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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劉泠的安排-《我的錦衣衛(wèi)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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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吃了。

    沈府原來的侍女端茶進(jìn)來,見屋中冷冷清清,小聲道,“大人,你知道嗎,公主都走了兩天了。婢子當(dāng)日問時,公主也說不用給大人您留口信。”

    沈宴站在案前,正在整理宗卷。聞言,抬頭,不含情緒地看了那侍女一眼。

    侍女繼續(xù)抱不平,“公主已經(jīng)嫁給大人您了,卻從不依靠大人您。她……”

    “她為什么非要依靠我?”沈宴好奇問,看起來沒有發(fā)怒的意思。

    侍女茫然眨了眨眼,“妻子不就應(yīng)該依賴夫君嗎?相愛的人,姑娘不就應(yīng)該依靠愛人嗎?公主她出門,都……”

    “她從不需要依靠我,她是獨(dú)立的,不是從屬于我的。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我不會干預(yù)。”沈宴合上卷宗,看向侍女,眸子冷了下去,“而你,非議家主,我卻必須干預(yù)了。”

    侍女的臉色一下子蒼白,頭上冒了冷汗。她發(fā)現(xiàn)因?yàn)樯蜓绾芫貌徽锤貋砗蠛凸髡f笑,她們都快忘了,沈大人是很嚴(yán)苛的一個人。沈大人懶得管理府邸,定的規(guī)矩就特別重,恨不得所有人都變成啞巴傻子,不要影響到他……

    “饒命!”侍女只能求道。

    沈宴自然不會給她機(jī)會。

    而被侍女非議的劉泠,已在數(shù)里外,和沈昱在一起。當(dāng)沈昱悲痛欲絕,什么也不要,帶著徐時錦的尸體離開鄴京,順流而南下后,劉泠就和自己的侍衛(wèi)一路跟了上去。

    沈昱自然知道她在后面,卻也不理,隨意她。

    天大地大,沈昱帶著徐時錦的尸體,卻不知道往哪里去。

    “去平州。”一晚,廟中篝火中,劉泠走上來,給了沈昱建議。

    平州離這里不到兩里,劉泠之前沒有跟沈昱對話,但她上來,便說了這么一句。

    沈昱漠著臉看她。

    劉泠垂下眼,去看被沈公子抱在懷中的姑娘。她開口,“小錦沒有死。”

    “……!”沈昱冷淡的神情,瞬間生動,他一下子站起,聲音沙啞,“你什么意思?”

    “沈公子,你那晚找我之前,我就和小錦見過面。”劉泠淡淡道,“小錦預(yù)料到了她的必死之路,我為她籌謀。沈大人跟我說,朝廷這邊沒辦法,讓我走別的路子。岳翎求見我,問我能不能幫她殺了陸銘山。”

    “你到底說的是什么?”沈昱沉眸,“可以讓你假死的藥嗎?世上真的有這種藥?”

    他詫異萬分。因?yàn)樗阱\衣衛(wèi)任職這么多年,錦衣衛(wèi)殺人如麻,碰到了多少必死之人。假死的藥,也有碰過,但都只能停住幾息呼吸而已。一個人死之前,起碼要停三日,從沒有藥,可以熬過這三日。若世上真的有這種藥,他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他不會不知道。

    劉泠笑了笑,望向廟外。

    岳翎來找過她,想殺死陸銘山。那時劉泠一心救徐時錦,哪有心情理會岳翎?但因緣際會,早年給她看過病的山間名醫(yī)到了鄴京,盤纏被偷,不得不上府向她求助。老大夫跟她說了一樁奇事,早些年,他在山中采藥時,碰到一只猴子誤食草藥而死,心中嘆息,給猴子做了個小墓。采藥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那猴子又活了過來,只是氣息奄奄。他大喜過望,把猴子帶回家。只是三日后,猴子仍然死了。老大夫不死心,之后十余年,一直在尋找那種草藥,研究世上是否有真正的假死藥。

    劉泠聽到他這樣說,眼皮微跳:覺得這是一個機(jī)會。

    老大夫搖頭,“世上哪里有什么假死藥?那只猴子,最后不還是死了嗎?老夫研究這么多年,死了多少山野禽獸,沒有碰到一個真正活下來的。公主啊,恐怕老夫想錯了,這世上,沒有什么可以讓你假死的藥。”

    劉泠仍管他將藥拿了下來。

    這恐怕是徐時錦的唯一機(jī)會了。

    七日停靈,起碼要能騙過七天。

    劉泠一直想將藥給徐時錦,但徐時錦身處牢獄,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搜查出來的,劉泠找不到機(jī)會。沈昱來問她徐時錦情況時,劉泠便意識到,如果沈昱肯以命相護(hù),這是小錦的機(jī)會。

    那晚出門時,下了雪。沈宴進(jìn)宮,去為沈家求護(hù)身符。劉泠說去天牢,實(shí)則出了鄴京,按照之前與沈昱的約定,在提前安排好的地方,等待徐時錦。她以為她只要將藥交到徐時錦手中,以為徐時錦逃出生天后,再被追殺,這藥,可以是徐時錦最后的機(jī)會。

    但徐時錦拿到藥,沉默一下,便返身回去。

    風(fēng)雪中,徐時錦說,“阿泠,演戲要敬業(yè)。我不當(dāng)面死在殿下面前,他不會放過沈昱,也不會放過我。”

    她說,“當(dāng)我斬?cái)嗪吞拥囊磺袝r,才是重新開始的時候。”

    劉泠低聲,“但是這種藥,未必能讓你真正活下去。”

    徐姑娘微笑,“阿泠,萬事都需要冒險。就算是十面埋伏的人生,有一線機(jī)會,我也不會放棄。我要我活著,我也要他活著。只有我們都活著,那才有希望。”

    當(dāng)她走向沈昱時,她站在了過去和未來的分界線上。當(dāng)她走過了這條線,她才能真正走向沈昱。

    徐時錦低聲,“我會活下去的。”

    劉泠將一切娓娓道來,告訴沈昱,徐時錦的籌劃。告訴沈昱那天晚上,她站在城樓上,想象遠(yuǎn)方的好友,是怎樣在終結(jié)現(xiàn)有一切。

    劉泠望著遠(yuǎn)方,想到她婚前幾日,中秋佳節(jié)時,與徐時錦走上街頭。

    街頭熙熙攘攘,到處都是幸福歡樂的氣氛。彩燈飄帶,煙花燦爛,小孩子圍著大人奔跑,和樂融融,美如夢幻。

    “難得和你在這樣的地方閑逛,也別有風(fēng)味。”劉泠和徐時錦并肩而行,她們?nèi)菝渤錾接诖鬅狒[的大街上,引得許多人旁看,“小錦,你還記得以前的節(jié)日嗎?”

    徐時錦搖了搖頭,她往四周看一眼,走上浮橋,笑一笑,“沒有。我小時候便才思敏捷,把自己當(dāng)成大人。我爹娘去世后,沒有人親近我,族長他們教育我我在徐家長大,只能靠自己。我便很少在節(jié)假日出來。后來入了宮,凡事小心翼翼,更加沒機(jī)會啊了。我很少有這種機(jī)會,每次都在心力交瘁中度過。能在離京前,和阿泠你來一次,很是感懷。”

    她站在橋上,看橋下船只和花燈,笑容恬靜而美。在夜風(fēng)中,在明火中,她的笑容顯得模糊。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再深的心,也不應(yīng)該每日藏著。”劉泠低頭,看一群小孩子提著燈籠,從她們身旁笑著經(jīng)過。他們蹲在橋下點(diǎn)一種奇怪的炮竹,竹節(jié)一燒,噼里啪啦地就往天上飛去。

    徐時錦目中有些迷茫,“你說的對。這些年,雖然時常有人夸我,很多人看上去都喜歡我,但事實(shí)上,他們都把我當(dāng)怪物吧。覺得我一個姑娘,總和男人一起玩權(quán)謀,不哭不惱,總在笑,看著就不正常。他們說我虛偽,說我蛇蝎心腸,說我謀害忠臣。其實(shí),每個人有不同的性格,我自來就這樣,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無論是開心、憤怒、嫉妒,還是羨慕,我往往覺得沒什么。能夠笑著面對,能夠解決問題,情緒外露,又有什么好處呢?”

    “有人真心喜歡你的,”劉泠輕聲,“小錦,你要等。”

    微風(fēng)中,徐時錦聲音似乎縹緲了些,“我已經(jīng)不太懂這些了。這些年,我花費(fèi)了很多力氣在自己想要的東西上。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并不值得。我很少去交什么朋友,也不太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么樣。我找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找到。哪怕我離了鄴京,恐怕也一樣。我只能順著自己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走下去了。”

    “鄴京這邊,好像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沒什么人離開我就活不成,沒什么人真正想要我告別。”

    “但我并非那樣冷血。只要有人對我好,我十倍百倍地回報(bào)。我不欠人人情,我只在這方面真心,哪怕為此讓自己遇難,我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為了我,和太子反目。若非我,你也不會把自己走到這一步。”

    “沒什么,這是我真正想做的事。阿泠,我再求你一件事吧?”

    “好,你說。”

    “我離京后,請你和沈大人,多留心,多照顧些沈昱吧。別讓別人利用他,別讓他受傷,別讓他和現(xiàn)在不一樣。”

    “……”

    “說起來很可笑。我以前總不喜歡他這樣,現(xiàn)在卻想,他一直這樣,也挺好的。”

    ……

    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無聲。

    沈昱和劉泠站在風(fēng)中廟宇中,轉(zhuǎn)頭,看向旁邊沉睡的年輕姑娘。她悄然無息,在睡夢中,毫無動靜。

    而劉泠記得那日橋頭。徐時錦聲音越來越小,她們回過頭,背后夜空,無數(shù)煙火在空中亮起,千樹萬樹,火樹銀花,亮如白晝,美如夢幻。

    “吃月餅咯!”一群小孩子吹著風(fēng)車,從她們身邊歡呼著跑過。

    劉泠的眼淚,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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