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劉泠的安排-《我的錦衣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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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來堅毅果敢的沈宴,露出這種沉悶的模樣,陛下覺得有趣,連日的陰霾似一掃而空,讓他心情舒暢了些。
“陛下,要拿太子問罪嗎?”陳世忠見陛下緩過,便小心詢問。
皇帝的心情重新糟糕,漠聲,“問什么罪?你們有證據?憑沈宴幾句話的故事,就要朕下旨拿太子?沈宴的故事確實編的很精彩,但朕憑什么相信?”他聲調越高,甩過袖子,一封奏折,就甩到了兩人臉上,怒道,“看看你們錦衣衛!最近彈劾的折子,都快堆積成山了!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的最高長官劫獄!滿朝文武,全都看著你們!”
“臣知罪!”陳世忠跪下。
“沈宴,你說!”皇帝一拍窗欞,聲調仍因氣怒而高昂,“怎么辦?!”
沈宴抬頭,“殺。”
“……”皇帝被他話噎回去,苗頭對上錦衣衛指揮使陳世忠,“誰去殺?陳大人,你嗎?!”
“……”陳世忠額頭的汗掉下來了,干巴巴求道,“臣惶恐。”
皇帝沒好氣道,“沈宴你官降一級,重新去做你的北鎮撫使吧。給朕好好去閉門思過!”
“是,”沈宴道,沉默片刻,又問,“沈昱怎么辦?”
皇帝詫異看他,“不是卸了他的官位,永世不得錄用嗎?你還要怎么辦?難道你要把你的堂兄趕盡殺絕?”
自進殿后,一直沒表情的沈宴,此時,輕輕笑了一下,“多謝陛下。”
“嗯,”皇帝望向窗外半天,加一句,“沈家的‘忠孝禮義’牌匾收回,沈家所有當值的官員,三月內,不得上朝;一年內,月罰等額俸祿;三年內,無有俸祿。”
“是。”沈宴答。
皇帝沉吟良久,召陳世忠,“你來擬旨吧。此次之事,如此處理云云……”
三天后,陛下關于此案的圣旨放下:
徐時錦謀害七皇子,人證物證俱無,本應繼續查,但徐姑娘已死,此案封起,再不得提;
陛下欽此沈家的牌匾收回,沈昱官職撤銷,即刻離京,沈家官員整體罰俸,兼閉門思過;
因徐姑娘嫌疑犯的身份,徐家同樣有罪,太子妃的名額被撤,徐時錦不得入徐家陵墓,死后不得祭告;
淑妃的尸體送回陸家,請陸家安葬。
未能第一時間阻止沈昱劫獄,宗人府同罪,判……
兵部,判……
五軍都督府,判……
錦衣衛所,判……
……旨意很長,幾乎涉及此案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領了罪,跪下,向皇帝謝恩。
徐家那口氣,長長地放了下去。回到家族,眾人面面相覷,俱是苦笑。族長發話,把陛下那道圣旨抄錄下來,大家開個會,一起來研究研究,看陛下這是什么意思。
“沒了?”陸家的人接到圣旨前,本以為徐家要吃大虧,結果根本沒什么大事,眾人傻眼。而且,徐時錦是謀殺皇子啊!沈昱是劫獄啊!徐時錦是逃犯啊!可看看這道圣旨,沈家雖然一長串的懲罰,可仔細看下去,那稱得上罰嗎?沈昱犯了那么大的罪,就僅僅是撤銷官職而已?
“定是沈宴在其中做了手腳!”想到那晚錦衣衛與眾不同的態度,陸家人惡狠狠道。
他們再也坐不住,匆匆去拜訪太子殿下——殿下,這跟咱們一開始籌謀的不一樣啊。
同所有人一樣,當圣旨下發,落到他面前,劉望的臉色,也一點點黑下去。一下午的時間,他獨自坐在屋中黑暗處,不許任何人打擾。
陸家的人小心翼翼來拜訪,想從殿下這里了解具體情況。
太子見了他們,冷笑,“什么意思?孤也很好奇。”他咬著牙,眼睛瞇起,“為了保住沈家,沈宴到底在父皇那里說了什么,讓父皇這樣下旨?”
陛下這高高抬起、輕輕放下的圣旨,跟開玩笑一樣,讓他之前的所有義憤填膺,都變得小孩子打架一般。太子的臉*辣的,他沒有進宮,這時候,他最怕見到的,就是神情淡然的父皇。
太子選擇和錦衣衛指揮僉事沈宴沈大人見一面。不,因為沈昱的連累,沈大人現在不是指揮僉事了,重新回北鎮撫司任職。
沈宴交給太子了一份資料,面無表情,“經錦衣衛查證,徐姑娘殺害七皇子的罪名,因為直接的物證人證俱消失,間接證人不足以給徐姑娘定罪。淑妃娘娘同有殺害七皇子的可能性。”
“沈大人,你在跟孤開玩笑嗎?”劉望被逗笑,“淑妃是七皇子的生母,她怎么可能親手殺害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孤實在不懂,錦衣衛是怎么得出這個可笑結論的。”
沈宴不理會,繼續往下說,“七皇子一死,淑妃娘娘畏罪自殺,投湖自盡。如此,淑妃行為,可能是陸家授意。陸家謀害皇子,罪名極重,實該入詔獄審問。”
“哦?那請問為何陸家人沒有入詔獄?”
“沒有證據。”
劉望瞇眼,被沈宴氣得陣陣發笑。沒有證據?錦衣衛抓人,什么時候變成非要有證據了?他們向來……劉望一怔,意識到什么,冷冷看向沈宴。
沒有證據。
是啊,沈宴重復了兩次,沒有證據。淑妃已死,徐時錦已死,七皇子的死因為何,證據全都消失,無法指證徐時錦是謀害者。
錦衣衛抓人可以不看證據,但他的父皇,向來是喜歡要證據的。所以,不管徐時錦有沒有殺害皇子,現在都不會定罪;而陸家……他的父皇,在懷疑陸家。
劉望心中寒冷:父皇懷疑陸家,是不是也在懷疑他?畢竟在此案中,他顯得未免太過積極了一點。
劉望出了一頭冷汗,心中暗惱。他思及自己這幾日的行為,確實太過急躁。他不得不急躁啊,他急于給徐時錦定罪,急于讓那個姑娘死亡……他太了解那個姑娘的手段,只要給徐時錦走出牢獄的機會,她就可能翻盤。太子跟徐時錦做過愛人,做過合伙人,他一點都不想跟徐時錦做對手。
那么,他恐怕是在父皇那里,露了破綻?
劉望惶惶然,若有所思。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圣旨,看起來這么古怪了;該罰的都罰了,卻都罰的不重。因為陛下真正想罰的人,根本不在他懲罰的范圍內。他沒有拿陸家開刀,也沒有斥責太子;但他沒有提這兩派,就已經用一道圣旨,提醒他們了。
他的父皇在警告他:因為你是太子,朕現在還給你面子,有些事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是你不要過分,不要超出朕的容忍度。朕對你向來寬容,但不意味一直寬容。
太子出了一脊背的冷汗。
他深深望著沈宴,咬牙道,“沈大人,你是要違逆我們之前的合約,與孤對著來了?”他腦子轉得飛快,一句比一句急,整個思路展開,讓他目光亮的害怕,“你是要撕毀協議?為了小錦,為了沈昱?你不滿孤對他們的所為,所以與孤之前的一切合作全都撤銷?你這樣做,不怕孤在父皇面前告你一狀,將你拉下馬嗎?你們錦衣衛,可從來不許與朝中大臣有利益往來,與孤等身份的人有牽扯。只要孤在父皇面前……不,暫時而言,孤也有把柄落在你手中。小錦一事,你知道的恐怕比孤以為的要多。沈大人,孤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沈宴其實也有話說,但他發現他什么都不用說,太子就把一切理由給他找好了。省的他浪費口舌,他干脆承認,“殿下說的是。”
“……你!”劉望目眥欲裂,恨不得當場殺了他,被他的冷言冷語氣得將近吐血,“你是拿整個錦衣衛在玩,孤希望你慎重一點!”
沈宴淡然而悠遠,“錦衣衛什么都沒有做。”
“……”太子離開北鎮撫司的時候,臉色鐵青,身子搖搖欲墜,顯然被氣得不輕。眾錦衣衛看到殿下,干脆繞著走,不敢驚擾。
徐時錦此案,牽扯很大。雖然圣旨下了,后續事情還需要處理。沈宴本來不用參與,但陛下一道圣旨,又把他叫進去去陪駕。沈大人和往日一樣,很是忙碌。待他晚上回府后,發現府中燈火通明,劉泠卻不在。
“公主說有事,給大人留了一封信。”留守的靈犀將信交給沈大人。
她同情地看沈大人一眼:自從那晚,公主回來,公主和沈大人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兩人說話,都是靠寫信;而且,這兩天,公主更是根本沒回府,這信,還是兩天前留的。
沈宴撕開信,看了一下就合上信。實在是信太短,沒什么需要看的。
他面不改色,并不對此發表意見。進屋換了衣,出來時,發現侍女們還是該發呆的發呆,該忙碌的忙碌,讓他一陣無語。他問,“晚上府上不開火?”
靈璧疑惑地眨眨眼,忽然想起來她們已經用過晚膳,沈宴回來的太晚,根本還沒用飯……沈宴太忙了,公主不在府上后,大家都忘了這件事,卻把沈大人給忘了。竟然讓沈大人餓肚子,在自家府邸,恐怕也很少見了。
靈犀害臊得臉紅,匆匆施了一禮,便去安排。
沈宴無話可說,他的府邸,被劉泠改的,這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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