這話,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哎一聲:“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把她拘束了,沒有把她想法放第一,把你們自己的想法放第一。”

    “這不是把不把她意愿放第一的問題,是她的想法有沒有錯的問題。”趙文生道。

    “說來說去,你們認為讓她為愛情綴學是錯的。可她自己不認為是錯的。”

    “這本來就是錯的!”趙文生強調這句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婆。

    按理說,自己老婆蔣梅不該是擁有瘋狂出格想法的人。

    “我告訴你,我覺得沒錯。”蔣梅道,“女人有許多選擇。可以選擇以事業為重,像我和蔓蔓,也可以選擇以老公和家庭為重,比如白露。”

    “如果是這樣,她更應該以學業為重,就像白露,這樣,才能配得起自己的對象,不是嗎?”趙文生想讓表妹在學業上變得更出色,也就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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